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這邊爭執聲不停,相比之下屋內卻是肅靜非常,軟榻之上,一個身著華服的美婦正在單手支額,閉目養神。
忽然雜亂的腳步聲音在耳側響起,美婦的眼眸突的睜開,寒意乍現,隨著“吱啞”一聲門被打開,一絲光亮射進眼中,她微微瞇眼,眼角余光中瞥見一個宮女急匆匆的闖入,她語氣淡漠,“何事,如此驚慌?”
宮女,綠鄂腳步頓住,“咚”的一聲跪倒在地,眼中盡是懼色,支支吾吾道,“娘娘,不好了,那女人把那狼殺了。”
此娘娘正是淑妃娘娘。
淑妃淡淡一笑,說不出的優雅從容,朱唇輕啟,“殺了?”
玉臂輕抬,綠鄂連忙到她旁邊細心的扶起,再從一旁恭敬的遞過新泣好的茶。
淑妃輕嘗一口,會心的一笑,擱下杯盞,“有意思。”
“娘娘”綠鄂輕喚一聲,眸光閃爍間,心中懼意連連,許是怕惹怒這位面善心毒的主子。
淑妃回頭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輕拍她的手,“綠鄂,你是怕了嗎?”
她一聽,心中一怕,連連跪倒在地,“不,娘娘,奴婢……奴婢只是擔心此事被圣上知曉……”
“拍”的一聲脆響,綠鄂看向淑妃,只見剛剛還完好的玉卓,頃刻間已化為粉末,她微微愣神的期間,淑妃鼻間輕哼,站起身來,以居高臨下之姿,頤指氣使,“圣上,她值得嗎?”
“可是……可是她畢竟是睿王妃。”綠鄂話到嘴邊不得不說,但說完之后又生怕自己被自家主子賞賜一個響亮的身光,是以,連忙低垂著頭,躲避她的冷光。
“睿王妃?呵呵!”空蕩蕩的房間里,她以衣袖遮面而笑,本是笑靨如花,美人如畫,可是那笑聲聽到耳中卻是極其瘆人,細長白嫩的食指一點點勾起綠鄂的下巴,“這樣說來,你覺得我二姐就該死,我那侄女就該瘋!”
話落,長袖一甩,再次看向被推到趴在地上的綠鄂時,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仿若吐出的一口氣,消散空中,“一只不行,那就一群,一群不行那就十群,總之今個兒,本宮定要那賤人尸骨無存!”
“是是是,奴婢這就馬上去辦。”綠鄂一聽連忙手腳利索的爬起,往屋外而去。
暗室之中,痛睡過去的風若曦已經醒來,這才發覺,身上的痛楚已然不在,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查看傷處,衣服上的血漬清晰猶在,只是之前被她剜掉的肉卻是重新長回,且恢復如初,她一覺奇怪,但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良久她決定不再庸人自擾。
只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色錦袍的男子飄浮在空中,因為光線暗,看不清他的面色,悠悠嘆息一聲,很是感慨萬千,“我欲你生生世世平坦,奈何你卻坎坷生生世世。”
“二皇子,小的勸你切莫改寫命運,否則命定之人將會得到反噬。”一陣空靈的男聲傳入他的耳際,他微回神,眸光閃著著嗜血的紅色,一字一句道:“那又如何?這是你們神界之事,莫不是還要我魔界也遵守。”
良久,那個空靈的男聲又幽幽嘆息一聲,似乎暗含無奈,再次看向那處時,那里除了漆黑一幕,哪里還有那人身影。
底下的鳳若曦只是微微小憩了一會,耳邊便再次聽到了熟悉的嘶吼聲,她的唇角扯出一絲絲薄笑,看來今天是要沒完沒了了。
雜亂的腳步聲爭相傳來,她很自然的看向那聲源之處,抬起手,伸出食指,嘴里念念有詞,“一只,二只,三只……”
看樣子大概幾十上百只,黑洞洞的環境中更能清晰地看清那一雙雙閃著綠光,且快速移動的狼眼,氣場之強大,很是駭人,但對于苦中作樂的她來說,這何嘗不像那些浪漫男女想要的流火飛螢的情景。
“嗤”用火石打然剛剛撿來的雜物,熊熊烈火燃起,火苗仿若跳舞般盡顯婀娜多姿,狼群卻是齊齊嘶吼,雖眼露兇光,腳步卻是止步不敢往前,且更有些膽小懦弱者還調轉狼頭向反方向而去,不過這個情況,風若曦豈會滿足,匕首一揮,直插入剛才被她殺死的惡狼腹中,只是片刻間現場便彌漫了隆重的血腥之味,狼群聞到這股味道,皆眼眸精亮,興奮的不行,偏偏面前隔著的是讓它們畏懼的火,最終只能眼饞的望著,外加嘴角流著口水。
這一切的一切,風若曦都看在眼里,手上的動作再次加快,邪邪一笑,輕輕道了句,“乖,好好吃哦!”
同時便有條不紊的丟出已被大卸幾塊的狼肉,狼群見狀如貓見了老鼠般爭相搶奪,甚至頭破血流,更有甚者互相廝咬,以至于滿嘴毛,不過下一刻,當先搶食的惡狼不知何故,忽然轟的倒下,仿如巨山坍塌,緊接著又倒下了幾只,而且它們的行為皆是一樣,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最后死不瞑目,其余的狼見狀,先是試探性的埋下頭查看,當發覺已然身死,眼中光芒一閃,張開血盆大口就直咬住其脖子,美味的血肉吞入腹中,仿若罌粟,一次次刺激它們的味蕾,促使它們再一次想要吞食美味,可是此等愿望注定要落空,因為現場的狼群何其的多,所以為了搶食,少不得又要上演血流事件。
那邊場面火爆,而她卻樂的逍遙,一時無聊,她發出了一點感慨,“古有坐山觀虎斗,那她今個兒就坐山觀狼斗。”
有膽子吃她的肉,來一只死一只,若是來一群,她也不介意死一群,最多嘛,也就是浪費自己一點佐料,而她的這個佐料可不是普通的佐料,先是一種迷藥,她命名為香氛,這種藥會盡可能夸大食物本身魅力,繼而引誘之,后是一種毒藥,她命名為腸穿爛肚散,可想而知,兩者合并,撒在狼肉上,這讓本就嗜血成狂的惡狼們情何以堪,還不連它爹媽都不識,只知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