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劍飛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好心,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我披上,然后領著我穿過墻洞,接著又悄無聲息地溜到巴黎之夜的大門口。
他準備順路把我送回王金的別墅。
我們站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送俞智回家的司機。他擔心我被那些敲門的人發現,干脆帶著我先走路回去。
我們一前一后漫步在街頭,今晚天上的月亮很圓,月光灑在大街小巷中,形成了天然的路燈。
我這一路上總是會傻站在他背后仔細地看他幾眼。別說那身材,那背影時時刻刻都能讓我在他身上找到譚磊的影子。
“你要繼續這樣走下去,我們到明天早上都到不了家了。你若真喜歡看我,到家了,你就兌現我們第二次見面時說過的話,請我到你家坐坐,我給你細細地看上一夜如何?”
他這是赤裸裸地調戲我,我沒搭理他,還是繼續那樣走著。一來我真的是想多看他幾眼,二來我穿著高跟鞋,腳真的累得走不下去了。
他必竟是男兒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又回過頭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說:,“你看夠沒有啊!我不是你的譚磊!”
我驚了一下,他是從哪里知道譚磊的。
“你怎么會知道譚磊?”
他停下了腳步,走到我跟前,臉上捎帶一分不屑地說道:“你忘了?我可是聽到你怨老天時說過,譚磊的隱婚,三毛的背叛!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輕浮,難怪這兩個男人都不要你!”
他的話換做誰聽了都會忍不住發飆的,我亦不例外。
“我輕浮怎么了?你以為我愿意嗎?譚磊說過要娶我的,可是他回到B市后莫名其妙地整出個孩子,還瞞了我整整一年。我不離開他,難不成繼續當后媽嗎?還有三毛,他原本是對我真心實意,我也天真的認為可以和他相依為命。耐何被日本人捉去毀容的那天王金救了我送回家中時,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同睡一床,換做是你,你會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我的怒火并沒有讓他覺得慚愧,反而讓他仿佛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三毛他一直都在背地里跟過捎,除了我,壓根兒就沒有見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片刻后,他雙手抓著我的胳膊,很認真地看著我。
“苿莉,你說你在同一天內被日本人毀了容,又被王金救出,還看到三毛出軌,什么情況,可否跟我細說一下。”
我見他如此認真,突然警覺了起來,他會不會是想套我話,畢竟他是日本人的翻譯。我沒繼續說太多,僅順著他知道的信息稍作了些補充。
“我記不太清了,只知道日本人當時在抓一個女人,可能我和她長的像吧,我被他們抓了起來關到了審訊室后,受了電刑后暈了就被毀了容,接著王金從下水道里救我出來了,送到家就看到三毛和一個女人躺在一起。”
“不可能,審訊室我經常出入,密不透風,蒼蠅都飛不進來,根本沒有下水道!”
聽到他這么一說,我整個人都傻了,仔細想想,半年前發生的事是有很多不對勁,那三個人日語說的一點也不標準,特別是王金,他救我救的那么順利。送我回家捉奸又那么及時。難不成被他坑了嗎?
我回想了半天驚訝的看著,他這個日本人的翻譯官,突想又想起半年前找日本人求證的事。譚劍飛是日本人的翻譯官,也許我可以和他求證蕭晴的身份。如果王金之前對我毫無隱瞞,我和他都是軍統的人,他也完全沒有必要害我了。
“我知道你是日本人的翻譯官!你知不知道一個叫蕭晴的女人?我現在腦子里很混亂,我感覺我可能被人坑了!”
他一聽我提到蕭晴,整個人僵住了。蕭晴他怎么會不認識,他床頭柜里的木盒子一直都鎖著她的照片,還有半年前一段痛苦地回憶。
半年前的那個下午,他受青城縣佐藤大佐邀請,去了一家江邊的餐館。和佐藤一同前行的還有蕭晴。
當時蕭晴受到上級組織的命令刺殺佐藤,一直潛伏在佐藤身邊,找合適的機會下手,結果這個老狐貍早就得知了蕭晴的身份,擺了個鴻門宴!
佐藤端起酒杯和譚劍飛,蕭晴碰了個杯。
“劍飛君,蕭晴,今日請你們來,是讓你看場好戲的!”
當他們喝下了杯中酒后,蕭晴手里的酒杯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頃刻之間她倒在了地上。佐藤立刻上前撕扯著她的衣服,侵犯了起來。
一旁的譚劍飛看著蕭晴被侮辱。他眼角淚水溢出了眼眶,額頭上的青筋被憤怒的血液擠得全部凸起,牙齒不停地咬地咯咯作響。
地上的蕭晴心里很清楚,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開槍暴露的。她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手指在地上有節奏的敲打著密電碼。
(請忍住我的愛人,我是既將要離去的人了,而你卻是我們共產黨人的希望。)
當她傳遞完告別之后,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身上的佐藤,縱身一躍跳入了江中!
佐藤整理起自己脫落的褲子,看著江面笑了笑說道:“這個女人,就算跳江了也活不了,她中了巨毒,半個小時候就會死!”
忍無可忍他走到佐藤的身后,一掌打暈了佐藤。快速掏出佐藤的配槍,扣動扳機連開了兩槍后,把槍丟進了江中。
這兩槍,一槍打爆了佐藤的腦袋,一槍打在他自己心臟的旁邊!
就在這時,僵了許久的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情緒低落地問我:“你怎么知道蕭晴?”
面對他的疑惑我沒有隱瞞,我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應該認識蕭晴。我很快就知道真像了。
“王金說我就是蕭晴!”
他一聽使勁地搖晃著頭。因為他深知蕭晴不可能還會活著。
“你不可能是她,她謀殺了佐藤大佐跳了江,估計死了吧!”
我心里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她,但是我的身體很有可能是她的,譚劍飛這樣回答,至少證明王金他沒有騙我,那也就不是他害的我毀容了。
特殊時期,各為其主,因此我也沒有在和譚劍飛這個漢奸繼續交談下去的欲望。
我丟下他走了幾步,脫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放下了自己的端莊優雅,赤著腳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