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大圣尊等人叛逃,本以為加入了明軍這個大家庭,當(dāng)了個小官會得享清福,誰知官服穿在身子還沒有捂熱,就被鄺心音的青蚨子母鏢取了性命。
石亨得到消息趕來,手一揮吩咐明軍給埋了了事。
鄺心音等人下山時,他之所以沒有派大部隊阻擋,是知道阻擋不了的,反會讓自己失去很多手下,那樣就得不償失。
既然如此,還不如任她遁去,反正她要想再次興風(fēng)作浪已經(jīng)是很困難了。
既然她以后已經(jīng)不能東山再起了,那自己回去稟報說已經(jīng)將她徹底滅掉,又有誰來驗證這事是真是假。
石亨如此一想,方才虛晃一槍,讓鄺心音一行毫無阻礙地離開。
翌日,明軍大部隊開上云水寨,為了不讓人再在上面占山為王,石亨下令將所有房屋縱火燒毀。
熊熊大火將一度威震八方的云水寨毀于一旦。
石亨剿賊成功,立刻班師回朝。
王秋二人別過石亨后則踏上了歸途。
路途上,王玉玨望著秋失月問:“月月,鄺心音失敗了,她會到哪里去?”
“這個我怎么知道。”秋失月說著沉思有傾又道,“她也許會回京師去找皇家和石亨報仇,也許會找咱們的麻煩,恨咱們壞了她的好事。”
“喲,要是真如你若言,咱們一路之上可得小心為上了。”王玉玨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要找麻煩,千萬不要使陰招,明著來最好。”
“隨她。”秋失月無所謂地道。
“是了。”王玉玨拍了拍馬道,“我真希望明天就到家。”
“歸心似箭。”秋失月也道,“還是那個清幽的地方最值得眷戀。”
王玉玨一笑表示贊同,二人揮鞭催馬,加快了速度。
駿馬在官道上飛馳。
小鎮(zhèn),一間酒館里,此時客人爆滿。
天氣實在太冷了,人們都來喝杯小酒暖身子。
乞仙何方曉等人開杯暢飲。
鄺心音則靜靜地坐在一邊沉思。
朔風(fēng)中,一行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全駿忍不住問道:“心音,咱們這下該往哪里走啊?”
“天下這么大,哪里都可以去!”鄺心音隨口道。
“是哪里都可以去,但是咱們不能瞎逛啊。”全駿又道,“就算周游天下,也至少得擬個計劃,免得來來去去走重復(fù)的路。”
“嗯。是得如此。”八竅心人也道,“那咱們來商議一下,先走哪里?”他說著看向黑泥鰍不為別人注意地眨了眨眼。
黑泥鰍心念一動,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道:“你們說先去哪里?”見沒有人說話,最后望著鄺心音道,“姐姐,還是你拿主意吧。”
鄺心音隨口道:“我心里亂的很,一時也不知到哪里去好。”她將目光移向黑泥鰍道,“你說吧,你說去哪里咱們就去哪里。”
“去——”黑泥鰍沉吟著道,“咱們從這里斜穿過去就是天府之國,然后去天山,從那里折回玉門關(guān),啊,可以從長城一直走到山海關(guān),然后……”
鄺心音打斷他的話道:“就你話多,好像真的要周游天下。”她停了片刻道,“不過,天府之國倒真是個好去處!”
