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驗過溺水的感覺嗎?無盡的痛苦,無力的掙扎,和……那樣的無助。
楚玥一雙眼睛睜大的詭異,眼白多于黑,她的瞳孔死死盯著水下,嘴巴以不正常的弧度歪曲。
忽然,她的心臟開始劇烈的抽動起來,湛藍色的湖水變得黏稠,鮮紅的顏色從遠處不斷涌來……不斷涌來……
她奮力往上,卻好像有人在水下,拼命地拖著她。刺耳的聲音發(fā)出一陣陣古怪的笑聲,那里,是無盡的夢魘。
楚玥猛地起身,大喘一口粗氣,額上是滴滴冷汗,劉海黏在上,狼狽一片。
又是這個夢……
楚玥調整完呼吸,抬手抹掉汗水,只是覺得有一道視線視線一直盯著自己。
她抬頭,重新靠著馬車后板,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嚇到公主了吧。”
安樂搖搖頭,卻不受控制的想起剛剛的場面……楚玥的嘴唇煞白,不斷張合喊著什么,無法聽清。她的臉毫無血色,左手緊緊的攥成一團。安樂溫柔的擦去她額上冷汗,將楚玥右手握在自己手中。只不過微微動下,楚玥用百倍的力氣抓住她手臂,“別……別走。”
“公主,”楚玥突然冷不丁一叫,安樂一愣,“啊?”
楚玥往她那挪進些許,“今日之事,我還希望公主可以替我保密。”
“這是自然,不過是場夢,你也別多想了。”安樂寬慰的揉了揉楚玥的頭,突然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她蹙眉,將抓痕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中,不露痕跡的收回了手。
“謝謝。”楚玥稍下安心,自己也在疑惑。這場夢,那個水底的人,到底和她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這么頻繁的出現(xiàn)在她夢中?
“安樂,其實,你是喜歡世子吧。”撇去此時不該有的念頭,楚玥又言。
安樂耳根后一抹紅暈。一雙玉手擰著帕子,“何出此言?”
楚玥無聲笑笑,“不過眼見心明,所言從心。胡言亂語一句,公主不必多心。”
她寬慰地拍拍安樂手背,聽見車外馬夫道:“公主,皇宮到了。”
兩人前后下車,決口不提剛才之時,場上一度氣氛十分冷寂。直至安樂先行進宮更衣,楚玥看不見安樂的身影,楚時釧才上前向宮門侍衛(wèi)亮出令牌,表明來意,跟著一個瞧去年級不甚大的宮娥,走在宮道上。
“安樂雖然面上好相處,總歸還是個公主。你與她雖是投緣,卻不可過度密切,免得落人口舌。”
“落人口舌?”楚玥微微一笑,不輕不重道:“細細想來這一個月,光是我知道的,安樂公主往王府跑的次數(shù)也算不少了。”
楚玥停下腳步,露出一個不明的笑容,“到底是我們之間易落人口舌,還是你們之間?”
楚時釧揉了揉眉心,“有些事,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有些事,也不是自己躲得開的。”
“依我看,世子是多心了。”楚玥繼續(xù)向前走著,在兩側紅墻下顯得渺小異常,“流言蜚語,從來都不是人們想擋就可以擋住的。你與公主關系密切,至今卻仍未有謠言傳出,世子就未曾想過?”
她一頓,眼里是道不明的澄澈,“有些話,你剛才也說了。有些事,不是自己想躲就躲得開的。”
從花園穿過,很快就到了大殿。金碧輝煌的宮殿上,大臣落座,女眷嬉笑,一派祥和。最上的位置和一側稍下的位置始終空著,再有的,便是幾位異姓王的位置。向父親打過招呼,又見過幾位老將,楚玥應付著來自各方小姐的邀約。
尖銳的嗓音從門口傳來,“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名喚沐玦,身體硬朗,正是不惑的年級。他的目光掃過空位,洪亮的聲音回蕩在大殿,“晉王未到?”
就在此時,“晉王殿下到!”
眉目俊朗,器宇軒昂。他不大的步子邁的不緊不慢,極為穩(wěn)當。東隅尚在,他提步跨殿檻。撣衣撩袍,左膝著地,以手撐之,俯首叩拜,“謹昨赴宴來遲,請陛下責怪。”
皇帝下座親自扶起,“無妨,”
沐謹昨起身,一雙眼深不見底,側身看眼一側頭頂紫冠的年輕面子,作揖對圣,道:“兒臣領著大軍進城,受到百姓擁戴,只是半路無端出了小賊偷盜,兒臣一路安撫,又捉拿盜賊,這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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