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神志不清的阿齊突然發(fā)出慘呼清醒過來,嘴里死咬住的手也就掉了出來。阿武神色頓松,剛想揉揉青紫的手,猛然想到壕溝外還有巫人,就要去捂住阿齊的嘴,不想阿齊狀若瘋狂的手腳并用爬出了壕溝,根本沒能給人留下反應(yīng)的機(jī)會。
又是“噗”的一聲,那道利刃穿透血肉的聲音讓阿武心猛地一顫,全身都震悚起來,他的瞳孔時縮時張,呼吸聲急促的駭人,忽然停止,兩眼翻白的暈過去了。
“都躲好!”顧原吩咐一句,骨鎧覆蓋全身,之后,骨鎧表面又生出尖銳的骨刺,形如海膽。
顧原就這么奇形怪狀的掠上壕溝,第一眼便看到了喉嚨被貫穿出血洞的阿齊,血正汨汨淌出,已經(jīng)斷氣了。
沒等顧原接近,后方忽然有破空聲急遽掠來,顧原本能的轉(zhuǎn)身,一道身影巧之又巧地?fù)溥M(jìn)了他的懷里,被扎成了透心涼。
顧原表情怪異地低頭一瞧,是個身穿草衣的巫人,脖子上掛著一只花石雕成的蟾蜍。
居然是名輔祭?
顧原的眼神更加復(fù)雜。
“咳!!”
巫人輔祭噴出一口血,悲道:“我泰羅闖過多少險境,沒想到終究還是沒能躲過,死在了強(qiáng)敵的手上。”
顧原滿頭黑線,有一肚子話要噴薄而出,卻一時不知該從哪噴起。
“你的實(shí)力著實(shí)駭人,我死在你的手里不冤。”泰羅面有不甘,“我好恨,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我就能取你性命,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你等等。”顧原兩條眉毛扭成了一種奇怪的形狀,“我們哪里交手了?”
“遇見你這樣強(qiáng)大的對手是我的幸運(yùn)?還是我的不幸?”泰羅表情茫然,像是在追尋一種答案,忽的,他猛抓緊顧原身上的兩根骨刺,道:“無論是哪種答案,你都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強(qiáng)敵人!”
“不是……”顧原一頭霧水,“我壓根就沒出手……”
“你真是太強(qiáng)了……”泰羅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滿足的笑容,閉目斷氣。
“……”
“輔祭大人!!”
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吼過后,一道尖厲的呼嘯聲倏地襲向后心,骨鎧就仿佛是紙糊似的,被不明之物擊中的部位開始向外蔓延出絲網(wǎng)般的裂痕,接著背部骨甲粉碎了開,那道擊中顧原的金光繼續(xù)向前狂鉆。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顧原的身軀就如同是鋼鐵鑄成,那道金光怎么都穿不透薄薄的肉皮,火星四濺,尖銳的金鐵交鳴聲足以刺破人的耳膜。
將懷里的尸體扔在地上,顧原好似背后長了眼睛,手閃電般探出,捏住了那道旋轉(zhuǎn)不休的金光。
是一只梭子形狀的小蟲。
全身金光燦燦,從頭到尾是一圈一圈的螺紋,若是鉆入人的身體,血肉都會被絞爛,就算是封住穴道,都止不住血。
小蟲有兩粒芝麻大的血眼,被顧原制住后仍扭動不停,想要掙脫出來,可它卻覺得身體像是在顧原的指間生了根。
“梭子鬼?”顧原低語一聲,忽又有三道金光射來。
顧原微微一凜,真元貫注指間將小蟲捏爆,跟著手中多了一柄骨刀,一道青色刀芒離刀飛出,平斬向激射而來的金光。
就在青金兩色即將相逢時,三只梭子鬼倏地改變方向,角度刁鉆的襲向顧原的腹部。來勢之快,只在電光石火之間,當(dāng)顧原看清小蟲的血眼,第一道金光已經(jīng)將他撞得后跌了幾步。
三道金光分先后而來,并且決不貪戀戰(zhàn)果,在沒能給顧原造成實(shí)質(zhì)性傷害的情況下,梭子鬼果斷倒回,然后凝聚氣力再次前沖,配合十分默契,沒有絲毫的間斷,不給顧原留下一點(diǎn)喘息之機(jī)。
梭子鬼的身軀雖小,氣力卻大的駭人,顧原被撞得連連后退,不知不覺便跌出數(shù)十丈遠(yuǎn),退到鄭成的身邊。
鄭成倒在地上,身上有多數(shù)血洞,最致命的一擊是心口,還有臟器碎片從洞內(nèi)流出。
顧原眼睛一亮,一腳將鄭成踢向金光,順勢將承露鐲脫下,三只梭子鬼可能是撞慣了顧原堅(jiān)硬的身軀,鉆破鄭成的身體時,還倒射了回去。
不遠(yuǎn)處響起兩道氣急敗壞的喝罵聲,三只小蟲猛然驚醒,身軀金光大盛,只是它們還來不及飛出,一條布滿骨刺的骨鞭便將它們抽成了一攤?cè)饽唷?/p>
又有金光在一小片樹叢中閃耀,顧原沒給林中的人再次攻擊的機(jī)會,身形一閃進(jìn)了林中,在他眼前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扎著長辮,女的禿頭,赫然是之前離去的兩人。
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個石罐,罐身震動不止,一只金光燦燦的梭子鬼飄浮在罐口上方,血眼緊閉。
兩人正在用神識喚醒罐里的妖蟲。
顧原一腳將梭子鬼踩進(jìn)罐內(nèi),真元似旋風(fēng)般將罐內(nèi)的小蟲絞成肉泥,罐身卻無絲毫破損。巫人培育出的妖蟲都是從幼蟲養(yǎng)起,每日滴血入罐讓妖蟲熟悉氣味,當(dāng)成蟲后,只識得主人的味道。
如果飼養(yǎng)梭子鬼的蟲罐被顧原得去,白日里倒不會有什么意外發(fā)生,到了深夜熟睡時,一定會被梭子鬼咬的全身窟窿。
所以,他這才毫不猶豫的除掉梭子鬼,既然無法化為己用,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奪回儲物鐲的顧原心情大好,笑呵呵的對面前的男女道:“造型挺別致的唄?”
兩人的眼中陡然射出兇狠的光,顧原為之一愣,他只在野獸身上見過這種眼神。
道一聲“得罪”,顧原擰斷兩人頸骨出了林子。
林子外圍了上百人,全是身穿草衣的巫人,個個目露兇光,欲要將顧原撕成碎片。
足底涌出一股雄渾的真元,顧原就要暴退,但身形驟止,在他身后,同樣有百十來人。不知什么時候,大隊(duì)巫人就無聲無息得將他包圍了起來。
巫人不修煉真元,全憑著強(qiáng)悍的身體與各種稀奇古怪的妖蟲與人爭斗,在捕捉妖蟲時,他們練就了一身可怕的斂氣功夫,既能保持高速移動,又不驚動母蟲,因此,顧原全然沒有感覺到有氣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