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點。
天幕漆黑,月光下飄來的白雪如墜落的星星,泛起晶瑩的白芒。
這場雪下的有夠突兀。
為羅斯康爾弗的別墅頂鋪滿一層薄薄的雪。
迎合外界的靜寂,羅斯康爾弗的莊園內,空蕩蕩,沒有一絲聲響。
...
剛剛有點太肆意妄為。
阿爾貝里??粗绯龈嗟募绨?,子彈已快要把那周圍的骨肉搗爛。
“你的肩膀沒關系嗎?”
艾德薇爾擔憂的替阿爾貝里希擦去他額頭的汗珠。
“沒事?!卑栘惱锵?戳搜郾蛔约侯^身分離的男人:“我們要快點離開這里?!?/p>
“是因為父親的關系嗎?”
艾德薇爾能想到的,在羅斯康爾弗的莊園內,家主的死亡所造成的轟動。
“不。本來想再晚些告訴你?!?/p>
阿爾貝里希確認告訴艾德薇爾后她能接受住這個消息后出聲:“現在這座宅子內有大量的殺手存在?!?/p>
阿爾貝里希并不畏懼所謂的殺手。
哪怕他們人數再多。
他所擔心的只有身旁的艾德薇爾。
“艾德薇爾...!”
沒完沒了!
自黑暗中的白芒飛向艾德薇爾。
跟先前的子彈一樣,這些家伙隱藏過近的位置,悄無聲息的發動迅雷一擊。
沒有辦法讓艾德薇爾躲閃的話,那么只剩下...
刺痛感。
當那白芒扎進自己后背的那一刻阿爾貝里希知道了它的真面目。
是針頭。
而且正有不明的液體輸送進他的軀體。
生僵感,身體兀自喪失的力量令阿爾貝里希單膝跪倒。
他能感到,那跑進自己身體的不速之客正如有意識的蟲,分裂,不斷的分裂著,乘搭血液列車,蔓延至身體每一處。
“呵呵,稍稍有些意外?!?/p>
熟悉的聲音,那人影自阿爾貝里希的腦海中已主動浮現出主人。
不只是阿爾貝里希,這聲音艾德薇爾更熟悉。
那是她三年間,每一天都會與之交談,為之面對的人。
沒錯。
那聲音的主人正是艾德薇爾的主治醫生,吉爾伯特。
而且他還有另一層身份。
“再度相見,是以我最引以為傲的身份,這一點是我的榮幸?!?/p>
立于窗戶上的吉爾伯特醫生的儒雅已如廢物般,不知扔去何處。
桀驁,犀利,正如吉爾伯特被風刮的凜冽的衣衫正做響聲,那雙目光已替代月光,俯視二人。
“我是雇傭兵協會為數不多的魔術師?!?/p>
話音轉折行的拔高,吉爾伯特做出擁抱天空的動作,高聲喝道:“被稱為異國(exotic)手術刀的吉爾伯特?!?/p>
像為阿爾貝里希等人留有咀嚼的時間,吉爾伯特扔保持那番姿勢。
三雙目光相對,寒冷的房間是尷尬的具象化。
被艾德薇爾扶住的阿爾貝里希看向羞恥姿勢的吉爾伯特。
“情色(erotic)?”
“不對!”臉漲到通紅,吉爾伯特反駁:“是異國手術刀?!?/p>
“那又如何?”
阿爾貝里希接著吉爾伯特的話為,目光銳利如鷹。
“...”
被阿爾貝里希懟到話梗咽于喉中的吉爾伯特嘴角反而揚起。
“呵呵,哈哈哈哈。薩克里斯家的小鬼,你真的和薩克里斯一樣的不討喜?!?/p>
絕非逞強意氣的笑容,那笑中是絕對的輕蔑。
“你.....”
宛若安撫躁動的小狗,吉爾伯特壓手示意阿爾貝里希冷靜下來。
“你接下來一定會說:你怎么會知道薩克里斯的事情?!?/p>
吉爾伯特得意的笑容下,阿爾貝里希正如吉爾伯特預測般出聲。
“你怎么會知道薩克里斯的........”
道到最后,阿爾貝里希將尚未出口的話咽回肚中。
“放下你的戒備,少年。我們是同伴?!?/p>
同伴?
簡單的詞匯可不像吉爾伯特道出般輕松。
見到阿爾貝里希的疑惑,吉爾伯特繼續說道:“我們雇傭兵協會和薩克里斯有一些交情,而且這次的行動還要多虧了薩克里斯先生的一些幫助。
雖然不知道他讓你潛入這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現在,少年,把你身后的艾德薇爾交給我。
已經沒必要再護著她了。
傳聞中冷漠無情的你沒必要在這里繼續你的表演?!?/p>
吉爾伯特的目光從阿爾貝里希的身上轉向一旁更加摟緊阿爾貝里希的艾德薇爾。
孰輕孰重,阿爾貝里希又會如何選擇。
一切都在那垂下令人看不見表情的頭顱內。
“誠然,我來這里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沉聲的阿爾貝里希語氣冰冷,正如那傳聞中的冷漠。
但,艾德薇爾摟住阿爾貝里希的胳膊卻不曾松懈。
即便......即便那些回憶是阿爾貝里??谥械难輵颍翘摷?,可艾德薇爾相信那份感情是真實的。
那份記憶是因為虛假而存在的真實。
同阿爾貝里希緊貼著傳遞的那份心意告訴了艾德薇爾,對于她的感情阿爾貝里希從不存在欺騙。
所以.....所以....阿爾貝里希絕對不會.......
艾德薇爾患失色彩的雙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并將這份自己的相信傳遞給阿爾貝里希。
“但那真正發生過的事情是無法像戲劇般磨滅?!?/p>
接受來自艾德薇爾的心意,阿爾貝里希言語中毫無妥協之意。
一邊倒向的天平出現最大的反轉,兩人間的談判以兩極化的形式極端呈現。
接下來的戰斗將不可避免。
“呵呵,意料之外卻在掌握中的情況。”
從衣服內掏出兩幅手術用的白手套,一邊套上,吉爾伯特一邊說道:“看來傳聞不太準確,阿爾貝里希。
本來,我對你還存在著期待。”
吉爾伯特輕輕翻開衣扣,衣襟翻向兩面。
那是晶瑩般刺眼的光芒。
是堪比月光卻布滿寒意的存在。
手術刀一個接著一個,掛滿吉爾伯特衣服的內側。
而那怪異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卻頗有一股契合感。
“你還動的了嗎?”
挑出心愛的手術刀,把弄著,吉爾伯特哂笑。
在艾德薇爾關心的表情下,吉爾伯特替凝重不發一言的阿爾貝里希解釋。
“剛剛那針管里裝著的可是足以令身體三天時間不可動彈絲毫的藥劑哦。
阿爾貝里希?!?/p>
吉爾伯特眼眸中鋒利的光芒順著手術刀飛速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