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科分試？”謝傅訝異道。

“不錯，大梁就是這么考試的。左右各三科，學生自行按意愿先后應考。”趙言恪解釋道。

謝傅了然，又開口問道：“那不知趙公子先試哪一科？”

趙言恪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不管哪一科，結果都一樣。”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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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言恪邁步走到士麟院右側，跟著前面的那一幫人走過一條小道，才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一眼望去，只見不遠處，分設有三道門，門上從左至右分別用白料涂寫有“射”“御”“數”三字，顯然，從這三道門跨過，自然就表示應玚考試。

方蠡一行人正站在前方不遠處觀望，議論紛紛。

同來的何煜笑道：“方公子，這次你打算先考哪科？說實話，每當這個時候，見到我書院兩大才子較量，我們心里可比你們二人還要激動啊！”其他人聽了何煜的話，都出言附和：“是啊是啊，方公子，這次你可得加油啊，一定要壓過那姓魏的小子一頭，讓我們跟著也沾沾光啊！”“沒錯沒錯，我覺得上次大試就沒差多少嘛！”“上次，魏禪齡是四科甲上，兩科甲中，方公子是三科甲上，三科甲中，這么看，那魏禪齡也沒什么了不起的！方公子這次一定能超過他，拔得頭籌！”

“對對對，一定能的！”

方蠡聽著這些文人一頓奉承，因為剛才被魏禪齡壓過一頭的怒氣此時也消了不少，目光和煦，拱手道：“諸位同窗如此看得起我方某，實在是讓在下受寵若驚。”眾人聞言紛紛擺手：“方公子不必過謙，我等自知不如你，無法與那魏禪齡比肩，但你不一樣，你可是曾經連年的頭名啊，不能讓那剛來沒多久的家伙比了下去。”

方蠡道：“大家如此看得起方某，方某自當竭力。”

“哈哈，那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消息了！”

眾人言談間，有人無意間看到趙言恪正站在他們身旁不遠處，便對方蠡低聲道：“方公子你看，那不是剛才壓過魏禪齡一頭的敵國將子趙言恪嗎？”

眾人聽了那人言語，轉頭望去，那個孩子眼神清澈，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什么。

眾人議論紛紛，這次言談的主角自然是趙言恪。

“哎，剛才見他和方公子魏禪齡談論經史，我還以為他會先考‘書’一科呢！沒想到卻在這里見到了他。”

“也不知道他會先選哪一個？”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數科。”

眾人聞言都點頭：“嗯我們覺得也是。”

方蠡沒有說話，他也很想知道這個歌方才技壓眾人的人會先選哪一科。

趙言恪望著前方，眾人望著趙言恪，氣氛竟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半刻，有學生指著趙言恪小聲道：“哎，他動了。”眾人聞言凝神看著前方，他們都很好奇趙言恪的選擇。

趙言恪似乎沒有注意到旁邊學生們的言語。慢步前行，等他走了十步之后，書院眾人終于看出端倪。

“看這方向...難道是射科？”

“怎么可能？難道他不選數科嗎？”

“難道他擅長的是射箭？”

有人一拍手：“對呀，他是嘉鼎大將軍之子，擅長射箭才合情理嘛！”其他人聽了那人的話，都覺得有些道理，一人開口道：“既然是這樣，那他又如何對經史頗有見識？難道他是文武俱佳？”一人猜疑道：“怎么可能嘛，就連魏禪齡和方公子，都到不了這種地步。”

眾人此時也才全部回神，看向前方的方蠡。方蠡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的那個身影，直到確定他就是去射科不錯。他呵呵一笑，說道：“有意思，剛才在文史上壓過魏禪齡一頭，現在又想來壓過我？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說完，方蠡邁開步子，也向射科大門走去。眾人見狀，神色各異，這下有好戲看了——他們都知道，方蠡每次大試，射科可是都能穩穩拿下甲上的成績啊。

這樣的好戲不容錯過，于是眾人都跟著方蠡，于趙言恪身后不遠處走進了射科大門。

趙言恪走進射科大門，定睛向里看去，了解了這里的布局，這里一共設有四個場區，每個場區陳設都大同小異，于遠處設有一排箭靶，每個箭靶旁邊都有人守候著，入口處放有大小不同的長弓和箭矢，每個場區弓箭旁邊坐著的便是射科考試的副考官了。

此時，還沒有人進入場區應試。趙言恪走到最外面的場區口行禮問道：“敢問考官大人，這射科是如何算成績的？”考官懶洋洋的看了趙言恪一眼，問道：“新來的？”趙言恪含笑點頭。考官靠在椅子上，朝遠方一指，解釋道：“看到這些地方沒？這幾個地方，靶子和弓箭距離都不一樣，我這個嘛，是最近的，只有三十步，最遠的那個，有一百二十步。應試學生呢，每人射三箭，能射中靶心，便可算成績，若不能，便只能挑選更簡單的。不過，嘿嘿，若是連這個三十步的都射不中的話，那就是廢物一個！沒有成績！”考官說到最后，嘿嘿一笑，眼神玩味。

趙言恪知道他的意思，是看他年紀小，別說是三十步，恐怕開弓都是難事。對此趙言恪并不在意，行禮道：“多謝考官解惑。”考官道：“怎么？要來試試這三十步的嗎？”趙言恪笑著搖了搖頭。考官輕哼一聲，閉上眼睛不再管他。

知曉了規矩，趙言恪便走到門口觀望，此時，方蠡一行人也到了。

方蠡見趙言恪不去應試，開口喊道：“怎么？趙兄弟不去試試嗎”

趙言恪聽到背后喊聲便知是誰，轉身伸出一只手笑道：“方兄若有意，便先請吧！”

方蠡呵呵笑了一聲，也不謙讓，徑直走到了一百二十步場區。

大部分學生來這里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并不意外，只有一兩個人感到驚訝：難道他能射中一百二十步的靶子？那可是當今精良士兵能達到的最遠射程了。

趙言恪對他的成績挺感興趣，便也跟了過去。

考官自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方蠡，見他走來，對他笑道：“方蠡啊，這次有沒有把握三箭全中？”方蠡笑道：“盡力而為。”考官聞言哈哈一笑，遞給他一副弓箭。

方蠡接過弓箭，搭箭開弓，弓如滿月。

眾人凝神屏氣。

方蠡深吸口氣，猛地松手，箭矢應聲而飛，最后插入遠處的靶上。

守在靶子旁邊的人一番驗看過后，將其高高舉起。

眾人喜笑連連，這表示方蠡射中了靶心。一人對身旁那個目瞪口呆的學生說道：“怎么樣，這下信了吧？”旁邊那人直揉雙眼，顯然還未回過神來。

考官笑道：“好小子，歇一會，再來試試。”方蠡點了點頭，稍微歇息了片刻，再次開弓，射中靶心！眾人齊聲喝彩。

方蠡略感欣慰，考官看向他的眼光充滿賞識，說道：“嗯，不錯，就剩最后一箭了，沉住氣。”

第三箭上弓。

嗖的一聲過后，遠方的人第三次將靶子高舉。

方蠡松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珠。

“嗯，非常不錯！”考官朝他一笑。

其他人也恭喜道：“不愧是方公子，第一場便是甲上。”

趙言恪在后面，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方蠡放下弓箭，一面應和著別人道賀的話，一面朝趙言恪這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