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凡靜靜地走出后院的背影,陸十娘一下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目光變得迷茫起來,她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拇指,抬頭落寞地看著燈火搖曳的紅昭苑。
而洛凡,走出后院的那一刻,瞬間變臉,一臉笑意地看著臺上的人,慢慢地走到一邊,雙臂交抱斜倚著柱子,目光欣賞地看著臺上正專心表演的若水。
曲終人散,洛凡也走在人群中離去,若水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洛凡感覺有人注視著自己,隨即回頭,不過她不再一臉沒心沒肺的笑著。
心想這若水或許是知道自己就是江湖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鬼劍,既然如此就必須嚇嚇?biāo)悦馑蘸蠛鷣恚谑撬抗庾兊帽洌鏌o表情地看著臺上的人。
若水隨即立即緊張地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手中的琴,當(dāng)她再次抬頭之時已不見洛凡的身影。
已經(jīng)是午夜,夜市已經(jīng)撤下大半,壟都城漸漸安靜了下來,洛凡在路上迂回地走,擔(dān)心有人看見她去了哪兒。
所以特別小心,每次洛凡從王府出來或是回去都換著路線走,一定都不重復(fù)走一條路。
這時,她輕輕推開后門進(jìn)去,心里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忐忑,院里的丫鬟仆人都撤了,洛凡出入也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她輕輕地推開門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看著一桌子的冷菜,嫌棄地看了一眼,突然又停了下來,心想得要裝出自己一直在房間的模樣,于是隨便動了一下菜,讓它看起來像是被吃過的模樣。
又把飯倒了一部分在窗外的樹墩上,想著路過的鳥來吃掉就是了,于是洛凡安心地一下倒在了床上,隨即被身下自己放的枕頭硌到,痛苦地叫了出來。
王爺?shù)呐P房外,小羽不安地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心想若是這位王妃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怎么和王爺交代,到時候連累到整個王府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于是他不放心地走向后院最角落的院子,已經(jīng)睡下的阿毖等人被洛凡的聲音吵醒,不滿地爬起來,看著小羽走進(jìn)院子,阿毖立刻攔住,說道,“我家小姐已經(jīng)歇息了。”
“我聽見叫聲了。”小羽說著向里面望去。
阿毖沖小妍和阿綠使了個眼色,說道,“去看看。”
阿綠和小妍忐忑地走到院子最里面,走進(jìn)唯一亮著燭火的房間,輕輕叩門問道,“小姐,出什么事了?”
洛凡看了一眼旁邊的枕頭,看向門外,突然壞笑著,起了逗弄之意,隨即冷冷地說道,“沒事,如果你們想進(jìn)來陪我睡覺的話,我是不會不攔著的。”
門外的人愣了一下,隨即緊張地躬身道,“奴婢們只是擔(dān)心小姐。既然小姐沒事,奴婢就退下了。”
話音剛落,門外的人便落荒而逃了。
洛凡忍不住躺在床上笑成一團(tuán),隨即立刻收住笑容,聽見不遠(yuǎn)處的交談聲。
阿毖不滿地沖小羽說道,“我都說了沒事。”
小羽無奈地?fù)u搖頭,退出院子,阿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著的屋子,沒好氣地沖小妍二人說道,“莫要管她,都回去休息吧。”
或許是這個朝代沒有喧囂的車流和整夜不睡的瘋狂的年輕人,所以,洛凡的耳朵總是能夠聽到距離自己很遠(yuǎn)的聲音。
這時,她又無奈地輕笑著,這可是別人的身子,若這個身子真的是傳說中一個月前消失的鬼劍,那么她能夠聽到這么遠(yuǎn)的交談聲就不足為奇了。
被稱為笑面狐的陸十娘按理不可能騙自己才對,更犯不著搭上紅昭苑這顆搖錢樹,而且她害怕的模樣也并非是能夠裝出來的,這副身子的身份是一個月前消失的鬼劍無疑了。
洛凡想著,心中竊喜,又不安起來,若如傳聞?wù)f的那般,那第一殺手鬼劍背叛了亓淵,也就可以說是和整個殺手界為敵了,若真是那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不過……
洛凡突然坐起,就連亓淵的主人都未必知道鬼劍的模樣,她一個紅樓主人怎么會認(rèn)識?
而且她們絕對不是朋友,更意外的是就連若水也知道,看她那副害怕的模樣也不可能是朋友。
那么,究竟在這之前鬼劍和她們是怎樣認(rèn)識的呢?
洛凡一臉疑惑地嘆息著,一下倒在床上,自言自語道,“本大爺可是來享受美酒美食,調(diào)戲美男美女的,這些奇奇怪怪的事就先走一步算一步。”
而此刻,已經(jīng)沒幾個客人的紅昭苑內(nèi),剛表演完最后一場的若水看著陸十娘失魂落魄地走出后院,無力地走上樓。
幸好客人都離去的差不多了,不然她這個模樣定然會引起注意。
若水收拾好下臺,目光疑惑地看著走上樓的人,于是也跟了去。
陸十娘發(fā)覺她在后面跟著,有氣無力的說道,“你也看見她了?”
“嗯。”
若水落寞地說著,目光孤寂地點點頭。
“到我房間來吧!”陸十娘失魂落魄地說著。
若水點點頭,默默地跟在后面,遠(yuǎn)處的雨柔看著她們一前一后走上樓,而且臉色都很難看,于是微蹙眉頭,目光變得冷寂起來。
走進(jìn)房間,若水轉(zhuǎn)身關(guān)了門,壓低聲音問道,“苑主,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我已經(jīng)不是苑主了,以后只有管理權(quán)。”陸十娘無奈地笑著,回頭看著若水說道,“以后在苑里要更加小心謹(jǐn)慎,我再也罩不住你了。”
“苑主。”若水不安地看著她,于是躬身道,“多謝苑主這么長時間的照顧,若水永生不忘。”
“行了。”陸十娘笑著,滿眼慈愛地看著她,說道,“若水,關(guān)于那個人最好裝作不認(rèn)識,才能保住性命。”
“我……”若水目光惶恐地抬頭看著她說道,“我已經(jīng)見過她了,而且……她一定猜出來我認(rèn)識她了。”
“怎么會這樣?”陸十娘心疼地看著若水。
“苑主,要不我們告訴亓淵吧,她是叛徒,亓淵的人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