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五在青狼堂做事已經(jīng)有五年之久,按資歷,也算是入堂夠早的,奈何他資質(zhì)平平,武功低微,所以直到現(xiàn)在,他也只是一個守夜哨兵,堂中有不少比他來的晚的弟兄,其中有些人雖說資歷尚淺,可在武道一途愈行愈遠(yuǎn),被堂主賞識,做到了小頭目甚至長老的位置。在青狼堂這樣的地方,向來都是以實(shí)力為尊。
看著昔日的新人如今在堂中對別人呼來喝去的,趙小五頗為不爽,時間長了,就對那些注定和自己無緣的高位沒了覬覦之心,還好,除了堂主和長老級別的,不管是什么人,都因?yàn)閺埿∥遒Y歷算老,又不會與他們有利益沖突,對他十分客氣,張小五也就過慣了混吃等死的日子。
今夜又輪到張小五守夜,和一幫哨崗兄弟玩了幾把骰子,張小五輸了不少銀錢,心情很糟,就不再下注,罵罵咧咧到大門外。幾個哥們開玩笑道:“小五哥,好好守夜,別在睡著的時候讓人抹了脖子!哈哈...”
趙小五憤憤說道:“大半夜的,誰沒事來這個鬼地方!”
張小五手里提著小半壺?zé)峋疲瑫r不時灌上一口,不一會就暈乎乎的,看著門內(nèi)大呼小叫喝酒吃肉搖骰子的幫眾,張小五撇了撇嘴:“外堂有什么了不起!你們看我們的模樣,和內(nèi)堂高手看你們的樣子,有什么區(qū)別!”
張小五拿著所剩不多的酒壺,靠著大門滑坐在地上。
從門外到外堂,從外堂到內(nèi)堂,只隔著幾步路,卻像相隔幾十年,相隔一生一般遙遠(yuǎn)。
多少人窮盡一生,只為成為武林高手,這其中,又有多少人,無時無刻不巴望著天下第一的名號?
只是,不是每個游俠人都能有幸遇到前輩指點(diǎn)迷津甚至傾囊相授,不是每一把劍,都能殺人如探囊。
張小五做著高手夢睡去的時候,一男一女剛好摸到青狼堂門口。
慕蓉見到醉死的守夜人,雙手一閃,指縫間亮出幾根頗為尖銳的銀針,在寒夜里閃閃發(fā)光。慕蓉一伸手,就要把銀針刺入他脖頸,卻被趙言恪一把攔住。
慕蓉轉(zhuǎn)頭低聲問道:“你干什么?”
趙言恪說道:“既然他已經(jīng)醉過去了,就留他一命吧?”
“留他一命?若是他一會醒來把人招來,該當(dāng)如何?”
趙言恪想了想,單手成刀在張小五脖頸猛切一記,張小五悶哼一聲,躺了下去。慕蓉?fù)u了搖頭:“你還真是菩薩心腸。”趙言恪說道:“走吧!我猜解藥應(yīng)該在里面。”
此時,外堂總部還是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大喊大叫。
“哎,下注啦下注啦,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孫兄弟,不玩了?”“唉,今天手氣不行,輸了不少,下次再來吧!”“嘿嘿,老哥我今天贏了不少,改天請你喝酒啊!”“得嘞,兄弟等著!”
慕蓉趙言恪二人走到外堂,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無一人守衛(wèi)。慕蓉嘲諷道:“怎么說也是大梁有名的幫派,守衛(wèi)如此松散,我真是高看他們青狼堂了!”趙言恪道:“看樣子,這里只是外部,離青狼堂核心還遠(yuǎn),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慕蓉哼了一聲,沒有答話,但也謹(jǐn)慎起來。
二人悄無聲息摸過外堂,走進(jìn)內(nèi)堂。
這里倒是沒有聚眾賭錢吃酒的盛況,但是守衛(wèi)一個個蔫頭耷腦,半睡半醒。
“哼,這里不還是一樣?”慕蓉出聲道。
“內(nèi)部守衛(wèi)也是這樣,不太對勁啊?這副樣子,如何當(dāng)?shù)钠鸫罅何逍椭唬俊蹦饺氐溃骸肮芩裁磳挪粚诺模热挥袡C(jī)會,趕緊找到解藥離開吧。”趙言恪聞言點(diǎn)頭,二人越過內(nèi)堂大門,往里走去。
走了幾步,周圍似乎突然安靜下來。
趙言恪察覺出異樣,說道:“有些不對。”
慕蓉疑惑道:“哪里不對?”
