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里,南宮明棣低垂著頭細細稟了這幾日查詢的結果,南宮璋一臉嚴肅,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太子栽贓嫁禍給你嗎?”
“回父皇,兒臣不敢,只是兒臣屬下查到的蛛絲馬跡,這事東宮的確脫不了干系。”
見南宮璋神色并無緩和,趕緊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父皇,兒臣的舅父已經當街問了罪,凌恒也給司徒垚殺了,父皇,凌家氣數已盡,還請父皇手下留情啊。”
南宮璋沉默著,并不發話,東宮與九王府皆把此次的責任往對方推諉,而且近來東宮對九王一黨的打擊是越發激進了。
有太監進來稟報,“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南宮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南宮明棣,宣了南宮明晟。
“兒臣見過父皇。”南宮明晟請了禮方才正了正身形道,“兒臣剛前去探過三弟,三弟起色已經好多了,父皇,這次若不是三弟,兒臣真的后怕,護駕不力,請父皇責罰。”說罷太子也跪在了地上。
南宮璋早派人去查過,南宮明廷出現在那里的確只是巧合,想起南宮明廷推開他的那一瞬間,那句“兒臣終于可以為父皇做點事情了”,南宮璋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動容,這么多年,舊事早已塵封,自己確實是太漠視那個孩子了。
南宮璋看著地上跪著的二人,滿臉算計,不免有些煩躁,道:“太子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南宮明晟今日前來,一是在南宮璋面前扮演對三弟的關切之情,二是想探探南宮璋昨夜究竟是否有聽出自己與蕭清荷的聲音,沒想到卻攤上了這么一個問題,落井下石,父皇必定認為是自己刻意打壓九王府。
南宮明晟想了想,回道:“回父皇,兒臣以為,既然并沒有證據證明是九弟指使,何況那群刺客也查不到半點蹤跡,說不定九弟是無辜的,至于凌家,已經死了兩位了,也算是給了他們懲戒了,凌家畢竟是九弟母族,德妃娘娘向來待人和悅,父皇何不顧全了九弟的顏面。”
“難得你如此心境,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傳朕旨意,凌家,抄家填充國庫,闔家上下,發配嶺南,九王南宮明棣附有連帶責任,罰俸一年。”
南宮明棣聞言,趕緊扣頭,感激拜謝,然后皇帝有些疲憊了,斥退了二人。
腳剛踏出御書房,南宮明棣彈了彈衣服上的褶子,側身向南宮明晟拱了拱手,道:“好個精心布局,臣弟多謝大哥構陷,還好大哥手下留情,父皇才留下了凌家一族性命。”
“九弟此言差矣,大哥對九弟,一向友愛,何談構陷?明明是九弟做事情不干脆,可不要一時昏頭,賴上本宮哦。”南宮明晟一臉不屑,沒那金剛鉆,攬什么瓷器活兒。
南宮明棣臉色鐵青著,瞳孔緊縮,甩了甩袖子,就要離去,聽到身后南宮明晟輕蔑的笑聲,突然轉身,怒道:“哼,是不是構陷,大哥心里最是清楚不過。”
眼角的余光剛好瞧見御書房內走動的明黃身影,南宮明棣嘴唇勾起,略略揚眉。
“臣弟見御花園蓮荷開得正盛,良辰美景,夜深露重,大哥可得小心賞花,切莫踩了青苔,摔個底朝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