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之夜,一男一女在空曠的街巷房頂急速飛奔著,前方的是趙言恪,后面的人自然是他剛認識不久的王語薇。
不一會,趙言恪搖了搖頭,停下身形,轉過身看著后面的女子。王語薇見他停下,也停了下來。趙言恪無奈道:“王姑娘,你一定要跟著在下嗎?”女子聞言輕聲道:“我不放心你能辦好,有好幾個州呢!”
“你這么晚不回去,你爹娘不會擔心么?”
“不會!”女子斬釘截鐵。
“好吧,你可以跟著,但是確認之后你得馬上離開?!壁w言恪說著,心底一陣古怪,這話怎么這么耳熟?王語薇點了點頭:“嗯嗯,當然?!?/p>
趙言恪見她答應,便轉身繼續(xù)趕路,剛才那個刺客所說,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整個平延府,幾乎各州的上元煙火中都有火彈。他心底暗想道:“不知道爹和慕蓉處理的怎么樣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這么久了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還沒告訴我呢!真沒禮貌!”趙言恪一陣汗顏,自己倒是忘了這個。
“趙言恪。”他答道。
“趙言恪...”王語薇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評價道:“好奇怪的名字?!?/p>
趙言恪沒在意這句話,自顧自穿行著。
王語薇此時也感覺到趙言恪有心事,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前,邢州州牧府大堂內(nèi)。
“趙公子,按你所說,我已經(jīng)派人前往周邊所有其余州,一個也不曾落下,接下來該怎么辦?”說話的是一個四旬的中年人,他頭上的官帽表明了他的身份——邢州州牧。此時,他憂心忡忡地望著趙行篤。趙行篤剛剛通知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哪知趙行篤一拍桌子,沉聲道:“州牧大人,若不想這方圓幾個州的百姓受災,就立刻按我說的去做!若是晚了,出了事情,大人你來負責嗎?”看到趙行篤不容置疑的神色,他才知道事情真的,當即以最快的速度寫好書信,命手下騎快馬送去。之后他便沒了主意,這種事他從來沒遇到過,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理。
趙行篤皺著眉頭坐在這里,深吸口氣,慢慢說道:“接下來,就只有等了。”
“等?不去找火彈嗎?”州牧急問道。
趙行篤抬眼看了看他,又環(huán)視一周,問道:“這里的人,誰有本事上的去那個丈半高臺?”撞上他眼神的人都迅速低下頭,他們都說普通人,自然沒本事上去。州牧愈加著急,連連拍手:“這,沒人上的去這該如何是好?”
趙行篤道:“取火彈的事會有人去做,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等。”
“這...好吧。”州牧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安靜地坐了下去。
趙行篤暗嘆口氣,事實上這個時候他也是心里很沒底,趙言恪兩人能否順利找到火彈,他也不清楚,但州牧一聽這件事就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知所措,他若不裝出鎮(zhèn)定的樣子,這里就沒人能安靜下來了。
希望一切順利,趙行篤暗自想道。
半個時辰過去,州牧府門口出現(xiàn)一人。
趙行篤見到來人立刻起身,州牧也是站起身來,事實上他剛才也是如坐針氈,根本沒法靜下心來。此時他見趙行篤走向那位姑娘,開口問道:“這位是?”趙行篤卻無暇回答,只是望著對方問道:“怎么樣了?”
慕蓉說道:“我已經(jīng)到平延府的一般州去看過了,果然都有趙言恪說的東西,我將他們拿到一個沒人的郊外,全引炸了?!壁w行篤聞言趕緊問道:“有沒有一起別人的注意?”
“放心,沒有。”慕蓉說著,掃視了一圈,又問道:“趙言恪還沒回來嗎?”
趙行篤道:“還沒有,依我看,我們還是去邢州的煙火高臺去看看吧,不知道爹處理的如何了。”
慕蓉想了想,點了點頭。
趙行篤又轉身對州牧大人行了一禮,說道:“大人,我們先要去看看情況,不過我想,到時候自然一切平息,還請做好放煙火的準備?!?/p>
“一定一定,二位千萬小心?!敝菽炼诘?。
二人就此離去。
州牧大人此時還是心亂如麻,轉過身,卻發(fā)現(xiàn)一班衙役都盯著門外。州牧何等心思,一眼便知眾人所想,不由得訓道:“看什么看,都什么時候了?刺客都已經(jīng)走到我邢州境內(nèi)!你們還如此散漫!我要你們有何用?”
眾人自然是被慕蓉的美貌吸引,此時被州牧一聲怒喝,趕緊低下頭。
“都給我精神點兒!一會可還要放煙火,別讓刺客抹了脖子!哼!”說完,他撫了撫自己的小黑胡子,一甩大袖,邁步到了后堂。
官兵們終于松了一口氣,大人平時很是公正嚴明,眼里揉不得沙子,只是這些官兵大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見到美若天仙的慕蓉自然有些招架不住。
...
此時,煙火高臺附近已然聚集了不少百姓,時間已近亥時,不少人都等著煙火升空。
趙行篤和慕蓉走到附近,見到如此人聲鼎沸的情景,趙行篤一陣后怕:若是沒發(fā)現(xiàn)這件事,一會會是什么樣的景象?
“你們在這???趙言恪和爹呢?”
二人聞聲看去,是白嫻靜和趙冰清兩人,剛才的話就是趙冰清問的。趙行篤還在想怎么回答,趙冰清卻是壓低聲音問道:“喂,那道題的謎底到底是什么?”
聽到這句話的兩人明顯一愣。
此時白嫻靜也是一副期待的樣子,若真有謎底,那方才自己的推測自然不對。
趙行篤心底一陣放松,原來姐姐一直想著這個,他說道:“他沒說。”
趙冰清聽了,頓時一陣郁悶,搖著白嫻靜的胳膊說道:“娘你聽,我就說趙言恪這家伙才不會猜謎呢!”白嫻靜淡笑。其實她對趙言恪的謎底也很感興趣,沒想到卻被女兒說中了。
這時,趙安廬也從人群中鉆了出來。
趙冰清見了,朝趙安廬抱怨:“爹你去哪了?剛才的話你沒聽見,趙言恪居然耍我們,他根本沒猜到謎底!哼!”趙安廬呵呵笑道:“原來是這樣???”“什么原來是這樣,爹你就一點不生氣嗎?”趙冰清愈加無奈,看來這些人之中,只有自己還在意謎底。
趙安廬的心思自然沒在猜謎上,剛才經(jīng)過一陣忙活,他終于找到了火彈,因為他的修為不似趙言恪和慕蓉,只能將火彈帶在身上,趁人不注意偷偷下來,結果剛下來,就遇到了自家人。
在剛才談話中,趙行篤趙安廬父子眼神交匯,趙行篤終于確信火彈已取出,暗暗放心下來。
“現(xiàn)在就剩趙言恪那邊了。”
在人群的另一邊,趙言恪和王語薇到處擠著,趙言恪看來看去,像是在找什么。
“哎,你找什么呢?再不快點,亥時就要到了!”趙言恪身后,王語薇急得直跺腳,她本想像泗州一樣上去看看,哪想到到了這里,已經(jīng)是熙熙攘攘,自然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那么做,她本是心急如焚,再看趙言恪卻是一臉輕松,一直在人群里找什么人,直到現(xiàn)在。
趙言恪沒有回答,依舊到處找來找去,王語薇是第一次到邢州,見狀也只能緊緊地跟著趙言恪。
找了許久之后,趙言恪終于找到了目標,他招手高聲喊道:“慕蓉!”
聽到這兩個字,一直低頭的王語薇卻是心里一驚:該不會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