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梅花林,便是一處精致的院子。
“我家夫人說了這梅花要冬天時候最好看,這會兒禿的只余下樹枝也是最有幾分景致。”
“央夫人可會吟詩?世人都道梅花清高,央夫人可是也是如此認為的?”
苲草迷迷糊糊的跟在烏蘭后頭沒頭沒腦的問。
“梅花確實是蠻清高的啊,大冬天的開花兒,往年每每梅花開的盛的時候,普通人家窩在家里取暖還來不及,誰有心情去看這梅花兒。”
“還不如迎春花來的討喜呢。”
本是丫鬟之間的斗嘴結果烏蘭確是話鋒一轉。
“央夫人也是認為梅花香自苦寒來?”
央歌摸摸鼻子,小時候最不喜歡文縐縐的玩意,前世雖然也習得詩文,卻也不過是圖個朗朗上口。
這文才與央歌是沒有的。
“這苦寒來,本夫人是不曾有感觸,倒是梅花糕是年年都有的吃,哪有說的如此的夸張,不顧是雪地傲骨一枝梅罷了。”
央歌窘迫扭頭看枝椏。
這還是前世看俠客消遣書籍看的多了。
記得有一本叫做一枝梅的話本極其的有趣,她也就記住了這一句話兒。
至于其他的,你還指望一個妾室正兒八經的學什么大家閨秀?
大家典范公主就是了,除了在對小夫人和荀府的女眷比較怠慢,對于外人可是禮儀到位的皇家好苗子。
這淑女名門那更是有舟穆蘭,耳濡目染多年的有意栽培,這舟穆蘭的文學造詣,學富五車算不上,才高八斗也是欠缺了火候,這才氣斐然還是擔得起的。
再說了她一個打造兵器的除了兵器的典故其他的確實半點也不感興趣。
央歌就兩個愛好,閑的發慌的時候看看話本,要么就去翻翻兵器鑄造圖好好研究,余下的事兒,完全不放在眼里。
“央夫人這是貴婦不知人間疾苦?平常百姓冬天可是難熬的很啊,這梅花開的季節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呢。”
央歌挑眉。
哦,這是杠上了?
“那是自然,只怕舟夫人要多多的破費了。”
烏蘭一頭霧水。
我說你不知百姓疾苦,和我夫人有什么關系?
“這與我家夫人有什么關系?”
笨嘴笨舌的苲草也知道這回是有人在整自家央夫人了,自己還幫了對方一把。
頓時惱的沒臉去看烏蘭的眼色了。
實際上她也是完全不明白自家夫人扯得這么遠去是干啥?
“寒梅么,越是冷的時節,越是開的繁華,這滿林子的梅花盛開之際只怕這城門口的流落乞丐又多不少了吧。”
“本夫人鄉下一頑劣小姐罷了,哪里知道這么多啊,這舟夫人可是州府大人的掌上明珠嘛,這天時節必定是萬分忙碌,這州官大人心系百姓是出了名的,自然是發動家人咯。舟小姐人美心善必定是年年都會去幫忙布施吧。”
苲草卻是一臉不認同。
她算是看出來了夫人是和烏蘭尋開心呢。
“夫人,你這就說錯了,這些人才不是有心來布施的,每次就是做個樣子,頂多一刻鐘,也就是坐在一邊的帳篷里看個熱鬧,當真動手的真沒幾個。”
央歌滿意的看了一眼苲草。
嗯,這才是我的好婢女么。
舟穆蘭也不是沒有黑料的,或者說舟穆蘭的污點可不比起央歌少多少。
不過是被人給掩埋去了痕跡。
“你休要胡說,我家舟夫人可是一心為民,有一年大冬天的還堅持在雪地里布施糧食許久。”
“哦,本夫人怎么聽說是有乞丐抓臟了舟穆蘭的衣服然舟穆蘭給毒打了一頓?自此百姓見到州府舟小姐布施都會拉扯自己的孩子遠一些,生怕弄臟了舟穆蘭的衣裳?”
“呦,這是那一家子的人連這種陳年老梗都抖了出來?”
“小婢拜見尋陽公主,拜見劉嬤嬤。”
“央歌拜見尋陽嫡妻。”
“免禮。”
尋陽公主的上下打量央歌。
“你就是央歌?令則的小妾?”
“正是。”
“劉嬤嬤,你看看這模樣也長得不見多精致啊,怎么就爬上了令則的床了?”
“喲,看你剛剛從那個巴掌大的院子里出來吧,這梅花小筑可是驚艷了去?”
央歌挑眉。
“確實驚艷到了。”
“噗呲,市井小民,這樣就花了眼了,哪一日懂公主府看看,必定讓你大吃一驚。”
哦,變相的罵自己眼界低唄。
不打緊。
“公主自然是享用最好的。”
“哼,那必定的,生在帝王之家,豈會和一介寒門之后計較。”
“那央老頭還在世么?女兒出嫁都不見父母真是可憐。”
央歌眼眸燃起一團火苗。
父母在哪里?
公主比誰都清楚吧。
“公主莫非當真不知情?”
尋陽公主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
“誰讓這央老頭不識抬舉,當初要是乖乖的合作,也不會是這個下場,可憐你呦,父母剛剛埋葬就有要面對我這個殺父真兇咯。”
“對了聽說你還有一個弟弟?”
“哦,我記得賈家那個老財迷貌似得罪了父皇啊,一把火給燒了空啊。嘖嘖,這弟弟只怕也沒有逃出來吧,這真是命硬的人,克死了爹娘,克死兄弟還有臉嫁入荀府,這是想克死荀府主母?還是想克死夫君啊。”
這才是尋陽的厲害之處。
“公主這般挑起央歌的舊事,莫非是想讓央歌再哭一次?這央家死幾個人公主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公主自己心里清楚。”
“只克夫君這一項罪名真是冤枉央歌了,這荀羨公子的事跡已經是全境皆知的事情,公主你說央歌可夫君?央歌這小命只怕還沒克到荀羨就先交代了吧。這生辰八字可是荀府主母親自過目的,荀府主母會讓一個克兒郎的女子嫁入荀府?公主真是小看了荀府主母護子之心了。”
“公主,夫君為何當初非要逃婚的原因想必公主十分的清楚,當時夫君可是尚未有心儀的意中人,卻聽到與公主結交百年之好,果斷逃婚,各種威逼利誘才不得不回來,公主這嫡妻做的可是舒服?”
“你,去通報你家小夫人,本公主來訪。”
烏蘭心中一沉,確是唯唯諾諾的應了。
“稟夫人,央姨娘帶到了。”
“嗯,你做的很好。”
舟穆蘭慢悠悠的納著鞋底,完全沒有打算出去迎接的意思。
“婦人,公主與央姨娘一并到了。這見還是不見?”
舟穆蘭這才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兒。
“去,打一盆水來。夫君今天會回來,可不能讓公主堵了去。”
“是,夫人。”
烏蘭擔憂。
“夫人,這公主不請自來?”
“呵,還不是為了見夫君一面罷了,她一個入不了主母眼中的皇家貴女,一年才能見幾面,自然是心急如焚。蹦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