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顏紹寒和喬木的時候,南傾然心里頭那陣預(yù)感越來越嚴(yán)重,如果說當(dāng)初南傾然見到顏紹寒的時候是那股子熟悉感引得她進(jìn)了御瑯的話,那么現(xiàn)在喬木這張美麗溫婉的臉讓她著實記得,她見過這張臉,絕對是在哪兒見過。
要么就是她自己見過,要么,就是佩佩見過。
絕對沒錯。
“夫人你好?!崩钪Z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喬木眸光一閃,優(yōu)雅的將手伸出去,“好久不見了,李秘書?!?/p>
顏痕御注意到身邊女人的不對勁,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肢低頭,“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這句話將所有人的視線引到南傾然身上,顏紹寒記得,這是那天他去御瑯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女孩子。
“我沒事,只是腦袋突然有點發(fā)昏?!蹦蟽A然答道。
“這位是?”
南傾然起身伸出手,“顏總,您好,我是清然?!?/p>
顏紹寒剛準(zhǔn)備伸出手,顏痕御就將女人的手拉回來,“問聲好就成,握手就免了吧。”
眾人默然,這占有欲真是的,那是他親哥。
喬木在南傾然身上上下打量,在觸及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的時候,身形一震,臉色瞬間慘白。
不會的,只是有點像而已,不會的,怎么可能那么巧。
注意到喬木的不對勁,南傾然心里一沉,看樣子她選擇嫁給顏痕御是對的,至少她一直無從下手的事情有了尋找的方向,佩佩,至少跟這些人肯定有淵源。
鐘婉瓷站在遠(yuǎn)處看著這邊的盛況,顏痕御懷里的南傾然漸漸模糊,變成了她的臉,如果當(dāng)初不是那樣,現(xiàn)在她依舊是靠在那個胸口上,跟他一起享受其他人羨艷的目光。
侍應(yīng)生拿著托盤走過,她隨手拿了杯酒,手指撥開額前的碎發(fā),往外頭的小花園走去。
一道粉紅色的身影跟著她往后頭過去。
顏紹寒將顏痕御帶到那邊說話,走的時候男人特地吩咐了秦徹照顧她,南傾然拿著酒杯思索。
“哇,好帥啊,那是誰???”
“不知道,你見過嗎?”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對著從門口進(jìn)來的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泛著花癡。
“沒見過?。窟@是哪家的公子哥?”
南傾然捧著酒杯回頭,在看到進(jìn)來的挺拔男子以及他出類拔萃的五官時,趕忙將身子往后壓,將自己埋在沙發(fā)背后。
那話怎么說的,無巧不成書,無緣不聚,可是她今天的運氣,到底是好是壞。
南風(fēng)羽將手上的禮物交給侍應(yīng)生,銳利的視線在大廳里掃過,冷硬的鏡片在燈光下泛著微光。
他向來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但是秦家的事兒,他們不在國內(nèi)也就算了,可是他偏偏在帝都,于情于理,都得過來看看。
南家出國那年,南風(fēng)羽正好十二歲,與南傾然不同,他倒是跟著爺爺去過秦家和顏家?guī)状危惨娺^秦重和顏回。
那兩個老爺子的性情,和他們家那個比起來,倒是像的可怕。
南傾然慢慢將頭往上揚(yáng),眼睛露出沙發(fā)背上,沒錯,那張臉就她二哥,確定這個事實之后她馬上又將身子往下壓,完全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李諾坐在她身邊,看到她的動作好奇問道。
南傾然手指在唇上比出噓聲的動作,秦徹和大東被幾個生意伙伴帶過去應(yīng)酬了,成子也早就過去撩撥小姑娘了,這里只剩下她跟李諾兩人。
李諾偏頭往那邊看看,也沒見到什么奇怪的人啊。
這邊的四個老人談笑風(fēng)生,這樣的日子最適合緬懷過去,總是有太多的追憶。
“喲,這宴會是婞兒弄的呢,真不錯呀這孩子?!狈缴徖盘m,輕笑出聲。
“可不是嗎,不過到底還是個孩子,非要弄什么舞會,待會兒還得看他們跳舞呢。”杜蘭臉上掩不住的笑意。
“是嗎。”
“一把老骨頭了,就讓他們年輕人折騰去吧。”秦重說道。
秦家的管家?guī)е巷L(fēng)羽往幾人身邊過去,這南家三少爺他從前見過,很得老爺?shù)南矚g,他說出自己的身份時,他也嚇了一跳。
老爺子知道南家來人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老爺子,顏老爺,你們看看,這是誰?!惫芗乙荒樇拥拈_口。
顏回和秦重抬眼看去,就看到高大挺拔的南風(fēng)羽跟在后頭,老爺子眼睛一瞇,這孩子挺眼熟的。
“秦爺爺顏爺爺你們好,我是南風(fēng)羽。”南風(fēng)羽開口,禮貌的鞠了個躬。
一聽他說明身份,顏回手拍在大腿上,怪不得這么眼熟呢,這是南老頭家的孫子,這孩子長的挺像年輕時候的南仲循的。
“是風(fēng)羽??!”秦重被杜蘭扶著站起來,趕忙向南風(fēng)羽伸手。
“是的秦爺爺,好久不見。”南風(fēng)羽接過秦重的手扶著他。
“快,快過來坐下。”
“長大了,要比小時候魁梧多了,這都十多年了?!鳖伝嘏呐乃募绨颉?/p>
南家這孩子,小時候就很聰明,以前南鐘循總會帶著他跟他們一起下棋,那股聰明勁兒讓他們都喜歡極了。
“你爺爺呢,怎么沒過來?就你一個人來了?”秦重說著還往他身后看了看。
“我在帝都大學(xué)做客座教授,也是前不久才回來的,就我一個人,爺爺知道今兒是您跟秦奶奶金婚,讓我過來給您送個禮道個喜?!蹦巷L(fēng)羽溫柔出聲。
兩個老爺子拉著他坐下,方蓮一臉歡喜的看著南風(fēng)羽這孩子,禮貌得體,長的又好看,年紀(jì)跟他們家顏蕊又相配,這要是能成他們家孫女婿,該多好。
她得把顏蕊馬上找過來。
“是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蘿卜頭了,那老頭子身子還好嗎?沒什么病災(zāi)吧。”顏回問道。
“沒有,爺爺身體很硬朗,他說過幾個月就會回來?!?/p>
“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呢?”
