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女子此刻也正滿臉凝重的看著楚軒一行人,本想借著這群人吸引敵軍注意,而后自己趁機帶人沖出包圍,卻未料想到這行人竟如此之強,不僅以少勝多,而且還未損一人便將那八十馬匪斬殺一空。
那處于兩翼十余名壯漢,雖然未披甲,但也能一眼看出就是久經沙場精銳軍士。而其前方的數名少年卻是將他們的勇武完全遮掩,個個武藝非凡,有縱橫沙場之勇,英姿絕世。
心下忍不住一陣震驚,不過同時,也是猜測出了此行人的身份。
盛產騎兵之處無非三地,幽州、并州、涼州三州,而涼州之人來觀華山之戰,絕對不會從滎陽經過,所以那群精騎只能是幽并兩州而來。也對,恐怕當今天下,也只有楚無敵所率領的幽州軍才有如此精銳的鐵騎吧。
真相只有一個——這少年多半便是楚無敵之子。
想到這里,這女子心中念頭萬千,不過隨即又看見楚軒面色不善,忍不住暗道一聲要遭,知道此子怕是看出自己之前的想法,再也不敢多留,還是走為上策。
而后滿臉凝重瞬間變為喜悅之色,就在馬背雙手對著楚軒一拱,動作干脆利落,頗為豪爽,隨后又滿臉感激的開口說道:
“多謝少俠相救,今日恩情,我等不忘于心。”
說到這里,這女子臉上又露出為難之色,繼續說道:
“不過今日某還有要事在身,如今本已耽擱,此刻卻是不得不動身,還望少俠見諒。不過少俠日后若有差遣,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后便一撥韁繩,便要騎馬奔騰遠去,可還沒走兩步,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嘯聲,那是箭鏃襲來的破空聲!
這女子此刻瞳孔猛的一縮,卻是來不及反應,心底也是忍不住悲鳴一聲。
不過忽然感覺有東西擦著自己褲腿而過,低頭一看,便見一支箭簇已經深深的插入前方第三尺的大地中,只留那離地面不過尺長的箭尾顫動不休。
看到這里,這女子卻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不過卻是不敢再走,只得停下步伐,轉身回頭,見那伙兒少年中有一名雙臂較為粗大的少年正面帶疑惑的收起長弓。
cnmd,混蛋!
這女子看到這里,心底一陣怒罵,不過卻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旋即又是一副柔弱的姿態,滿臉委屈的向其問道。
“不知少俠此為何意?”
卻見那少年也不說話,只是滿帶疑惑的看向前方那英俊不凡的少年。
楚軒感覺到周侗疑惑,但這會兒卻沒時間給他解釋,只是冷冷的打量了這女子一眼,環顧一圈周圍,直接開口說道:
“某沒功夫在這里和你廢話,你現在是跟我們走,還是死?”
那女子知道楚軒非是說笑,也不敢多言,狀似委屈的說了一句:
“既然公子如此說,小女子也只能跟著公子走了。”
楚軒見其還要裝,冷哼一聲,
“休要離我們三十步,否則,哼……”
隨后對著身后將士低喊一聲:
“走!”
一行人便極快的向著西邊兒去,只在這遼闊的大地上揚起漫天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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滎陽城主府中。
“公子,罪將失敗了,請公子責罰”
一名帶著滿臉疲憊的男人,卻不正是昨日那精壯護衛、今日那馬匪頭頭,此刻正帶著滿身風塵,走到杜函面前,單漆重重跪倒在地,低下腦袋。
怎會失敗呢?杜函此時聞言也是疑惑,皺著眉看著眼前護衛,冷聲的問道:
“將整件事說與某聽聽?”
“罪將昨日便帶著兩百騎兵出城埋伏,打扮成馬匪。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那臭女人今日辰時果然出城,一路向西而行,沒多久便被我等斥候發現,隨后我等便按公子吩咐,在城西十里處守株待兔。”
“沒多久,那女子便撞上我等,就要擒下她時,突然出現三十余人,對那女子出手相救。不過卻是人少,雖然武藝不凡,所學也皆是江湖武藝,結陣廝殺那比得我軍中之人。只是幾番沖殺,那些人便死傷殆盡,不過我等也只剩百余將士。”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又出現近二十人,開始那群人似乎想直接離開,那女子那時也突然大喊,讓他們離開,讓他們回去說公子派人向他們出手。”
“當時情急之下,罪將便誤以為他們是一伙的,擔心事情泄露,連忙派出八十余騎向他們殺去。”
“可那行人卻是兇猛異常,不過二十人,只一番沖殺便將那八十余將士斬殺一空。如此想來,若那二十余人與那女子真是一伙兒,開始也不會不管那女子。”
“罪將這才知曉中了那女子奸計,不過事不可為,罪將便帶領將士退走。”
“請公子責罰。”
那護衛說完后滿臉自責愧疚的央求道。
“好狡詐的女人,那二十余人有何特點?”
杜函臉色凝重的說了一聲,卻是沒有理他,而后皺著眉繼續問道。
“有十余漢子絕對騎軍精銳中的精銳,但更強的卻是那軍陣前方的五名少年,武藝之強,絕對世間巔峰,并且其中兩名少年有萬夫不當之勇。”
那護衛此時也是滿面凝重的說道,而后似乎覺得自己所言太驚世駭俗,擔心公子不信,接著開口道:
“罪將非是推卸責任,也不敢有絲毫欺騙。只是此事當真如此,不得不說。”
杜函眉間緊鎖,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的護衛,卻在其眼中看不到半點心虛,加上也相信自己護衛的品行,非是那種推卸責任之人。而后便不再懷疑,只是靜靜思量,不過片刻,也是猜出楚軒的身份,不禁長嘆一聲:
“當真如此之強嗎?”
而后眼中閃過一絲嫉恨,暗暗想到:
“哼,楚家小子,上次你出使并州,某未動手,倒是失策。但這次,你還敢離開幽州,某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在他們手里活下來,想必他們也很樂意除掉你吧……”
隨后看了一眼眼前自己十分看重的護衛,知道若是不罰他,恐怕他心里會難受很久,便淡淡的開口道:
“陸遙,記住今日的教訓,自己下去領三十大板。”
“喏。”
那護衛聞言,先是心中感動,而后那滿是愧疚的雙眼也閃過一絲輕松之色,轉身便向外走去。
而杜函看著他的背影漸漸走遠,直至消失,方才不自覺的向著一個方向撇了一眼,眉間亦是微皺,似乎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