她說這話時,眼里閃出一股別人很難察覺得到的恨意。
眾人聞言俱都點頭:“對,就先去天府之國。”
一行人有了目標(biāo),心情也歡愉起來,腳步也加快了。
鄺心音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個跟在他們身后的一個糟老頭子,將本來舒展開的一張紙捏成了團,然后食拇二指捏著紙團一搓動,紙團立刻化為齏粉悄然飄飛。
他停下腳步,目送眾人走遠,自語道:“她有這個想法,與我真是不謀而合,待到了那邊,我再給她指點一二,不怕事情不成。”說畢折回身子,腿腳靈便地快速離去。
王秋二人在官道上催馬行了幾日,最后步入了山間小道。
山間,楓樹的葉子已經(jīng)落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
山路上滿是楓葉和松針,馬蹄踩踏在上面也聽不到聲響。
二人穿山過寨,越澗跨河,在山野間風(fēng)餐露宿而行。
冬天的山野很蕭條,開得爛漫的一叢叢野山菊花,算是最美麗的風(fēng)景。
秋失月采了一支,聞著那帶有藥香味的特殊芬芳,心里非常舒暢。
他們走到一處村落,打從這里經(jīng)過。
村落的房前屋后,沒有一片樹葉的柿子樹上,柿子黃橙橙的掛在枝上,像一個個精致的小燈籠。遠遠望去,紅紅火火非常壯觀。
天氣放晴,村民們爬上樹,用破了頭的長竹竿伸出去,夾住柿子上部的細枝反向轉(zhuǎn)動竹竿,那細枝一聲輕響斷了。
他們小心翼翼地拖回,然后取下放進掛在粗枝上的框里。
人們見二人從樹下經(jīng)過,于是在地上的框里捧出一些要送與二人。
柿子雖然黃橙橙的,但是還沒有完全熟透,入口澀重,味道并不可口。
王玉玨家也有幾棵柿樹,于是婉言謝絕,并說上幾句要樹上之人小心的話。
“這山里的人好好客。”秋失月望著王玉玨道。
“他們很淳樸厚道,好客熱情。”王玉玨道,“那些大地方的市儈之人,和他們是沒法比的。”
二人正說話間,秋失月雙眼望著一處地方竟然讓馬停止了腳步。
“你發(fā)什么呆?”王玉玨見他那樣不解地問。
“三玉,你看那里!”秋失月指著前面對王玉玨道。
“什么事讓你這么驚訝?”王玉玨順著她的指向看過去,一見之下不禁贊道,“好身手!”
離他們四五百步遠的地方,一顆柿子樹很是高大,樹干又粗又直,讓人很難爬上去。
柿子樹下,一個五十開外的漢子雙手持著一根丈長的竹竿,頂端綁著網(wǎng)兜。
他不時抓起一根短木棒向樹上拋甩上去擊打柿子。被擊中的柿子立刻掉落下來,或是三五個,或是七八個,最多的有十來個。
柿子掉下來的時候,那漢子馬上揮起網(wǎng)兜,向下落的柿子網(wǎng)去,從下到上,從右到左,如飛燕啄蚊,像翔雀銜蠅,讓下落的柿子一個也沒有漏掉,全網(wǎng)在網(wǎng)兜里。
他每網(wǎng)一次,將網(wǎng)兜里的柿子倒進一邊的框里后,又拾起木棒拋甩上去,然后再揮舞網(wǎng)兜。
他如此做雖然有些費力,但是比起那些一次只能夾一個兩個柿子的人比起來,效率顯然快多了。
就算落下的柿子在十個之上,他也不會讓一個柿子漏網(wǎng)。他有如此身手,也難怪王玉玨見了會出口稱贊。
王玉玨見秋失月望著那人一言不發(fā),眼神癡癡的好像在沉思著什么,于是出聲道:“高手在民間,這話說得一點沒有錯。你看傻了吧。”
秋失月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自個沉思著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自語道:“好辦法,這真是個好辦法!”
王玉玨聽了此話不明就里,宛如墜入云里霧里一般,他看著秋失月萬分不解地道:“你在說些什么啊?好辦法,什么好辦法?”他見秋失月置若罔聞,最后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很多。
秋失月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見王玉玨不解地望著自己,又是展顏一笑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什么事讓你自個樂成那樣?”王玉玨又問道。
“暫時保密。”秋失月賣關(guān)子道,“終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你這樣是在裝神弄鬼?”王玉玨見她不說,心里很是好奇,便道,“你不說出來,一會我把你扔在深山老林里,讓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敢!”秋失月佯嗔道。
“駕!”王玉玨催馬跑到前面道,“我現(xiàn)在就扔下你。”
“你跑不掉的!”秋失月說著催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