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來在這兒等著本帥哥呢,可真是個小心眼兒!”
“本太子還打算把你當兄弟,帶著你縱橫天下呢,原來你這個看似鄉巴佬的土包子并不傻嘛!”
十八月頗感一絲惱怒,并沒有發現凌虛口中的鳥人正在靠近。
卻不曾想凌虛對十八月的譏諷并不在意,云淡風輕的回應道。
“阿彌陀佛,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大巧不工大智若愚......”
“世間萬象皆幻象,很多時候你親眼所見的未必都是真的!”
“嘶......”
凌虛的一番話讓十八月一時無話可說,抓耳撓腮、眼神閃爍飄忽不定。
“我說你都還俗了,別整天阿彌陀佛的行不行。”
“還有啊......別整天整那些云里霧里、虛無縹緲的說辭,神神叨叨的聽著讓人怪不舒服的!”
十八月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一雙深嵌的小眼睛瞪得明亮、圓潤,眼神兒都快凸出來了。
“施主說的是......在下謹記!”凌虛對著出神的十八月鄭重一禮。
“記住就對了......別吵別吵,好大一顆糖......本太子待會請你吃糖!”
十八月目不斜視的隨意擺擺手,嘴角情不自禁的流出一道三尺長的晶瑩水線--哈喇子。
看到十八月莫名其妙的舉動,凌虛一臉茫然。
“十八兄,你這是咋啦,難道是傳說中的中風或著抽風?”
“你個夯貨,那么大一顆糖果你沒看到嗎?”
十八月拿起衣袖隨意的在嘴上抹了一下,鄙視的翻了個白眼兒。
“哪兒呢?”
正在凌虛環顧四周之際,方圓百丈之內突然刮起一陣狂風,遠處空曠的平地上塵煙四起、飛沙走石。
一股颶風迎面撲來,凌虛和十八月下意識的抬起衣袖,擋在眼前。
一聲清脆的鳥鳴響徹長空,一人一鵬盤旋在虛空之上,臨風而立,俯瞰眾生。
溪邊的二人同時尋聲望去,看著虛空之上凌駕蒼生的一人一鵬。
大鵬背上的女子風華絕代、芳姿萬千,長發飄逸,一身性感高貴、奢華大氣的長裙隨風飛揚。
“美哉,妙哉,實在是太美妙了!”
“阿彌陀佛,老虎,老虎來了......跑,快跑啊......!”
霎時間凌虛滿頭冷汗,慌忙拽十八月的衣袖,卻不料這貨早已眼神兒呆若木雞,口水四濺。
“嘿!別看了,快跑啊,再看當心她待會吃掉你......!”
凌虛剛想伸手去拍打徑自出神的十八月,卻不料全身突然動彈不得,不受控制的離地而起。
十八月的狀況和自己完全一樣。
“完了,出師不利、流年不順,看來今日是要葬身虎口了,難道這就是師父要讓自己走的路?”
“哈哈哈,當我在看著你的時候你也在看著我,這種深情相望的感覺真好,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此!”
正在凌虛懊惱點兒背之際,旁邊的十八月竟然傻呵呵的笑了出來。
眼看著離那只大鵬越來越近了,凌虛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十八月的笑聲卻更大了。
海口一張,口水如注,眼神兒癡迷的盯著鳥背上的黑衣女子。
或許是感受到了對面傳來的異樣目光。
黑衣女子頗為慍怒,亦或是厭惡、不屑,眼簾微掩,凌虛和十八月前飛的身形突然一滯,徑直當空跌了下去。
前一刻還心花怒放、如臨云端的十八月下一刻突然感覺樂極生悲、否極泰來直接從云端摔了下去。
心情頓時一落千丈、如墜冰淵。
被耳畔的風聲驚醒,下墜中的十八月突然回過神來一對黑色的雙翅條件反射似得自動打開。
而身旁的凌虛也突然感覺恢復了知覺,下意識的手舞足蹈、四處亂抓,慌亂中抓住了一片衣袖。
“啊......!”
兩聲驚呼同時傳來,噗通一聲,地面一聲悶響,塵土飛揚。
“咳咳咳......我還活著!?原來從上面跌下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疼,還很柔軟!”
“咳咳,你個二貨,沒死就趕緊起開......有本帥哥給你做肉墊兒,當然沒那么疼!”
聽到這句謾罵,凌虛一個激靈閃過,一躍而起,滿臉歉疚的看著四仰八叉的十八月。
“十八兄,你沒事吧?......”
“從那么高的地方跌下來,被人當肉墊兒你試試有沒有事?”
十八月嘴抽眼斜,樣子頗為滑稽。
凌虛伸手拉他起來,看到眼前這一暮不自覺的噗哧一笑。
“那個......十八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住啊!......”
“你的確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分明是有意的。”
“道個歉都這么不嚴肅、不真誠、不走心......”
“還好你丫全身瘦得跟竹竿兒似得,不然本帥哥從那么高的地方跌下來非得被你壓成肉泥不成!”
十八月隨意的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漫不經心的指責道。
“是是是,十八兄說的是,小弟知錯了!”
“我說你咋就那么笨呢?剛才咱倆本來可以瀟灑從容的飛下來。”
“我好心去接你卻被你個蠢貨死死的抱著,讓我的雙翅施展不開。唉!真是遇人不淑啊!”