“在學(xué)校里頭?!蹦巷L(fēng)羽答道。
顏回手里的拐杖拍在地上,“住什么學(xué)校,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住到顏爺爺家來。”
“住什么你們家,孩子是來給我祝喜的,當(dāng)然得住我們家?!鼻刂鼗亓司?,“明兒我讓人過去接你,到秦爺爺家里頭來?!?/p>
杜蘭和方蓮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這兩老頭子抬杠了,都相視一笑。
“不用了爺爺,我住在學(xué)校里頭方便點,不過我會常常過去走走的。”南風(fēng)羽莞爾。
“對了,福子,你去把阿徹和婞兒叫過來,這幾個孩子小時候一塊玩兒過,得讓他們見見?!鼻刂貙χ芗议_口。
“好嘞?!惫芗覒?yīng)了聲,準(zhǔn)備去找自家少爺小姐。
“你也去,把紹寒和阿御叫過來。”顏回也不甘示弱的對著身邊的人吩咐道。
南傾然帶著李諾往外跑去,走的時候還不忘伸手擋住側(cè)臉,大東走的時候就說讓她們倆在一起,她總不能把人生地不熟的李諾扔在這邊。
“怎么了清然?”李諾不解的開口,腳下還是跟著她一起往后頭走去。
“沒什么,咱們出去透透氣?!?/p>
傳統(tǒng)的中式建筑,這里的大廳外就是花園,對面的湖中間有個亭子,南傾然拉著李諾湖邊樹下走過去,回頭看到已經(jīng)偏離大門很遠(yuǎn)后,她松了口氣。
“你是在躲誰吧,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崩钪Z抱著手靠在樹上,看著跟賊一樣的南傾然說道。
“呵呵……”她干巴巴的笑了兩聲。
鐘婉瓷一個人坐在湖中心的亭子里,面前的石桌上放著一瓶喝掉一半的紅酒,她將手上的酒杯揚(yáng)到底,猩紅的液體順著喉嗆滑到胃里。
晚上的風(fēng)總是有些涼,尤其還是在水上,她感覺到有些涼意,但卻始終抵不過心里的冷。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真的過來了!”秦婞走到她對面,將手上的冰激凌拍在石桌上。
鐘婉瓷抬頭,“婞兒,晚上少吃點冰欺凌?!?/p>
“呸,關(guān)你什么事,你還有臉叫我的名字,當(dāng)初我那么喜歡你,可是你做了什么,為那么個歪瓜裂棗就把顏哥哥給背叛了,還有臉到我們家宴會上來,你怎么那么不要臉呢!”秦婞字字珠璣。
“你還小,不懂事,很多事情你不明白?!?/p>
鐘婉瓷沒打算理會她,秦婞是小孩子脾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我不懂,但是我討厭你,這里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帶著里頭那男人一起滾出去,別惡心我爺爺奶奶的宴會?!?/p>
“我等一會兒就走,你放心吧,不會呆太久?!彼駛€對著發(fā)脾氣的小孩子氣定神閑那樣,并不在意她的胡鬧。
“不行,你現(xiàn)在就給我走!”
鐘婉瓷無奈起身,往岸上走過去,踩在木頭鋪就的長橋上,秦婞一直跟在她身后碎碎念。
南傾然拉著李諾準(zhǔn)備返回去的時候,就聽到兩聲尖叫,緊接著就是落水的聲音。
“?。 ?/p>
“??!”
兩人急忙回頭,原本在湖中心的兩個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水里頭撲騰掙扎的兩個黑點。
“有人落水啦!”
“救命?。 ?/p>
兩人跑過去,周圍看到這情況的人都趕忙趕過去。
南傾然站在橋上,還沒等她看清楚,一道白色的身影趕著跳了進(jìn)去,濺起來的水花拍在她臉上,有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