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齊佑彥坐在馬上行駛著,走到分叉路口的時候,齊佑彥卻突然勒馬停行,對著跟在自己一旁的貼身侍衛說道:“林祺,你們回去吧,記得告訴德福公公,如果皇兄明日沒有回去,就叫文武百官散朝吧!”
“是,齊王。”貼身侍衛抱拳領命后,便帶著身后的御林軍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去。
從那日后,齊佑彥便沒有在回過齊王府,終日里在客棧住著,而他這在外一住,就住了一個多月。
在這一個多月里,赫沋都是起早上朝,一下朝便匆匆的回了齊王府,后宮的嬪妃都見不到他的蹤影,更別說文武百官,不論大事小事,奏本遞上后就沒了音訊。
一個多月后,齊佑彥夜里在房里欲要沐浴更衣,齊王府的管家便來了,站在門口敲了敲房門。
剛脫下寢衣的齊佑彥,聽到敲門聲后又將衣服穿好,走到了房門口開了門,看到來人是管家的時候便將他讓進了屋子:“你怎么來了?”
管家關好門后,沖著齊佑彥行了主仆之禮后開口道:“回齊王,屬下是來請你回府的。”
“回府?皇兄呢?”
“皇上他帶著安槿姑娘回宮去了,明日安槿姑娘就要冊封為安夫人了。”
“安槿?”
“哦,就是那天皇上帶回齊王府的那位姑娘。”
齊佑彥有些失魂落魄的轉過了身,看著窗外的點點星辰,心里蕩著一絲不甘,但是很快又壓了下去,沉默半晌又開了口:“她是真的愿意嫁給齊王嗎?”
“齊王?”管家有些懵了:“主子……您不就是齊王嗎?”
齊佑彥不語,管家這才明白又開了口:“安槿姑娘,她是心甘情愿嫁給齊王的,可是,齊王,卻不是你。”
齊佑彥聽了,拳頭緊握著,看著窗外依舊沒有半點表情,也不說話,管家看著齊佑彥的背影,覺得有些不值,更多的是不明白,不明白齊佑彥為什么要把齊王府和自己心愛的姑娘,一同讓了出去,明明真心喜歡,卻不努力爭取。
但是,管家即使再怎么不明白,也沒有開口過問,畢竟主子的心思,不是一個下人可以隨便過問的。
回府后,齊佑彥便命下人拔了院里的所有花卉,將院子里種滿了木槿,每次看到木槿花開時,他都能想象的到安槿的笑,同時,也是因為安槿,他兩年來再也沒有去過皇宮,更沒有在跟赫沋一同狩獵,他愛著安槿的同時,也恨著自己,恨自己沒有勇氣在最開始的時候,把安槿從赫沋的身邊搶回來。
……
“安槿……”
思緒回到了安槿院,齊佑彥看著滿院子的木槿花,覺得親切,覺得懷念,花香濃烈,他并不知道,原來,赫沋也為安槿種了滿園的木槿花。
“不哭了,不哭了,乖啊!”
寢房里,赫離啼哭的聲音傳來,齊佑彥收回了所有悲傷的情緒,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寢房走了去。
寢房里,小七只顧著安慰哭鬧的赫離了,卻并未發現齊佑彥進來。
齊佑彥站在一旁看著已經抱著孩子嫻熟的小七,眼眶漸漸紅了的同時也濕潤了許多:“他是不是餓了?”
小七聽到了齊佑彥的聲音后,連忙轉過了身,看到齊佑彥時有些慌張的叫了聲:“齊王!”
不過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叫錯了,連忙改了口:“皇上。”
喊出口的同時,也跪在了地上。
齊佑彥的聲音,很是溫和,摻雜著些許悲傷:“免禮,平身吧!”
“謝皇上!”
小七站起來后,齊佑彥便走了過來,看向了小七懷里的赫離,伸出了手:“這是安槿的孩子嗎?”
小七十分溫柔的將赫離遞給了齊佑彥:“是的。”
齊佑彥小心的接過孩子,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赫離看著齊佑彥竟然瞬間不哭了,咯咯的笑出了聲。
齊佑彥看著沖自己笑的赫離,胸口悶悶的,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視線:“長得真像安槿,跟……”
說到這里,齊佑彥哽咽了一下,喉嚨里被卡住了一樣,空咽了一下后,又繼續開了口:“跟皇兄,也很像……”
小七聽了這話,哭的有些傷心:“皇上,您是要把我們趕出宮嗎?”
齊佑彥抬頭看向了小七,只見她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而床邊,已經收拾好了包袱,齊佑彥看著那個包袱,覺得很是刺眼,將懷里的赫離給緊緊的抱著,皺了皺眉頭:“如果你要走的話,那你走吧,但是,安槿的孩子你不能帶走,這是安槿給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小七哭的更傷心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著頭:“皇上,小七不求什么,只求能好好照顧小殿下,求求你了。”
齊佑彥有些不忍拒絕,只好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交給你這樣的忠心于主子的人,我也放心了,你以后,就以貴妃的身份住在安槿院吧,他長大后,別告訴他,他的娘親已經死了。”
說完齊佑彥便將懷里的孩子還給了小七,轉身出了寢房。
小七看著齊佑彥的背影,感激的再次跪在了地上:“謝皇上!”
皇宮門口,被趕出來的嬪妃都因為不愿意離開而跪在那里,哭的十分傷心。
人群里,花欒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妃子們,心里冷哼了一聲,手上用力的拽著肩上的包裹,目光憎恨的看向了皇宮內,只字不語。
一旁的言雪輕輕的拉著花欒的胳膊開了口:“娘娘,你們走吧,回妖族。”
“回妖族?”言雪一說到妖族,花欒的目光就變得無比的兇狠:“我為什么要回去?用什么樣的理由回去?”
“娘娘,您是狐帝親封的公主,玄宮就是你的家啊,您回家,為什么不能回去?”
“家?”一聽到家這個字,花欒的目光就變得格外兇悍,幾乎要把人吞了一樣,說話間還沖著言雪步步緊逼了過來,將言雪逼得連連后退著:“言雪,看來你根本就不知道吧,玄晟他當初給我公主這個名分,只不過是讓我頂替玄瑤嫁給人皇,嫁就嫁吧,我本來就只是個青樓女子,有個安定的住所也不錯,可是,為什么在我已經安定了,玄瑤卻又跳出來毀了我安定的地方?你告訴我,為什么啊,言雪?”
言雪一下子被突然反常的花欒給嚇到。
失去重心摔倒在了地上,看著花欒眼眶里淚水打轉著,不知道自己是說錯了什么,惹怒了花欒,呼吸都顫抖著無法勻稱:“娘、娘娘……”
“我不是你娘娘,給我滾!”言雪還沒有開口,就被花欒怒聲一喊給嚇得用力的哆嗦了一下。
連忙趴在地上轉過了身子,爬著站起來后,跌跌撞撞的離開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