趙言恪盯著前方的黑暗,沉聲道:“你不覺得,四周太安靜了嗎?這么寂靜的房內(nèi),連人睡覺的鼾聲都聽不到。”
話音剛落,二人身后傳來一聲巨響,二人聞聲一驚,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方才大開的門已然緊閉。
再回過頭,黑暗的院內(nèi)忽然多出幾十個火把。
是埋伏!
二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的震驚和疑惑。
此時,房中傳出聲音:“二位,在下青狼堂長老沈復(fù),在此恭候多時了。”隨后,一個而立之年的男子顯出面容,此人面色滄桑,嘴唇兩側(cè)留著兩縷胡須,手拿一把刀,正笑吟吟地盯著兩人。
“你如何得知我二人會夜襲青狼堂?”趙言恪皺眉問道。
“呵呵,這就要感謝你身邊的那位姑娘了。”
趙言恪聞言,如遭雷擊,猛然轉(zhuǎn)頭看向慕蓉。慕蓉也是一驚,說道:“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我才沒有...”
沈復(fù)哈哈一笑,打斷了二人談話:“沒有?呵呵,若不是這位小姐,我怎么會在這布下天羅地網(wǎng),等著魚兒咬鉤呢?”
“不是這樣,你聽我說...”慕蓉急于解釋。
“解藥在哪?”趙言恪不聽慕蓉言語,只是走出幾步,抬頭看向沈復(fù),開口問道。
慕蓉見他與自己拉開距離,知道他已對自己有所戒備,眼色黯淡。
“呵呵,想要解藥?你先有命活著再說吧!”說完,沈復(fù)抬手吹了一聲哨,屋子周圍立刻又閃出許多青狼幫眾,加上之前的人,人數(shù)近五十之多。
這些人,包括沈復(fù),手背上都紋著一個青色狼頭。
只有青狼堂內(nèi)堂以上的高手,才有資格紋上代表身份的狼頭。
趙言恪面色不驚,說道:“就憑這點(diǎn)人,恐怕沒辦法留住我。”
“呵,口氣不小,我知道你是御氣境的高手,”沈復(fù)甩了甩手中長刀,“不過,我可沒說,人來齊了。”
趙言恪雙眼一瞇。
“楊小姐,見見你的熟人吧!”,沈復(fù)又對慕蓉開口道:“若不是他們,我可不敢這么托大啊。”
慕蓉聽到“楊小姐”的稱呼,心中立刻了然。
沈復(fù)笑瞇瞇地拍了拍手。
樓內(nèi)走出一人。此人面白似玉,劍眉星目,挺鼻薄唇,一副風(fēng)流俠客的模樣,手中的寒光長劍更給此人添了風(fēng)采。此人開口說道:“見過楊小姐。”
慕蓉皺著眉頭盯著男子,怒道:“陳良清,是你。”男子始終溫暖地笑著,答道:“不這樣的話,怎么能見到小姐呢?”一旁的沈復(fù)笑道:“呵呵,若不是陳公子,我也不能有恃無恐地等二位登門了。楊小姐,依我看,你就隨陳公子離去,把這小子交給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你。”
慕蓉仿佛未聽到沈復(fù)的言語,盯著陳良清說道:“姓陳的,你也不過是凝神境的實(shí)力,有何資本帶我回去?”
男子和煦一笑,似乎他對任何人都笑臉相迎。他開口道:“區(qū)區(qū)在下,自然辦不到,不過...我既然來了,你覺得,他們會不來嗎?”
慕蓉聞言,隨后就感覺到了什么,轉(zhuǎn)身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