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公雞的鳴叫聲把我從睡夢中擾醒。
睡眼朦朧的我揉了揉眼睛,瞅了一下四面八方。我很失望,因為自己還在二毛家里。
我從草鋪上坐了起來,伸了伸腰,雙手抱懷,靠在泥巴墻上思索著。
我想再去江邊在看看,看看下水憋會氣,能不能再穿回去。因為我當時就是憋著氣穿過來了。要是再不回去,家里人急壞不說,抗戰時期,萬一遇到日本人,那就倒大霉了。
驀地,我快速起身穿好了衣服,顧不上洗漱,就跌跌撞撞地往江邊跑去了。
到了江邊醒來的地方,我伸出腦袋一頭扎進的水里。
雖然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也很暖和,可江水還是冰涼冰涼的。當我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把頭縮了回來。
滿臉泥沙的我仍然在江邊,我癱坐在江邊,心里納悶了起來。
自己明明是憋氣來的,怎么回不去呢?難道永遠都回不去了嗎?還是沒找對方法,暫時回不去?
正當我一頭霧水的時候,突然從背后冒出一個人。
他捂住了我的嘴吧,一把將我拖進了江灘上的蘆葦叢中。
“唔……”
我一邊掙扎,一邊叫著。
“別叫!”
他用命令的口吻,在我的耳邊輕聲地喝到。
過了一會,只見幾個穿著國軍軍裝的人,走了過去,等他們走遠了,他才撒開雙手。
我轉過身去,只見他一米八的大個子上,身著一套偽軍軍裝,臉上的皮膚黝黑的發亮,濃眉大眼,側臉角度讓他那挺拔的鼻梁像一座小山峰似的矗立在臉上。
一個字“俊”!
“你是什么人,為何在江邊?”他小心謹慎地問著我。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反應遲鈍了起來。
說句老實話,我完全忽視了他在問我,也忽視了他是個偽軍。
他見我沒吭聲,表情嚴肅了起來,“快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第二次詢問才讓我回過神來。
我小思片刻,我是什么人,說出來一定嚇死他的。
不過我更好奇他又是什么人呢?為何他一點也不像二狗子。電視劇里的二狗子也是和日本人一樣,強取豪奪,壞事做絕的啊。
跟隨著內心的疑問,我反問起了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沒必要知道,快說,你到底是什么人,來江邊干什么,你是不是日本特務?”
“日本特務”!
這是在演諜戰劇嗎?
不過“特務”二字倒讓我腦子突然閃過譚磊的那句玩笑話。
譚磊說過我前世一定是個女特務,執行任務的時候腰部被子彈打中,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傷疤,這輩子就成了胎記!
我頓時不顧形象地掀起了衣服,瞅著自己的腰驚訝地發現胎記沒有了。
至于我為什么會有這樣,原因是記得小說和電視上說過“一個時空出現兩個一樣的人,另一個存在就會消失。”
那么此時的我應該是借用了別人的身體,替代別人重生了。所以腰間的胎記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胎記透露給我的信息讓我明白了我穿過來竟有雙重身份。
旋即,我又想起小說和電視上看到的情節,如果能查清楚被替代者的身份,多半能找到回去的線索。無論真假,試試便知了!
想到這我詭異地笑了。
一旁的他看見我掀起了衣服,滿臉帶著笑容,以為我想賣弄風騷。
他一臉不屑地罵道:“你這個瘋女人,大白天地脫衣服,怎么,被揭穿身份了,你們日本女特務都是這樣勾引男人,乞求放過的嗎?”
他居然說我是瘋女人,這讓我不高興了。
我朝著他的身體,就是一口吐沫!
“我呸,你才是日本特務,你看你穿著偽軍的服飾,剛剛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你不也往蘆葦叢中躲嗎?狗漢奸!”
“放肆!”
男人大喝一聲,剛剛的話和我不雅地行為,估計徹底激怒了他!
“剛才如果不是我,剛好路過,你落在他們手里,你認為你還會在這里好好說話嗎?軍統的酷刑你不是沒聽說過吧,莫不是你想嘗嘗,走我這就帶你去!”
說罷,他便開始拉扯著想要帶走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過分了,他也許真是好心救了自己,自己卻在這里拿他說笑。
我一時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他。然后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還跟個小綿羊似的假裝哭泣著。
“別,求求你別帶我去,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這一抱,很明顯是我使得美人計。
沒辦法,這種情況下,我只有犧牲色相,才能免受皮肉之苦了。
不過很管用,他就跟被孫猴子使了定身術似的,面色赤紅的杵在那一動也不動。
也難怪,古往今來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他的心感覺快要跑到嗓子眼了,除了小時侯被親娘抱過,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女人抱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覺得全身都火辣辣的,仿佛被火燒了。
我見他平靜下來了,便松開手,指了指江面,“那,你看,我是從那里來的。”
“江城?”他順著我指的位置以為是江對岸的城市。
“不是江城!是從江里來得!”我解釋著。
他一本正經地對我說:“一派胡言,哪有人生在江里的!”
我本想告訴他我是穿越過來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我若一說,他指定會認為我是個瘋子!
斟酌了半天,我半真半假地對他說:“哈……你真逗,我的意思是說我被江水沖過來的,就在昨天,我身上連衣服都沒穿!醒過來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是個好心撿尸體的人收留了我!我也想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人對我這么大的仇恨,大冷天的把我衣服脫光了扔進江里!”
他先是有些同情,緊接著面紅,突然又皺起了眉頭,似乎還有點生氣,表情變化得比翻書還快!
最后他似乎有些懊惱地說:“女孩子家家,在男人面前,說自己被別人脫光了衣服,成何體統!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你為何落水,家在哪里了?姓甚名誰?”
我撓了撓頭,發起愁來,他還真是啰嗦,問了一遍又一遍,煩不煩啊。
沒辦法剛才一個謊說了出去了就得在說一個才能圓滿。
我假裝失憶的癥狀,一臉痛苦地摸了摸頭,裝作很是頭痛的樣子。
“我可能是在水里撞傷了腦袋失憶了吧,真不記得了!”
“眼下到處戰亂,你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又被江水沖去記憶,不要到處亂跑!”
面對他的突如其來的關心和之前的微表情,讓我感覺到他應該是對我有點意思了,并不是我自戀,接下來他說的話更讓我確定無疑。
我們彼此沉默了一會兒,心里都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過了好半天,他結結巴巴地先開了口。
“要不……我帶你離開這里……!我……我可以帶你去江城縣里,那里有醫生,也許能治好你的腦袋,讓你找回記憶!”
去江城還真是讓我矛盾啊,之前聽二毛說過江城的碼頭是日本人拋尸地,那里不是很安全,可是如果呆在漁村,我怕是永遠都搞不清自己在民國的身份了。
不如就跟著他走吧,怎么說他也是個偽軍,和日本人算是一家的吧,應該能保護好自己。
不過我得回去和二毛還有大娘告個別,他們也算有恩于我,不能連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吧。
“恩,我得回去和撿我的人告個別才能跟你走!”
他笑眼彎彎地看著我,“行,今晚太陽落山之前,你就在這里等我,不要到處亂走,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