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米羅狄爾康比做龐大的漩渦,里約米斯正是漩渦的中心,是形成一切的根源。
阿爾貝里希瞥過墻角上的監控器。
若想的沒錯,薩里等人已經根據自己提供的情報出發調查真假。
出于對局內戒備的自信,他們似乎并不擔心阿爾貝里希有逃跑的可能。
不過恰好合乎阿爾貝里希的想法。
沒有魔力的他在里約米斯的危險程度不亞于持有珍寶深入匪窩的路人。
現在這段時間,警局正是阿爾貝里希恢復魔力的最安全的場所。
羅切斯坦方面的警戒已經上升到最高。
一連串的折戟,必定會讓他認識到阿爾貝里希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阿爾貝里希尚且不知道羅切斯坦是否還有怎樣的牌沒有打出來,畢竟那夜的姐弟令阿爾貝里希本判斷出羅切斯坦雇傭的魔術師并不會很強的觀點暫時處于擱置的狀態。
所以讓這些警察去不斷刺激羅切斯坦,讓他意識到國家的人民已經對他產生了懷疑,等待羅切斯坦接下來是否會打出更多阿爾貝里希不知道的牌是目前阿爾貝里希認為最好的選項。
即便死掉的話,應該也沒有好抱怨的吧。畢竟這屬于你們分內的事情,我只是為你們打開一扇你們所不知道的窗戶。
想著,阿爾貝里希睜開雙眼,看著眼前自己還要去感謝的女人。
如果沒有她的話,自己或許還會是一個人去用更多沒有效率,存在危險的方法調查。
相比下,坐在這里,僅僅需要提供一些情報和自己的猜想,誘導警察們按自己的計劃行動,不能太恰意。
“他們還真是狠心。竟然把正生病的警官叫回來陪他們一齊通宵工作。”
阿爾貝里希面前的正是被薩里無情喚回的依米娜。
拋出去因為發燒稍顯消沉的臉龐,依米娜的狀態還不錯。
穿著便服的她,凸顯出平日隱匿在制服英氣下的可愛一面。
“薩里先生告訴我,把你帶出去...阿嚏...”
伴隨打噴嚏的晃動,依米娜的短發一擺,全然不是阿爾貝里希認知中那位英氣的女警官的模樣。
“稍微有些意外。不過比起外面的繚亂喧囂,我還是更喜歡這里的寧靜。”
阿爾貝里希拒絕了依米娜的提議。
想來應是外出調查的薩里確認到自己所說的消息是真實的,才會聯絡依米娜把自己帶出去。
“可是,薩里先生說..”
“如果是薩里先生的話,應該在我果斷拒絕的第一時間就關上門了吧。”
聽到自己尊敬的人在阿爾貝里希眼中是這番模樣,依米娜出聲反駁:“不可能。薩里先生人很不錯的。”
“不錯?我倒是有些害怕薩里先生,尤其是他生氣的模樣。”
“為什么?薩里先生生氣的時候雖然的確很恐怖,但很少把憤怒的情緒傳遞到身邊的人。”
看著依米娜充滿疑慮的雙眸,阿爾貝里希的臉上忽然刮起笑容。
“因為薩里先生的名字和沙林毒氣的發音很像。”
并不算幽默的笑話卻被阿爾貝里希的帶著獨特的發音逗笑了依米娜。
“你這個人....真是...薩里先生知道你把他和毒氣作比較一定會真的生氣。”
雖然是責怪阿爾貝里希的話,但依米娜卻捂住嘴,聲音中不難發現笑意。
“艾爾莎.....”
怔然,阿爾貝里希看著面前依米娜半掩的笑容,不禁想起艾爾莎,相比這里的笑容,那是更有魅力,能給予自己更多動力,活力,生力的笑容。
手指悄悄撫摸褲兜內的懷表,光滑的表面帶給阿爾貝里希的細膩感一如阿爾貝里希對艾爾莎的思念。
好像聽到阿爾貝里希微弱的喃喃,依米娜不禁發問:“恩?怎么了?”
“不,沒什么。”
情緒被很好的掩飾住,阿爾貝里希報以微笑回應。
“對了,局里應該還有備用的衣服,雖然可能不合身,但這樣的話也許會感冒的.....阿嚏。”
說到感冒,仿佛聽見依米娜的呼喚,利用一個噴嚏,感冒很好的向阿爾貝里希證明了自己的存在。
“謝謝。這副模樣確實不得體。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幫我帶一本書回來。”
“書?”
