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我冷冷地看著他，哂笑一聲，“我堂堂吳王府正妃，憑什么要向她道歉？”

聞言，男人狹長的眸子瞇起，漆黑中透著一道精深，似要看穿我的眼睛。那暗紅色的薄唇，緊緊抿著，彰顯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他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對面的女子捂著臉可憐兮兮地嗚咽道：“王爺，既然姐姐不愿意道歉，那就不要勉強她了，畢竟大婚當日，還是和氣為好。”

和氣為好？

呵！真的是……一張惡心的面孔！

她善解人意的話，讓人如沐春風。可我，卻感受到了沁骨的寒。

這若換做以前，論輩分，我還要喚她一聲姐姐呢。只是時至今日，我……是這吳王府的正妃罷了。

看著她虛情假意的外表，我突然在心底改變了主意。

我，為什么要這樣便宜她？

不管我是誰，我和她之間，永遠都有著深深的仇恨！

曾經的流離失所，以及過去兩年的冤屈牢苦……所以說，這區區的一巴掌，能解什么心頭之恨呢？

我知道，報復她最好的方式，便是誅心！

于是，不等慕容宸開口，我便疾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尷尬地陪笑道：“多謝妹妹如此寬宏大量。今日不知怎的，許是喝多了酒，腦袋渾渾噩噩的，才發生了這無心之失，不過，好在你如此善解人意，我……我真是自愧不如。”

“……”

我偷偷地瞥了她一眼，只見她臉色立刻變得微微鐵青，一抹陰鷙從眸底一閃而過。

隨即，俊俏的臉蛋兒上綻放出梨花般的淺笑，“姐姐這是說的哪里話，以后咱們都是要服侍王爺的人，妹妹還希望日后多蒙姐姐照顧呢。”

我低首淺笑了一下，看向慕容宸，“王爺，云清妹妹都這么說了，您還要對臣妾不依不饒嗎？”

慕容宸的嘴角抽了抽，投過來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情緒，須臾，他開口道：“你們二人如此不計前嫌，和睦相處，倒也頗合本王心意。”

我和她互相望了望，都不約而同地笑了笑。

只是，這笑容背后的真假……恐怕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了。

“那臣妾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頓了頓，我又接著說道：“今日我喝了不少的酒，想必是無法服侍王爺了，就勞煩妹妹辛苦一些罷。”

“……”聞言，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我淡淡地笑道：“希望你們能早生貴子，為吳王府開枝散葉。”

說罷，我轉身離去。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我不經意間地看見了他緊握著的拳頭，以及瞳孔之中暗藏著的深深的陰霾。

單單是從他身邊一過，我便感受到了一股陰冷。頓時，我的心頭一顫。

“臣妾告退。”說完這最后一句話，我便倔強地離開。

就在我剛想要抬腳邁出門檻的時候，突然，眼前一片眩暈，一口鮮血從我嘴里吐了出來。

鮮血將門前的地面染紅，飛濺出的血漬把那圣潔晶瑩的雪浸透成天邊絢麗旖旎的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