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您的厚愛,喝了這么多威士忌,第一個問題。”切爾西再次一飲而盡,這是他喝掉的第三杯。
“你是誰,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為什么你的血是藍色的?為什么身邊會有一只史詩級的長生種?你和小鯨灣的領主道爾頓家族有什么關系?”稍作停頓,瞇縫起眸子,開一字一句道,“你-為什么-會有一只-英靈?”
“...”
“興許回答的好,我就不帶你走咯。”切爾西一臉詭笑。
尼坤揉了揉太陽穴。
他在措辭,在思考哪些事情是可以讓他知道的,哪些是不能知道的。
目前這個叫切爾西的守夜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尼坤還摸不準,如果只是調查此次無頭騎士事件,尼坤大可全盤托出,最擔心的是,萬一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盯上自己怎么辦?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奧納西斯的身份,嘖嘖。
就在尼坤準備開口,門口的風鈴聲,突然一陣搖晃,下意識的,尼坤低頭看了眼時間。
午夜12點整。
“不好意思,打烊了,還請您回吧。”尼坤頭也不抬,低頭沉思,突來的守夜人,讓他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那太好了。”稍作停頓,脆聲道,“我找烏普曼·班農。”
正在低頭沉思的尼坤,猛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全身包裹在銀色袍子的人,看不出性別,聽聲音倒像是個女性。
來人絲毫不理會切爾西和尼坤的驚詫,自顧自的走向吧臺,從上面的一排杯盞中拿出第三只杯子,伴隨一聲木塞泵開的聲音,給自己倒了一杯。
“先生,我們打...”不等尼坤說完,身穿銀色袍子的人,掀掉帽子,一張容顏絕世的女性面孔暴露在空氣中,不施粉黛,秀鼻翹挺,那張精致到讓人發指的面孔讓尼坤第一次心跳加速,就算是第一次看到露西爾都沒有這種感覺。
有著一頭金色短發的女性,似乎早已經習慣周圍男人的模樣,在倆人面前,一人打了一個響指,勾起沒有施加任何淡妝的粉唇,戲謔道,“看夠了?”
回過神的尼坤,一臉尷尬
“Emmmmm。”
短發女性勾起嘴角,輕笑,那張滿足了大部分帝國青壯派男性審美的絕色面孔,嬌艷欲滴,那副包裹在寬大銀色袍子下的身軀,相信大部分男人都會延展出旖旎的想法。
抬起白皙的手指,喝了一小口的威士忌,毫無預兆,頭也不回的對切爾西說道。
“紳士,你的口水要流到我衣服上了,這是今天剛換的新袍子。”
“啊,抱歉,請原諒一位紳士的愛慕,他們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方式。”切爾西手忙腳亂,整理發型,擺正坐姿,可能此時,比誰都懊惱自己今天沒有稍作哪怕一丁點的打扮,最起碼噴上伊麗莎白的香水也好。
面容精致到一絲一毫都像是造物主雕塑的藝術品,那雙寶藍色的眸子盯著面前充滿誘惑的烈酒,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這樣的動作毫無疑問加劇了切爾西盯著她目光的狂熱,隨即,從口袋里掏出一封還沒有開啟的精美信封,輕吐薄唇道,“能否告訴我,兩位紳士,誰是烏普曼?”
“我。”
“我。”
絕色美人停止手中搖晃的烈酒,視線在倆人之間來回跳躍,俏皮的卷起舌尖。
“到底誰是?”
“他。”
“他。”
尼坤和切爾西互指,短發女性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好玩么。”
倆人頭搖晃的跟錘骨似的。
“我呢,代表東正區的大執政官,今天特地來是邀請烏普曼·班農先生參加七天后的圣誕晚宴。”短發女性稍作停頓,視線在兩人的面孔上來回跳躍,試圖撲捉一丁點的異樣,“所以,兩位紳士,誰是烏普曼呢?”
