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有話想問睿王妃?”麗妃笑意盈盈的看向皇帝,眸子里滿含溫情,很是純良無害。
皇帝面色微變,抬眼瞧了瞧莫真,見他只是隨意的看向別處,一只手卻還是緊緊的拉住他的王妃,大有一種共進退的意味,皇帝握住杯子的手緊了又緊,身旁的高公公見狀連忙提醒,皇帝才回過神,回看向淑妃,聲音聽似溫和,卻是滿含帝王之威,“愛妃,今個兒可是中秋夜宴。”
麗妃呵呵一笑,像閑話家常的說道:“臣妾自是知道,想必知書達禮的將軍府二小姐也知,只是皇上也知道臣妾這個人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人,所以也不像其他人,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現(xiàn)今臣妾只想是想作為一個長輩說明白一個道理,天下間,是先有君才有臣,先有父才有子,天下女子出嫁前從父,出嫁后從夫,現(xiàn)今睿王妃已經(jīng)是我皇家的媳婦,但是卻是姍姍來遲,這個既不符合君臣之禮,亦不符合我皇家之禮。”
說到此處,話語頓住,轉眸看向鳳若曦,聲調(diào)微加重,“睿王妃,你說本宮說得對嗎?”
鳳若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彬彬有禮的走上前,福了福身,“麗妃娘娘,萬福金安。”
麗妃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她淡笑,轉而對還站在莫真身旁的云夕,風夕吩咐道:“去把我今天為父皇準備的禮物抬進來。”
“遵命。”風夕,云夕得令,拜首,躬身退了出去。
麗妃被她這個古怪舉動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面上的她卻很是鎮(zhèn)定自若,“看來你是想要為自己辯解了?”
風若曦反駁,“不是辯解,臣媳只是想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呵呵!”麗妃再次溫婉一笑,其余眾人也同時附和,混亂的笑聲在大殿里飄蕩,仿若鬼魅之聲,半響,她收住笑聲,“這個應是我聽到最強詞奪理的理由。”
風若曦置若罔聞,抬眼輕輕掃了在座的眾人一眼,只是一瞬,大殿內(nèi)雜音消失怠凈,她輕輕開囗,“如果我還有見證人呢?”
說到此處,突的看向無事人一般的淑妃,“淑妃娘娘,你可為我二人做個見證,前去查看我的禮物是否能上的了場面?”
淑妃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好意思對皇帝一笑,狡黠的眼睛在起身之時,先是惡狠狠瞪了麗妃一眼,最后站穩(wěn)身形的時候卻是慈母般的看著風若曦,說道:“既然睿王妃如此信任本宮,本宮定不負重望。”
最后兩個字她咬字極重,鳳若曦卻是心知肚明。
眾所周知,麗妃與淑妃同是一年的進宮入選的秀女,最后又同為才人最后慢慢為妃,且同時懷有身孕,話說當年二人可是情同姐妹,甚至連誰侍寢都要推讓,可是在這宮中姐妹情誼什么的連天上的浮云都不如,終究在麗妃懷孕八個月流產(chǎn)后,二人撕破臉皮,究其原因,外人卻不曉得,只聽宮中有些老人說,緣是因為淑妃借故有福同享之名,與麗妃同食燕窩粥,可是就在兩天后,麗妃流產(chǎn)了,且是一個已經(jīng)發(fā)育完全的男嬰,而淑妃卻是在一個月后產(chǎn)下一位女嬰也就是粉蝶公主。
直到這時麗妃才后知后覺,原來自已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自己的好姐妹恩賜,當下就前去質(zhì)問。毒殺皇子可是重罪,淑妃才會承認,反而譏諷她,為了恩寵不惜踩著她的肩膀往上爬,二人爭吵不休,終跑去皇帝面前評禮,皇帝當時看了看才流產(chǎn)不久的麗妃,又看了看才生完孩子的淑妃,痛定思痛之下以妒婦之名打麗妃打入冷宮,一直到了三年后的春天,皇帝一次偶然路過冷宮,聽到熟悉的歌聲,駐足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一貌美黃衫女子坐于墻頭,素手纖纖拈花而笑,盈盈水眸滿含柔情,宛如天之尤物,這一詢問身旁的近侍才知她是他的麗妃,心中又驚又喜,又悔又恨,正待這時,麗妃失足墜下,他飛身抱住美人,從此麗妃再逢恩寵,直到誕下莫羽,不過麗妃與淑妃的嫌隙卻是越發(fā)大了。
正在這時,風夕和云夕兩人已吩咐手下人抬了一長隊一模一樣的大木箱進來,眾人看見如此蜿蜒如長蛇般的隊伍,皆眼眸瞪的老大,議論吩吩,一個黑瘦的文官,“這睿王妃出手可真是闊綽,竟然會送皇上如此多的珍寶。”
旁邊一個胖子官員回應,“可不是,說不定王妃知道國庫空虛,加之南方洪災,為了解燃眉之急。”
至于武將這邊卻是齊齊噤聲,大都心中在想,若是徐將軍在此就好了,少不得也要揚眉吐氣一番,現(xiàn)今只嘆將軍運氣悖,先前大女兒嫁給文武雙全的慎王,回門之時卻舊疾發(fā)作,后則被休棄,得了失心瘋,而二女兒卻是嫁給一個斷袖丑王,緊接著二夫被謀殺,而自己被發(fā)配,正房夫人哭暈過后,醒來卻是癡兒。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可是說盡關于鳳若曦的好,簡直有成神的節(jié)奏,可是有一點他們訥悶了,這一塵不染的大殿里怎么會有濃重的血腥之味,且有越來越濃之態(tài),心中訥悶,忍不住回想之前到如今,殿中多了什么,忍不住目光看向才抬進殿中的大木箱,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好巧不巧的是此時的淑妃已經(jīng)打開了第一個木箱,頓時大殿內(nèi)濃重的血腥之味更重,她當先就看到木箱之中的東西時,霍地臉色一白,當場軟倒在地,場上之人皆大驚失色,淑妃可是只比皇后矮一級的后妃,且以賢良淑德為眾妃表率,所以被命名為淑妃,箱內(nèi)到底是何物,為何嚇得一向端莊得體的她失了禮數(shù)。
這個問題首先尋問出聲的是殿上一直未出聲的皇后,她面色淡淡的問,“淑妃,這是怎么了。”
這時的淑妃早已由侍女攙扶而起,抬眼之時仍是一臉驚恐,但素來注重自己儀容的她,所以今次采納了以衣袖掩面,只露出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看向皇帝,急呼了一聲,“皇上”再弱弱的看了一眼皇后,小聲的回道:“臣妾不敢說……”
鳳若曦心中暗笑,這深宮果然深似海,今天不止是她,還有睿王,皇后怕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嗎?
睿王年幼喪母,所以被教養(yǎng)在一直無所出的皇后名下,她現(xiàn)在名上可是睿王的妃子,今個兒,這一出,某些人怕是想要一箭好幾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