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坤不忍心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轉移視線，看著四周郁郁蔥蔥的紙莎草。
一只赤蜂落在了尼坤交叉的手背上，竟然對尼坤做了一個鬼臉...
“大尼悉不同于其他的主神，在下降的晉升中，有兩個階段，在類諸神之前是正常的主神，進入天神階段，將會徹底黑化，墮入地獄，而我的父親，就是在大尼悉墮入黑化的過程中，喪失心智，被神格反噬，成為大尼悉的奴仆。”
尼坤滿目驚駭。
從來沒有聽說過主神竟然奴役宿主？！
無法想象，這樣的傳聞如果丟在神圣大路上，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
不對！
文史資料里關于凱撒大帝的描述，僅僅只是荒淫無道，被小野麗莎的母親，瑪麗王后屠戮。
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至于我為什么能夠得到手抄本的《尼莫手稿》，是因為父親在持續黑化的過程中，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他把這本日記留在了我的身邊。”小野麗莎眼眸低垂，這些從來沒有見過陽光的秘聞，如今在尼坤的質問下，暴曬。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那只偷拿尼坤白堊懷表的金色莫特拉鼠，在陽臺外，偷偷瞧著淚眼朦朧的小野麗莎，在它的小腦袋里，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女主人的傷心。
“后世的傳聞中，說你被幾位哥哥，絞殺在圣彼得大教堂，這是真的么？”
那只金色的莫特拉鼠拖拽著手帕跳上圓桌，輕輕遞出。
“謝謝。”稍微收拾神情，重新帶著淚眼看著尼坤，有點疲憊道，“一半屬實，一半是假的，我確實死于圣彼得大教堂，不過，并不是死于幾位哥哥之手，而是。”稍作停頓，小野麗莎的眉宇，露出罕見的緊皺。
“而是我的母親，瑪麗王后。”
尼坤欲言又止，他不想告訴小野麗莎她被砍去四肢和剜掉雙眼的傳說，只是內心仍然忍不住顫抖，果然，歷史只能無限的接近，而不能還原歷史，在復述和重疊的文字中，這些曾經的秘聞，早已經失去了真實。
“在我被母親騙到圣彼得大教堂時，《尼莫手稿》救了我，把我的靈魂吸入八度空間，我才能得以延續。”
怪不得！剛才尼坤奇怪，為什么小野麗莎沒有影子，原來和尼坤對話的是小野麗莎的靈魂。
“哎。”受小野麗莎的情緒感染，尼坤也很沮喪。
這個世界鮮少看到能夠延續百年，善始善終的家族，多的是摻雜進血腥的廝殺和的褻慢。
“對不起，我不應該給您說這些事情的。”強硬的擠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尼坤知道，那上面的是不足為外人道的心酸和苦楚。
這樣的苦楚，來自一個已經被歷史抹去名字的少女。
“這么說來，你是被困在了《尼莫手稿》？”
“沒錯，外面發生了什么，我一無所知，我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
尼坤喝了口嗅粉果酒，甘甜，回味，綿柔中裹挾一點辛辣，“為什么我看到樹干上的藤蔓在接觸到戈壁的地面時，就會不自覺的枯萎？”
“這片空間，不同于你之前所處的大陸，地面上是無法生長出任何植物，就連任何動物，只要雙腳踏入地面，就會被腐蝕和灼燒，這也就是為什么剛才我訓斥塞林格，如果它掉落子地面，不出30秒，將會變成一具尸體。”
尼坤倒吸一口涼氣。
“為什么你能接觸地面？”
“因為我是一具靈魂，而非肉體。”、
“這...那我剛才走過來？為什么沒有被腐蝕？”
“不得而知。”小野麗莎一臉疑惑的看著尼坤，那只在她懷中享受撫摸的面孔，露出一陣陶醉。
這怎么可能？難道我不是個人么...
“沒有嘗試著在這片土地種植一些花花草草么？”
“不行，全部死亡，根本不能成活，這是一片埋骨之地，是收到眾神詛咒的地方，除了世界之樹之外的地方，全部都是亡靈和行尸。”
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幸運，得到了巨大的寶藏，可誰知道，這個寶藏里埋藏的都是寫垃圾，里面是臭襪子，臭褲衩啥的...
好沮喪。
尼坤本來還以為可以用這片系統獎勵的空間，去種植農作物，沒想到，竟然上一片死地。
不對，一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哎呀，糟了，不知不覺已經帶了這么長時間，尼坤明天早上還要開店，這下不用睡覺了...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啊，這么早就走了么。”
“明天還要開業呢。”
“那你還來么。”那幅絕美的臉蛋上露出哀怨。
“當然，明天再來，不過，我能不能帶走一小捧的土壤？”
“好呀，沒問題，您是這里主人，您想帶走什么都可以的，包括我。”可能是覺的言辭不妥當，再次浮現一抹紅暈。
“那我該怎么出去？”
“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如何進來的方法么？”
“Emmmmmm，我不是通過空間奧術進來的，而是我的鮮血。”尼坤有點尷尬的繞了繞后腦勺。
“鮮血？”
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尼坤，詞窮...
“哎呀，我也不知道，對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尼坤·奧納西斯，一個廚子。”尼坤可不想讓小野麗莎知道自己來自一個叫地球的地方。
“哇。”惹得小野麗莎一陣驚呼，然后拿出那本手抄本的《尼莫手稿》，攤開在圓桌上，起身面對尼坤，“我來送你回去，下次你想來進來的時候，只需要在把手掌按在我畫的六芒星上，就能開啟《尼莫手稿》，不用每次都用鮮血啦。”
要是每次都用鮮血，尼坤要哭暈在廁所...
小野麗莎抽出魔杖，倒懸，垂于手端，松手。
那根在尼坤看來像是櫻桃木的魔杖，垂直下落，正下方是那本攤開在第8頁的《尼莫手稿》。
如同進入一汪清潭，沒入書籍，消失不見。
不過多時，瞬間，書本上出現一輪做逆時針旋轉的六芒星，爆炸出耀眼的光芒。
尼坤看著詭異的一幕，那張撕掉了烏普曼面具的俊美面孔，映照出好看的輪廓。
小野麗莎伸出右手，覆蓋在輪轉的六芒星上，一陣輕微的“砰”聲，抽手，如同之前尼坤進入的模樣，爆發出一點星光，擴散，旋轉，如同一座星系。
驟然，轟然打開。
看著對面自己熟悉的臥室，尼坤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手里是一小捧土壤，轉頭，看著小野麗莎突然變得蒼白的面孔。
“靠近你們的世界，會抽取我身體的靈質碎念，我只能送您到這里了，尼坤先生。”
“你的嗅粉果酒非常好喝，明天見~”
盡管面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羸弱和蒼白，但是尼坤能感覺到小野麗莎的開心。
揮了揮手，抬腳踏入。
隨著一聲“砰”的聲音，尼坤再次出現在房間內。
環視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壁爐的火燒的很旺，一如尼坤離開的樣子，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土壤，找到一只量杯，全部倒了進去。
然后，倒頭就睡，閉眼之前，尼坤看了眼時間，12點49分。
嗯？
好快啊，都已經12點49分了。
不對！
臥槽啊。
12點49分？
那么長時間，只過去了2分鐘？？？
在進入《尼莫手稿》之前，尼坤看了眼時間，是12點47分！
而現在白堊懷表指向12點49分！
Ps，今日三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