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是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女，正是之前那對自稱天神事務所的律師男女，此刻，他們正帶著微笑看著自己。

那個很有姿色的女律師開口說道：“歡迎回來，趙翼先生，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還沒完全回過神來的趙翼有點懵，他感覺空間有點晃動，向周圍看去，才發現自己居然仍然在那輛高級商務車之中。

正想起身，發現腳下踢到了什么，撿起來一看，是一個有點熟悉的平板電腦，而上面的內容讓他大吃一驚，正是那個一家五口滅門案的文件，莫非？

趙翼猛的抬起頭，正迎向那個微胖男律師的笑臉，滿眼不可思議，有些結巴地支吾道：“難，難道我一直呆在這里？”

微胖男律師臉上笑意更甚，說：“趙翼先生，想必你已經經歷過第一場沙盒實驗了，也許你在那個世界呆了許久，但在這個時空，只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在這里，首先要恭喜你能在第一個場景中存活下來，對于新人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畢竟實驗首場淘汰率達到了百分之92。”

趙翼瞪大了眼睛，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開始透過車窗觀察外面的風景，果然是他非常熟悉的街道，甚至就離警察局不遠，他被這兩人從警察局撈出來的事情仿佛就在剛剛才發生。

明明經歷了一個月的生死挑戰，現實中居然時間只是流失了幾分鐘而已，這種感覺非常怪異，像是平白多出來了一段記憶，他甚至懷疑那些是否真實，現在的科技真的發達到了在這樣一輛沒什么裝置的商務車上就可以讓人穿越時空的水平？還是說那些只是自己做的夢？葉蓉，琳達，這些人從來沒存在過？異能什么的也是假的？

對了！異能！趙翼猛的抬起手，正想要嘗試，卻被女律師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手，女律師皺著眉頭，說：“別亂來，隨意使用異能的話會被國家異能情報局盯上的，相信我，你不會愿意落到他們手中的。我知道你在懷疑之前的經歷，不過放心，那都是你真實經歷過的，并不是做夢，或者被我們植入的記憶。”

趙翼掙脫了對方的手，警惕地離這對男女遠了一些，說：“剛剛的那種事情，就是你們所謂的實驗么？”

“對。”

“你們做這種實驗到底有什么目的？在那個世界死了，就真的會死么？”趙翼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

微胖律師點點頭，說：“對，在那個世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包括被抹殺的情況。至于目的，這是社會實驗，你也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畢竟你沒有選擇。趙翼先生，你不會現在還想著退出吧，這里離警察局并不遠，我們隨時可以回去，公布你的罪行，至于使用異能脫離我們的控制，這更是非常可笑的想法，我勸你不要嘗試。”

趙翼低下了頭，他有自知之明，韓冰那樣強大的異能者都無法逃脫那個實驗室的控制，自己更不可能。況且，即使萬分之一的僥幸讓自己成功了，那葉蓉她們怎么辦？她們跟自己處境一樣，自己才說過要帶她們一起存活下去那種話，若是反抗，豈不是丟下了她們獨自逃離了。

“不，別誤會，我沒有那種想法，我會配合你們的要求。”

看到趙翼非常合作的態度，那對男女律師相視一笑，女律師從腳邊取出一個手提箱，打開之后攤開在趙翼的身前。

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趙翼看清了手提箱中的東西，眼睛都直了，呼吸沉重起來。

那是一箱子的現金，全是百元大鈔，估計數量足有百萬，趙翼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女律師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說：“當然，我們不會讓你平白參與這個實驗，這是你這一次的報酬，以后每次都會有。”

趙翼毫不客氣地接過手提箱，有些貪婪地數著鈔票，頭也不抬地問：“以后每一次？也就是說還有下次？”

“對，就是如此，有些遺憾地告訴你，趙翼先生，你大概得一直參與下去，直到某次任務失敗。你可以將其視為高報酬的危險工作，為這些錢愿意去死的大有人在，但符合我們要求的并不多，就這一點來說，你是非常幸運的。”女律師說著，翹著的二郎腿換了個邊，黑絲長腿的動作非常誘人。