“恩。因為無趣,所以需要書來度過這段漫長的夜晚。”
“我知道了。請稍等片刻。”
隨著門關上,確定依米娜遠去后,阿爾貝里希掏出寄托自己溫情一面的懷表。
凝望著轉動的指針,生命在以秒的形式逐漸度過。
....
夜,繼續。
抬頭便能看見月亮,是象征落寞的光芒。
沐浴這份光芒,薩里和身旁的羅爾站在倉房之外,輕浮的白煙飄過薩里凝重的面龐。
“呼~”
薩里妄圖以深呼吸的方式發泄出壓在心頭的沉重,卻沒想到心情反而越發沉重。
“都檢查過了嗎?”
站在薩里身后的羅爾嘴唇上的薄皮因為不斷咬的原因,稍稍露出些紅漬。
些許腥味入到口中,羅爾的聲音有些不在狀態:“啊....恩。”
倉房內的地面被不知名的武器所破壞,化為大量光滑的缺口,雖然不深但卻值得深思的坑洞。
頂棚的磚瓦被破壞,零星的月光順著上面的缺口溢入。
被斬斷的繩子落在一旁。
這里的確像阿爾貝里希說的一樣,爆發過激烈的戰斗。
“這樣啊。”
火焰逐漸燒完煙草,薩里踩滅自己丟在地面的煙頭。
“羅爾,你有注意到那里嗎?”
薩里指著倉房內的一處墻壁。
借著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見上面的顏料有些許的脫落,露出干澀的墻壁。
“倉房的墻壁所用的顏料都是一些便宜貨,或者根本不涂。而這種顏料有一種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遇到大量的水蒸氣,就會脫落。”
薩里的眼眸劃過精明的光芒。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一場小海嘯吧。”
“小海嘯?”
難怪薩里見到一路上港口充斥大量的積水。
掏出小本的羅爾根據事先的調查匯報:“沒錯。根據工人的描述,這場小海嘯發生在十八點鐘左右。很突兀,直到快要臨近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了它的存在。”
“后來呢?我們來的時候,應該沒有見到有地方發生大面積的損壞。”
“這里是最奇怪的一點。當時工人們都在四處逃竄,沒有人注意,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小海嘯已經不見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從天空散落的積水。”
薩里摩挲自己的胡茬,喃喃:“這還真是奇怪。”
但這墻壁和小海嘯完全沒有關系,甚至連最勉強的牽連都牽連不著。
從倉房的缺口來看有人為的痕跡存在,并不是積水沖擊而開,這是其一。
其二,即便是積水沖開,也不足以波及到那里的墻壁。
那么那里的顏料又為什么會脫落呢?
捉摸不透啊。
薩里望著在沐浴在月光下散發最燦耀光芒的海面
那上面的倒影是他們所不知道的世界的另一面。
...
里約米斯靠近海邊的別墅區,難得的海景配合在里約米斯內能見到難得的優美環境,無疑是米羅狄爾康內最貴的一塊地皮。
男人坐在沙發上,他的頭頂帶著帽子,是一頂讓人看不到他額頭的帽子。
“克里斯呢?”
男人用的是標準上位者詢問坐在對面穿著白襯衫的女人。
“被那對姐弟送回了玩偶廠里。”
“這樣啊。”
女人莞爾一笑,雙眼充斥魅惑,聲音更如靡靡之音,令人不自覺沉溺其中:“羅切斯坦先生,看來你太著急了。竟然派出那么多壞事的廢物。克里斯他可是說了好多一些有關于你的事情。”
其中不乏對羅切斯坦的不滿。
“呵呵。”
羅切斯坦不在意的用哂笑回應:“我接到的消息或許更糟糕一點。”
“哦?”
女人來了興致。
“阿爾貝里希他被警察捉住了。而且這些警察現在分成兩撥,一撥在港口,另外一撥在薩克丁酒店。”
“想來你是暴露了呢。”
“所以,我把計劃提前到明天。不。”羅切斯坦望向頭頂充滿蠱惑人心的月亮:“現在是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