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母呆在屋子里敷眼睛。
雖然不能完全消腫,但還是有些作用的。
錢母好了,一家人都很開心,氣氛也活躍起來!
中午吃飯時,錢母也是在屋子里吃的,若是讓別人看到錢母那樣子,指不定會怎么八卦。
錢奶奶跟錢小妹招呼眾人吃飯,用兩個大木盆,把飯盛在里面,一桌放一個盆,饃饃也放桌上,自己吃自己拿。
大鍋飯這樣分省事,就像大食堂一樣。
飯好不好,量是管夠的。
但在工人看來,這飯菜稱的上很好的,平時在家別說骨頭湯了,油都放的少。
所以,大家吃的都很滿足。
吃過飯,眾人坐在凳子上稍作休息,剛吃飽就干活,會不舒服。
錢家是厚道的性子,不會為了趕工就不管人死活。
休息了半小時,大師傅主動要求開工,他們平時哪還有休息,這主家厚道,他們也不能不識抬舉,活更是干的精心利落!
洗好鍋碗,錢多多又燒了大半鍋的白開水,土灶臺燒水做飯不容易涼,水燒好就蓋在鍋里,干活的人誰渴了可以喝點(diǎn)。
周磊終于看到錢多多的人,這小伙心里美滋滋的,干活都不覺得累!
武四郎心情就不好了,不想說話,悶頭干活,好在他平日里也不是多話的人,旁人也沒覺得他不對勁。
可武四郎心里很不對勁啊,他一上午都沒看到姐姐,他知道她在房里,武四郎一會兒想著姐姐是不是不想見他,才閉門不出,一會兒又想,姐姐是不是病了,都不見人影……
各種胡思亂想。越想心情越不好,不過面上沒什么異樣。
若是錢多多知道這人心里跟面上差別這般大,肯定送他兩個字:面癱!
其實(shí),武四郎不是面癱,只是他的成長環(huán)境,讓他習(xí)慣木然。
武四郎能在那樣糟心的環(huán)境下,不長歪,還混到大工的地步,足以說明這個男人的品行不錯。
這也有錢母的幾分功勞,錢母一直照顧他,將近十年時間,雖沒有像名師那般教會他做人做事,但也確實(shí)影響他的一些觀念。
這也算物以類聚吧,錢母嫁人他已經(jīng)十歲了,半大孩子也定了性,所以才沒長歪!
不過,在別人看來武四郎是個好的,在二伯家老少的眼里,武四郎反而是個不正常的存在,所以他在家里的地位,是沒地位。
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人人都說好,一個人說不好,就沒人覺得那一個人說的是否正確,只會覺得這個人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會下意識的排斥。
這種現(xiàn)象,既諷刺又無奈!
人心是復(fù)雜的,縱使天地變換,人心依舊難測。
下午時光,人們各自忙碌著,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錢母跟錢奶奶在屋里縫著衣服,房間門開著,窗戶開著,光線還是不錯的。
這一日的時光便在忙碌中度過。
他們家只管午飯就好,到天色快暗下來時,一眾工人師傅,就各自回家了。
武四郎走之前也沒能見見錢母,沒能跟錢母說上話。
錢家其他人見他頻頻望向偏房,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沒有人接他的茬。
廢話,錢母的狀態(tài)總算好了,他們才不會為了外人讓錢母傷神。
把眾人送走后,關(guān)了院門,錢家才開始做飯,人沒送走他們也不好開火,做好飯不留人家吃,總是有幾分別扭。
錢母也出了房門,主動做飯,洗刷,收拾東西。
晚上睡覺前,錢母還在琢磨這件事,她用一天的功夫調(diào)整自己,已經(jīng)是浪費(fèi)時間了,為那些人和事真的不值得。
放不下,忘不了,那就坦然面對吧,有時候避而不見,也是因?yàn)樵谝狻?/p>
錢母用了十年時間,終于坦然面對。
她有她的生活,爹娘,夫君,孩子。
若她爹娘在天有靈,肯定也希望看她過的好,想清楚了,錢母這一晚睡的也踏實(shí)許多。
陷入沉睡前就想著,坦然面對歸坦然,但不代表她原諒他們。
一夜無話!
一家人都是神清氣爽的迎接新的一天。
尤其是看到錢母也有了幾分微笑,眾人更是高興。
錢母眼睛也好了許多,整體看起來還算正常。
好的心情,看待一切都是美好的。
等工人們來時,就有人問錢母昨天怎么沒見人,這樣的問題,早就料的到,人總是有好奇心的。
“昨天受了點(diǎn)涼,就在屋里沒出來。”這個理由眾人都相信了,錢母雖然心態(tài)調(diào)整好了,可整體看上去還是比第一次見的要憔悴一些。
錢家其他人知道原因,但肯定不會說什么,自家的家事跟外人有啥說的。
武四郎更是愧疚,他也清楚,錢母不舒服肯定跟他有關(guān)系,確切的說,跟舊日的武家有關(guān)。
………………
他還糾結(jié)呢,可錢母卻坦然跟他笑著打招呼。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咋弄,只能悶頭干活。
這屬性,還真是……極好的,哈哈,別人郁悶了啥都不想干,武四郎啥也不說就悶頭干活。
這貨二十有三了,踏實(shí)能干,長相算不上英俊瀟灑,但也是五官端正,一米七八的個頭,哪哪都不錯,這樣的男人,按理來說會是一個好歸宿。
可因?yàn)橛心菢拥募胰耍浆F(xiàn)在別說成家了,連個給他牽線的都木有。錢母十年沒回去,她不知道武家現(xiàn)在的名聲有多差!
武四郎對于娶媳婦都不抱希望了,他家那樣的,還是別禍害人了。
武四郎也想反抗,可談何容易,一個孝字壓死人,他想單獨(dú)分出來,有個獨(dú)立的戶籍,他承諾每年給他爹娘二兩銀子,他只想離開這里去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可他爹娘怎么能放過他呢。
他們家基本靠他生活,他要是離開了,農(nóng)活誰干,錢誰掙……
他爹娘只說不做,以前如何他不知道,但自從他姐到他家,在他印象里,他娘就沒做過飯,洗過衣服掃過地……
后來姐嫁了,就是三姐做家務(wù),三姐雖然比他有地位,也只是吃飽穿暖睡好,不被打罵。平時的家務(wù)也沒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