周青韻的意思基本上是代表了夏家的意思,宋道安張口結舌,末了,灰溜溜地走了。
但他沒放棄,接下來兩天,不停地給宋影聯系,要求她放過魏秋萍。
宋影只開著機,并不聽他說話。
如此過了幾日,這天下午,宋影剛到警局門口,對面便沖過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穿著皺巴巴的大衣,頭發有些亂,下巴上是一些未刮的胡茬,很是頹廢。
是一陣子沒見的宋思遠。
看來他是特意回來的。
宋影看宋思遠一眼。
宋思遠同樣看著宋影,半晌,說:“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夏庭津頓時戒備地看著他。
宋思遠苦笑,近乎哀求道:“我不會傷害你,宋影姐,我只想談談我媽的事。”
自己好像沒辦法對宋思遠無動于衷,宋影沉下一口氣,說:“走吧!”
——
三人在咖啡店里面對面而坐。
宋思遠盯著宋影一會兒,說:“我媽真的害了你…林姨么?”
宋影挑眉,魏秋萍被拘捕以后,宋綿綿給她打了不下五個電話,每次第一句話是宋影你不要臉,陷害我媽。宋影第一次還耐著心聽她說了一遍,后來再看到她的電話就不聽了,任她自己喋喋不休。
她以為宋思遠也會如此,但顯然她想錯了。
大概是宋思遠的態度很好,宋影沒有像對宋綿綿一樣對他,吁了口氣,說:“我找到了證據。”
宋思遠啞然。
宋影看著他,“有人證也有物證。”
宋思遠渾身的力氣仿佛抽干,他木呆呆地看著咖啡杯,不知道要說什么好。
到最后,他艱難地站直身子,深深地給宋影鞠躬,開口時鼻尖酸澀:“對不起!”
宋影微微一笑,“當年的事跟你沒關系,我也不會怪你,但是…”
她停了停,說:“魏秋萍指使人下毒害死了我媽,我不會放過她的,希望你能理解。”
宋思遠眨眨眼,逼去即將涌出的眼淚,低頭不語。
他能說什么呢?
說她不是故意的,你放過她?說我來替她還債?或者威脅宋影?
這些怕是一點用都沒有。
宋影不是電視里常演的圣母,她從小被老爺子教育,心狠的時候絕對是讓一般人望塵莫及。
何況他媽是真的害了一條人命。
若他是宋影,說不定會比宋影做的還要狠。宋思遠望著桌面,心如死灰。
但是讓他親眼看著他媽被判刑,他也做不到。
宋思遠糾結極了,宋影等了會兒,點點頭離去。
出了咖啡館,又看見滿臉怒氣從警局大門走出的宋道安。
宋道安今天是專門來看魏秋萍的,宋影不松口,他找不到任何方法來救出魏秋萍,今天只好來看看她。
不是安慰,而是勸她趕緊認罪。
因為現在S市的豪門都知道魏秋萍被抓的事了,遮也遮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件事快點過去。
只有魏秋萍認罪,這樁案子才能結束。
當然他不會讓魏秋萍死,到底是他們家的人,坐牢當然不行。最好的辦法是住進精神病院。
來的路上宋道安已經計劃好了,讓魏秋萍承認犯罪事實,然后他再去一趟夏家,說說好聽的,以便免了魏秋萍的罪。
宋道安自覺這是最好的方式,結果跟魏秋萍說了之后,她卻不配合。
反而哭天搶地,用難聽的話罵他。
宋道安差點被氣出心臟病,也不多說了,甩手出了門。
宋影看著宋道安坐上車離開,搖搖頭,淡定地走進警局。
——
因為給出了魏成國立功贖罪的機會,這兩天的審訊中,魏成國分外配合警方。
不僅將當年魏秋萍與他合謀害林雪茗的情況說了個七七八八,而且主動點出了另一個人證。
那個人年紀比魏成國小幾歲,人稱趙四。現在趙四是魏成國公司的副經理,在此之前,他是魏成國最得力的手下。
十五年前林雪茗找魏成國這個基本上沒聯系的遠房表哥時,趙四留了個心眼,偷偷買一支錄音筆將魏秋萍與魏成國的對話錄了下來。
這些年那錄音筆就在趙四家的抽屜里放著,警方提取趙四時,趙四主動將錄音筆拿了出來。
這下警方這邊算是掌握了人證物證。
但魏秋萍不認,硬說是宋影陷害她。
還喊著讓宋影與她當堂對質。
宋影今天來就是來見魏秋萍的。
進門報了名字,隨著警員走上幾步,就到了審訊室。
屋子正中央的桌子后面,魏秋萍帶著手銬,怨毒地盯著她。
等宋影坐下,她就站起來,附身,咬牙切齒,“我當年就應該把你也毒死。”
宋影揚唇,“你這是認罪了?”
“我認了!”魏秋萍呲牙,“可是宋影,我告訴你,不出五日,我一定會出去。”
“你確定?”宋影瞇眸,拉拉袖子,說:“我怎么感覺我爸不會救你?”
魏秋萍短促地叫一聲,“你……”
“你跟了我爸二十年,應該最了解他。”宋影勾唇,“他將名聲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
魏秋萍被堵得說不出一句話。
宋影的目的達到,拍拍衣擺站起,“既然你已經承認,那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魏秋萍無所畏懼,“我什么時候承認的?”
宋影好笑,“你覺得你聲音小的話,就不會有我以外的人聽見?”
她太過淡定,魏秋萍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影該不會拿了竊聽器吧!
別說,宋影真的拿了竊聽器。
抖抖衣服,宋影從胸前的黑色扣子上拿下一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竊聽器。
魏秋萍的臉上出現一絲裂痕。
宋影攤開手,“這是我進來之前特意黏在扣子上的,很可惜你沒發現。所以剛剛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被警方記錄了下來。”
魏秋萍大力推開椅子,破口大罵:“宋影,你卑鄙!”
“不如你。”看著沖進屋的警員將魏秋萍按住帶走,宋影跟著離開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