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結束，交了錢就可以領取軍裝。

“大人，這事兒完了還有其他的事兒嗎？”

央歌很著急上火，因為這事處理完荀羨就會回家了。

一般荀羨都是處理完了公事，變回會打道回府，中途要是當天心情好，還回去公主府喝口茶水。

但是就今天的情況看，這公主府是不會去了。

那便是直接回府了。

“錢都交了吧？休沐十五天，十五天后必須準時準點抵達軍營，不然就按照逃兵處置。”

央歌頓時慫了。

十五天？

那會自個出不出的來都不一定。

畢竟荀羨的官位大啊，休沐的時間可是比起央歌的十五天整整多了五天的時間。

當著荀羨的面兒出來，那那些鑄劍大師可就別想自個一個人見了。

央歌還不想因為自己給這些不愿意卷入世間紛擾的大師們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荀羨知道的消息，公主一定會最快速度的找到。

荀羨還是真的以人才之禮去請人，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心狠，為達成目的手段用盡。

這些大師的家人可就沒得這樣的清閑愜意的生活了。

前世自己就是在荀羨在府里的時候，溜了出去，荀羨順藤摸瓜誤打誤撞就找到了那些大師的藏身之處。

害慘了這些個手藝非凡的大師們。

公主府養了家兵這事本就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大師傅們便是在公主府一次突擊檢查中被發現了家兵的規模超出了皇家的配置，死于亂箭射擊，斷了傳后人已經是心死如灰了，再被陷害丟了性命，還沒來得及施展本事。

央歌為此還大病一場。

于族人有愧，連累了幾十條人命，要是自己當初未曾去尋找過這些師傅該多好。

央歌思前想后最后臨死之際才知道在，央家有一門手藝已經流傳了百年了。

鑄劍央家，雖然后來落寞了，但是民間鑄器物還是數央家族人為手藝之最。

深閨之人與人交往全都被人給嚴密監視。

何來秘密之說。

唯一的法子就是有個一官半職在身。

荀羨心頭的心尖尖是那個小夫人，而不是自己這個小妾。

夫人雖然不如公主，但是對于荀羨還能回家有一回溫存時刻，已經是天賜良緣。

這妾室本就上不得臺面，央歌前世也甚少于荀羨見面，加上麝香浸染過久，已經顯小可以孕育子嗣了。

不生蛋的母雞就是荀夫人也看不上了。

因此央歌前世才會閑的沒事干，養了那一堆的蛀蟲在身邊。

畢竟看看那些人為一點蠅頭小利斗的你死我活，也是很是有趣的事不是。

不然真是一個院子里等死。

央歌并非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女子。

只不過她做什么小工作都會被公主府的人，荀羨的人，荀夫人的人，還有小夫人的人嚴密的監視。

出了那一次鑄劍大師傅集體的陷害事件之后央歌是徹底的歇了心思了。

才三十的年紀，央歌卻是恨不得早早奔赴黃泉。

大院里夫人誕下小世子，荀羨樂得合不攏嘴。

那一邊公主喜得小公主，荀羨更是滿意不已。

忙著奔波兩邊的荀羨，在世子確定以后，全身心的教導小世子，偶爾也會逗逗小公主。

青春已經流失的央歌，半老徐娘只能每天周旋在族人堆里，混跡人生。

最后遭遇陷害之際，央歌居然還有一絲的滿足。

最絕望的時刻，居然給了她一次脫離的機會。

可這想象還是差距太大。

安安靜靜的下毒，毒死的話，央歌一定會笑著謝謝那個動手的人。

總算是給她了一個痛快。

可惜這死法實在是太過于痛苦。

央歌一人院子里呆了約莫有六七年有余，不曾出過半步小院子。

卻扣上了私通的罪。

氣不過才是真的。

荀羨大抵以為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葬禮就不會已經足夠安撫她心頭的傷痕了。

央歌去世后，公主血洗了都城所有的打鐵鑄器物的匠人。

央歌最引以為豪的事情就是將央家的余下的匠人都匯集在都城，央家手藝一時間風靡都城。

但是隨著央歌的去世，這些匠人的也隨之葬送了性命。

公主下手一向兇殘。

央歌也是習以為常，可一把火燒毀了一座龐大的坊市，牽連上百的無辜的百姓，其中不乏不少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皇族命婦，這就不可原諒了。

最后索性躲在公主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教導小公主。

“重來一次，這次我還有機會避開這些毀滅族人的大禍。”

前世自個犯下的罪過實在是太多了，無法保護這些人卻固執的和公主負隅頑抗。

這滔天的罪過，時常壓得央歌深夜驚醒。

夢里是一張張熟悉的師傅的臉，那些無人理會央歌的時候，那些鑄劍師傅就是央歌唯一的陪伴。

最后誰也沒有逃過命運的毀滅。

敵軍突然兵臨城下，一夜間便是改朝換代。

荀家的風光不在。

升平二年（358年），荀羨患病，但仍領兵討伐并生擒前燕泰山太守賈堅，但不久便敗于前燕將領司馬悅明，及后因病重而征還。

升平三年（359年），荀羨逝世，享年三十八歲。朝廷追贈驃騎將軍。荀羨死后，晉穆帝感嘆道：“荀令則、王敬和（王洽）相繼凋落，股肱腹心將復寄誰乎！”

“小兄弟我問你，如果你改變不了一個命運，你還會負隅頑抗嗎？”

二百五嘴里的皇子問央歌。

央歌微微失神。

會嗎？

歷史滾滾而來。

她一介女子又能改變什么？

還是微薄之力連擺脫一個公主都做不到，這天下將要來臨的亂世，她能怎樣？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亂世到來？

央歌苦澀的一笑。

改變不了大格局，也要拼勁全力，那些如同隗寶一般的技藝，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戰火中流失吧。國家存亡之事，無權決定，可再卑微的小人物也能有所貢獻。

鑄劍技藝就是央歌付出性命的代價也要保住，。

“人總該是有些想要守護的東西，即便是付出性命也要保住，老祖宗的技藝就這樣白白的流失了，心中有愧。難免一死，也要死得值吧。”

“嘖嘖，小爺真是不懂你了，知道要死了還不快些逃命，這是愚蠢至極。命都沒了，還記掛那些破爛玩意真是愚蠢！”

央歌遙望遠處的山巒重疊。

“是吧，愚蠢至極。賤命一條，死不足惜。”

“改朝更代，唯舊物可思人。”

“戰火中走失的家人，失散的手足，逝去友人，舊技尚存，記憶不滅。嘖嘖，但愿你有那個命看的到。小爺都不一定可以看到太平盛世到來。”

“好了，休沐后見了。小爺先走一步，傻大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