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近,燈光下,她清楚的看見今夜的他,臉色有些蒼白,心中的某處忽然柔軟了幾分,那時的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找了個凳子陪他,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別人口中得知,那天是他一個相好的忌日,說的直白一點就是,他又去看那具冰凍千年的尸體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發現他已熟睡,她貼心為他蓋好被子,正想悄悄的離開,誰知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那貨正拉著她衣袖外側,她只好眼關鼻,鼻觀心,不敢再移動半分,所以第二天也就成了傳說中熊貓眼。
那些個事情剛過,本以為這枝爛桃花會消遣幾日,哪知第二日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不過還好這次是男客,辰澤神君。
他本是天帝的長子,小時候名喚阿意,但由于姿態散漫,愛好游玩,天帝也就投其所好,給了他一個沒有封地的空殼神君當當。
“狐帝,我聽說你也愛好金屋藏嬌了?”
白慕言雖然明面上是他的舅舅,但是他卻不喜歡他喚這個稱呼,畢竟誰也不想被喊老一輩,不是?
抬手順了順已經變成雞的鳳若曦的羽毛一派閑適的說道:“不知辰澤神君如何知道?”
辰澤搖著扇子笑著道:“如何知道?”
他看了一眼白慕言,見他仍然面目改色,笑容加大,“我想這天宮的犄角旮旯都知道了吧!”
白慕言挑眉看向他,“哦!既是如此,不知神君此番前來可有何作為?”
“我嘛!當然是來看美嬌娥的啦!”他站起身來以折扇遮面,故作神秘兮兮在他耳邊道:“才不是看你的。”
白慕言輕輕推開他,抬手又順了順鳳若曦的羽毛,然后鎮定自若的說道,“美嬌娥沒有,神君請回,本君就不送了。”
說著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辰澤怎么會依他,但又不好明面拒絕,只好轉移目標,“咦?狐帝你什么時候養了一只怪雞?”
雞?還怪雞?辰澤神君啊!你到底是有多么歧視雞同胞?
鳳若曦一邊在心里默默吐槽,順便也給他投遞了一個厭惡的眼神,不過倒霉的是卻被辰澤眼神捕捉了個正著,他繼續又道:“狐帝你的品味怎么越來越低級了,竟然連雞都要拿來當寵物嗎?”
“是嗎?”白慕言淡淡瞥了一眼鳳若曦,溫柔的為她順羽毛,“它只是人間一只普通的雞,本君養它只是為了賣鳥族一個面子。”
鳥族的面子?這斯還真把她當寵物來養了?這不都把她和他身邊的小彩鳥化為一個級別了。說起那只小彩鳥,那天晚上她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它,莫非是它長舌婦般亂嚼舌根,現在她倒成了緋聞中的女主角了?
越想越氣,鳳若曦立馬抬頭挺胸,調大音量咯咯咯的嚎叫個不停,不僅脖子上的羽毛炸了,就連背部剛剛被某人順好的也炸了,不過可悲的是面前的某兩只根本聽不懂,再看白慕言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而辰澤神君更是歪倒在椅子上笑的差點前仰后跌。
現場火力加大,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不小心飛躍而起,直直落在他的頭頂,一邊上下翻飛的撲騰著翅膀,一邊用自己最堅硬的嘴,不停地啄。
氣消的時候,她也累了,悻悻然的飛回,一臉得意的看著自己給辰澤神君做的新造型,心滿意足。
原本的他頭戴玉冠,身著惹眼的粉色長袍,按理說粉色一般男子都駕馭不好,但是他皮膚好,這樣一穿搭簡直如一只行走的桃花,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據仙界的杜撰的《八卦論》里就收藏了他這么一則故事。
話說有一年,他一個人行走在凡間的街上,從前面看,面容俊美,從后面看身量苗條,行走如弱柳行風,如此絕色之人自然引的行人駐足,繼而圍觀,嘖嘖稱奇。
其中一個嘴角有顆痣的肥胖女人,三下五除二的擠過人群,笑著對他詢問道:“姑娘,是否二八年華?”
他先是一愣,繼而大笑,原來人家是夸他呢,于是眼珠一轉回道:“已有二八。”
最后他還騙婚得了一些銀子呢?
而如今他玉冠脫落在地,柔順黑亮的秀發已不復存在,隨之取代的是如雜草般縱橫交錯,衣服也不再整潔,只能用衣衫襤褸來形容,現在的他也還是算一支行走的桃花,只不過是一只凋謝了的,鳳若曦猜想若是這個造型,再給他一只破碗,說他是乞丐,別人都會信。
反觀現場的唯一見證奇跡的人,白慕言,倒還真的是個見證人。
只見他淡然的收了結界的屏障,優雅的拂了拂衣袖上灰塵,白皙如玉的手指端起紫玉茶壺,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淺淺的品了一小口,平靜的說了句,“送客!”
哎!鳳若曦每當想起那次的情形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個白慕言絕對有預謀的。
明明是他自己為了躲避天后送出的桃花(那群嬌滴滴美人),而不得不搬出大桃花(花殊上神),現在為了平息事端只好讓那只小菜鳥到處散播謠言,最后她被推入了謠言的漩渦,結果現在動手的是她,受傷的是他,最后雖然提前離開了,但不過也是換個地方受更大的苦,誰叫她惹的是天帝的兒子,同時也是為什么她一直得不到升職的緣由。
天知道,她那天晚上必定是腦袋秀逗了才會陪他一晚上。
往昔種種歷歷在目,今朝如何脫離魔爪才是關健,于是她用密語傳音對他說:“那天晚上我可是偷聽到你和月華商量著的是一件大事,這件事當時你可沒有用正事兩個字來代替,而是說的關于鳳族如何平反當年的冤案”。末了她還眨巴著眼睛,得意的靠近他,“我說的對不對?”
當年鳳族勾結魔族意圖謀反,可是先天帝親自定下的罪孽,并且還是他白慕言親自捉拿了余孽,如今他們密謀平反不是生生的在打先天帝的臉嗎?她想用這件事情說出換取今天她八卦的代價應該是綽綽有余,哪料白慕雅只是神色閃了閃,平靜的回復,“心中有愛,目中有人,口中有德,行中有善,方是你得到幸福的源泉。”
鳳若曦一驚,他這是不受威脅,轉而威脅她了?看來他是明擺著篤定她人微言輕沒人信服。失策啊!失策啊!看來她經過今天這件事她約摸著自己的職位興許還會再降下數個級別,不知是看廁所的還是掃溝渠的?
“帝君,小的有事,先行告退!”勉強擠出一個笑顏,還未待對方回答,便風速一般抱著自家兒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