恢復神色的切爾西拿起酒杯小酌,指了指對面這個面孔平平無奇的年輕人,他有種奇怪的預感,難道這家伙竟然和分區的大執政官還有聯系?
“那么,您就是替東正區子民除去無頭騎士的大英雄咯?”短發女性聲音嬌媚,喘息嬌韻。
“噗嗤。”
“噗嗤”
正在喝酒的倆人,相互噴了一臉,收到驚嚇的小粉紅,喵的一聲跳到一旁,驚恐的看著倆人。
臥槽,我什么時候變成大英雄了?
“您說的是,面前這個一臉雀斑,還分部不均勻的男性是大英雄?”切爾西不敢置信的看著短發女性。
圣事部還沒有來得及調查他的真實身份,顯然竟然被分區的大執政官給譽為‘幫助東正區子民除去無頭騎士的大英雄?’而且還是一個能召喚出戾神的英雄?別開玩笑了。
“那您的意思是告訴我,這流竄作案了一個多月的無頭騎士,是您絞殺的?號稱‘剃刀’的守夜人切爾西·岡薩雷斯?”短發女性語出驚人。
上一秒還嬉皮笑臉的切爾西,下一秒,陰沉可怖,尼坤覺得這家伙可能真的生氣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五年前和滿士里夫人,在勝利酒館打賭輸了的‘剃刀’,被權貴們戲謔為‘小奶狗’的切爾西·岡薩雷斯?”短發女性目光直射前方,絲毫不懼切爾西此時陰鷲的神情。
不知道該如何打圓場的尼坤,一臉尷尬,端起酒杯不停的喝...
老爹教育過,女人生氣的時候是不能亂說話的...
氣氛一時間緊張起來。
“來,我們一起碰一杯。”有時候酒可真是好東西,促進感情指定少不了它...
“閉嘴!”
“誰跟你喝酒?”
“...”尼坤目瞪口呆,把舉起酒杯的手悄悄縮了回去...
得了您,兩位都是惹不起的爺,我躲您遠點還不成么...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來自金雀鳶尾花的圖蘭朵小姐,您是執意要阻攔我帶走這名準帝國罪犯?”被激怒的切爾西語氣平緩,面帶微笑,自顧自的酌飲。
尼坤震驚,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滑稽而不被察覺露出的恐慌。
“哼,罪犯?都城的守夜人向來喜歡狐假虎威,如果沒有你們那位在兩院有巨大話語權的大人物在,什么時候輪到你們裁決廳顯眼?圣事部?你們喜歡當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人能否認尼坤面前這位被稱之為圖蘭朵小姐言辭的尖銳。
就和他的容貌一樣,讓人不敢直視。
似乎切爾西有著足夠的涵養和紳士禮儀,并沒有暴怒,一口喝完最后的烈酒。
“一,公然在帝國動武,未經司法部允許釋放超過通用評級在30級以上的技能,造成了東正區數以百計的子民恐慌。”
“二,惡意加劇和內曼之間矛盾,導致盧西奧家族繼承人的慘死,當然,這些都是那位目中無人的小少爺咎由自取的下場,但是,您一直袒護的烏普曼先生,難逃其咎。”
“三,未在所羅門報備下,私自釋放英靈,這不算什么,如果發現他竟然有宿靈這件事,帝國一定會寬大處理,但是,圖蘭朵小姐,他的英靈,可是一頭戾神!”
“這三條還不能讓他成為帝國的準罪犯?還是您有意包庇他?親愛的圖蘭朵小姐,這渾水我勸您還是不要蹚的好,您那位號稱‘帝國詩人’的父親,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囚犯有染,您說,是么?”
玻璃炸裂的聲音響起。
圖蘭朵突然一改之前的盛氣凌人,咯咯笑起來,灑落在吧臺上的是被她捏碎的玻璃渣。
“您知道我們的族語么?”
尼坤睜大眼睛,一種恐慌從心底蔓延。
他當然知道。
‘焦土之上露白骨’。
這句話,就是那位卡洛斯帝國的掌舵者,也要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