正在十八月長吁短嘆、仰天長嘆之際。
一抬頭不經意間看到了虛空中那位風姿萬千、風華絕代的美人正居高臨下、漫不經心的俯視這邊。
腳下的大鵬不知何時已化作一只乖巧的小鷹站在她的肩頭。
凌虛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笨不笨隨后再議,眼下逃命要緊,老虎來了......!”
“嗨......嗨,你別拉我,哪兒有什么老虎!”
似乎看到了這位美艷絕倫的倩影芳姿之后,所有的疼痛便瞬間蕩然無存了。
“別看了,老虎就在上面,再不走她會吃掉咱們兩個的!”
凌虛隨手當空一指,“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剛剛咱們的狼狽模樣就是拜她所賜......。”
“哈哈哈,夠刺激,我喜歡,再說了這么大一塊兒糖,錯過了你讓我上哪兒找去?”
十八月對凌虛的勸說完全置之不理。
“十八兄你醒醒吧,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師父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撞見了千萬要躲開!”
“胡說八道,那是你師父騙你的,女人是糖,是甜的,怎么是老虎?”
“......拿我多年的經驗來說,世間除了酸咸苦辣之外,還有一種味道,那就是甜。”
“女人就是這種味道,越是美妙的女人就越甜、越美味!”
“相信我,準沒錯!......不要慌,本帥哥請你吃糖!”
十八月目不轉睛滔滔不絕的說著。
完全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順便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師父說女人是洪水猛獸,她會吞噬你的。”
“不久前我也曾親身經歷了一場,場面宏大可謂是九死一生。”
“言盡于此,要走要留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走了......”凌虛說完,豁然轉身,打算狂奔而去。
“走?我看你能走到哪里去?”一聲清幽的聲音傳來,凌虛的四周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堵光障。
話音剛落,虛空中的黑衣女子衣袂飄然、優雅從容,猶如一片落葉翩躚而下。
“美哉,妙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十八月癡癡的看著御風而下的黑衣女子,熟練的念道。
隨后象征性的將頭發捋到了身后,輕微的理了理本就平整的衣衫。
身形一晃笑呵呵的邁步而出,“相逢即是有緣,敢問姑娘芳名?”
被光障擋住的凌虛無奈的轉過身來,看見十八月完全不怕死的模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直接替他捏了把冷汗,恰巧一不留神撞上了一雙冰冷深邃的目光,嚇得凌虛原地打了個冷顫。
“呵呵,本帥哥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不待十八月說完,黑衣女子素手輕揚,一股勁風迎面吹來。
悴不及防之下十八月倒飛而出,徑直摔倒在凌虛腳下。
凌虛哭笑不得,正打算伸手去拉,沒想到十八月一陣傻笑。
“不,不,不用......哈哈哈,夠刺激,我喜歡!”
“是嗎?想不想來點兒更刺激的?”
黑衣女子貌似心情大好,沖著十八月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想!”
看著對面那人露出來的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十八月毫不猶豫的答道。
隨即從地上爬起來,重整衣衫,再次大步流星而去。
“美人一笑勝星華,讓我心里樂開花。翻個跟頭能得美人一笑,太值了!”
黑衣女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斂盡,手腕兒一番,一個巴掌憑空飛來,啪的一聲響起。
十八月應聲倒飛而出。
凌虛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慘不忍睹、不忍直視,這聲音聽著都疼!
嘭的一聲悶響,凌虛循聲望去,只見十八月趴在地上,用手捂著右半邊臉。
一個巨大的紅色掌印落在上面。
十八月的右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五官已經開始走樣了。
“算了吧!早勸過你了,女人如老虎你偏不信,非要說是糖,這顆糖不好吃吧?”
“唉!你不懂......越是難到手的糖越好吃。這些年我身經百戰,深得其中精髓。”
“想要吃到糖,第一要堅持,第二要不要臉,第三要堅持不要臉,只有這樣方得始終!”
十八月脹著半邊臉看著凌虛含糊不清的說道。
“哈哈哈,夠刺激,我喜歡,還有沒有更刺激的?”
十八月踉蹌站起來,看著對面喜怒不形于色的美艷女子,隨口問道。
“哼哼哼,敢在我舞紅塵面前肆無忌憚、公然造次你是第一個。”
“你這色膽包天的勇氣無人能及,難道就不怕死嗎?”
黑衣女子玩味兒的看著十八月,一眼芳華、媚態十足。
“哈哈哈,原來姑娘叫舞紅塵啊,果真人如其名,美哉妙哉,天仙下凡、人間難覓。”
“......說道勇氣姑娘可是謬贊了,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說話間,十八月理好衣衫,癡癡的看著舞紅塵,再次邁步而出。
看著臉色微寒的舞紅塵,凌虛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你瘋了,再過去你就沒毀容那么幸運了,弄不好可能真會喪命!”
十八月擺開凌虛的手,手捻一縷頭發,開口道。
“像我這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美男子......”
“縱觀四海八荒找遍天上地下,六界之內再也尋不出第二個來。”
“我的帥氣空前絕后、震古爍今、開天辟地以來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無人能及。”
“自古寶刀配英雄,美女配美男。她能夠遇到我,歡喜還來不及,怎么會殺我呢?”
凌虛無奈的搖搖頭,此人的帥氣的確是震古爍今、一塌糊涂。
此人的自戀程度可謂是獨一無二、天下無雙、無人能及,無藥可救了。
卻不曾想,舞紅塵伸出纖纖玉指,遙遙指向凌虛。
“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