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音放眼望去,只見竹籬笆外面田野的景色一覽無余,阡陌小道上,錯落著五六棵不知名的蔥郁大樹,樹下點綴著七八叢沒見過的各色野花。
一陣微風襲來,輕輕的籠著蕭清音的臉,風里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些青草的香味和各種花的幽香,還夾雜些陌生果實的清甜,在空氣里醞釀著,令人沉醉。
一叢綠藤纏繞著竹籬笆,開著幾株白色小花,偶爾有幾只麻雀抖動著羽毛跳來跳去,腳印從田野深處一直延伸到籬笆院內,藍天白云下的安寧和諧,蕭清音心曠神怡。
偏頭看著容與,欲言又止,只見他悠然端起碗,細細酌了一口茶,舉手投足,優雅貴氣,實在不像這鄉野之人。
“我該回去了,你呢,何去何從?”
容與說罷,一回頭就對視上了蕭清音探尋的眸光,只覺得蕭清音形容俏麗,一雙春水明瞳,清澈見底。
“我?我也不知道我該何去何從。”
蕭清音低頭盯著自己的雙腳,黯然失神。
“清音,我早起捉魚時,到懸崖上面看過,什么都沒有了,有人清理過。”容與想了想還是說了。
“有人清理過?”
蕭清音大驚失色,那樂心會不會已被人葬了,來到這里,就樂心這一個體己人,如今卻因為自己落得下場凄慘,真是對她不起。
“你為什么會被人追殺,鳶尾樓的殺手,傭金并不便宜。”
“容與,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是京都里一大戶人家的小姐,有人想強娶我為妻,我自然誓死不從,趁機逃了出來,可是半路上還是給追上了,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重金雇了殺手取我性命。”
蕭清音幽幽說著,神色已是越來越惱恨,“我真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費周章。”
“清音,你先別急,慢慢說。”
容與見她一柔弱女子,卻如此命運多舛,不由得同情起來。
“容與,你說的什么樓那很貴的殺手,那你出手殺了人家,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啊,如果他的家人尋仇來了,我就罪過了,連累了你。”
“區區一個鳶尾樓,能耐我何,再說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只是自保,沒曾想出手不分輕重,取了他的性命。”
容與悠然一笑,語氣從容,卻又攤開左手,低頭一直看著。
“如果回去,蕭清荷與凌恒見我沒死,說不定又要想出新招害我,何況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也不見人尋來,說不定,三王府早就放棄了,我若回去,少不了一番閑言碎語,我又該如何自處?”
想著這些問題,回去還是不回去?不回去又能去往何處?蕭清音倒真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清音?”容與見她走神,輕輕喚了聲。
“我,我真的迷茫了。”
蕭清音眼里噙著淚花,心里默然,“如果沒有重生,死在了大海里,那該有多好。”
“你若實在無地可去,可愿意跟我走,我家離這里不遠。”
容與脫口而出,心下訝異,只當是自己同情她無家可歸。
蕭清音考慮了很久,思量著容與溫潤公子,并不像壞人,京都情形復雜,自己也實在不想回去受罪,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走。”
容與抬手放到嘴邊,一聲哨音響起,很快一匹白馬從遠處的田野間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