趙翼的注意力卻完全放在了錢上面：漫不經心地說：“嗯，我會珍惜的，那下一次是一個星期之后？”

微胖男律師回答：“對，看來你已經從其他參與者那里得到信息了。一個星期之后將會開始你的下一場實驗，到時候我們會去找你，這一個星期就是你的假期，好好放松自己。實驗情境中有三個原則，情境之外自然也有一個，那就是禁止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本實驗的任何信息，否則你將會被抹殺，對，就是實驗之中的那種抹殺。”

趙翼不由得想到了韓冰的下場，不寒而栗。

“還有，盡量不要在人前使用異能，如果你落入到了國家異能情報局的人的手中，哪怕是你守口如瓶不透露關于實驗室的信息，一旦實驗室確定了無法通過交涉把你保釋出來，也會遠程將你抹殺。對于這條，我的建議就是盡量避免，那里有一幫狂熱的研究者，任何沒有背景的異能者落入他們手中，都會被活體解剖，到時候實驗室的抹殺手段可能是你的一種解脫。”微胖男律師異常認真地說道，顯然對那個國家異能情報局的人非常忌憚。

趙翼想象著活體解剖的場景，背脊一涼，點點頭，說：“謝謝提醒。”

“那么，祝你假期愉快。”

在一個繁華街頭，趙翼提著手提箱下了商務車，商務車很快就消失在了車流之中。

看著都市燈火，街頭人來人往，熟悉的現代都市場景與布加勒斯特相去甚遠，讓趙翼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提著自己曾經夢寐以求的大筆現金，置身于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明明可以通過消費得到一切，卻是感覺一切都是那么的索然無味。

浮現在趙翼眼前的，是布加勒斯特之星球場外的一個小破酒吧，在那里，三人肆意進行著最后的狂歡，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將對接下來命運的彷徨不安統統拋到腦后。

眼前的燈紅酒綠似乎比那里精彩的多，但是沒有那兩個陪伴的身影。

走了一會，趙翼覺得累了，招了一輛的士，離開了這里，直到到了郊區，才在司機幾乎綠了的眼神中，從那個滿是現金的手提包中取出一沓，隨手遞給司機，然后下車，在一片漆黑的巷子里轉了半天，終于回到了自己那個破舊的出租屋前。

掏掏口袋，發現沒有鑰匙，趙翼才想到，自己身上的細軟全被留在了警察局忘了取回來。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手提箱，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聲，這么多錢都夠自己住好幾年的高級酒店了，居然還會回到這個破地方。

不過已經到這里了，趙翼也不想回去了，他只感覺很疲憊，想要立刻睡覺，看了下四下無人，應該不存在什么國家異能情報局的探子，伸出右手，正想要使出異能，卻又覺得不太妥當，自己這扇破門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被自己的漩渦來那么一下豈不是全毀了。

正有些束手無策，趙翼靠在了門上，卻是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緊貼著門，卻是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延伸到了門上，就好像自己多了一只能穿透一切物理阻礙的手。

其實趙翼對于自己的異能一直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可以憑空制造漩渦造成殺傷，方式好像就是自己延伸出去的意識扭曲了什么，只是那個被自己扭曲的東西非常具有韌性，像是堅硬的牛皮一樣，所以非常消耗自己的體能。

到后來，趙翼才知道自己扭曲的是空間。

自己是不是也能扭曲其他東西？

趙翼好奇心起，開始嘗試摸索起來，自己延伸出去的意識落到了門鎖內部，覆蓋在了鎖內部結構上，里面的結構情況全部被反饋到了趙翼大腦之中，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感覺，就像是多出來了一種全新的感官。

找到了鎖芯，趙翼嘗試著微微驅動自己的扭曲異能，并沒能扭動，于是便開始慢慢加大力度。

喀嚓一聲，門鎖被打開了。

趙翼驚喜地看著被打開的房門，心頭砰砰直跳，自己的異能居然還有這種妙用？

關上房門，把手提箱隨手一扔，趙翼又從里面貼著房門，再次嘗試，這一次熟練了許多，房門很快就再次被打開。

“嘿嘿，好有意思！”

趙翼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睡意全無，再一次貼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