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注意到她,拾階而下。
隨著他的移步,有嘩啦嘩啦的聲音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靜謐的地方顯得格外的突兀。
寧九棠驀地抽回目光,將視線落在了聲音響動處。
只見那月白色的衣擺下露出一條拴在腳裸處的粗重鐵鏈,隨著他每下一層臺階,那鐵鏈擦著臺階慢慢滑下來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這莫非不是一條受重的鏈子?
寧九棠響起昨日見到他時的樣子,他似乎比昨日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些。
“那個……神使大人剛剛可曾來過?”
寧九棠再次抬眸望了望四周,卻并沒有看見滄月,只得沖著那緩緩走來的身影,輕聲問著話。
若說神使大人已經到了吧,卻為何沒有看見人,可也沒道理他會比她晚到這么久。
騷包轎子哪里去了?
“他已經來過了。”
優雅低緩的嗓音帶著一絲清冷涼意,像是那寂靜的夜,涼薄的空氣,散發著一股子淡漠與疏遠。
來過了?又跑了?
寧九棠一臉憤恨的攥緊了手中的拳。
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前,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面前的女人,身上著了一件淺紫色短裙,然,那裙子原本的樣子,看上去頗像是一條長裙,此時卻也只是堪堪遮住了膝蓋。
那裙子的外面似乎是穿著一件淺灰色的外袍,然而無論是從袍子上的紋飾去看,還是從顏色上去看,都是極為不相襯的搭配。
更別說是一件已經破爛成布條的袍子了……
別人家的小姐,都是胭脂水粉,金釵入鬢,而寧九棠素面朝天,發也是用不知從哪里抽出來的紅繩,將發隨意的扎在了腦后。
輕咬著的紅唇如霞光一般美艷,尤其是她的一雙眸子,亮若星河,似是所有的光輝都盈滿于整個瞳仁里面。
“你從何處來的?”
無厘頭的一句話,問的寧九棠一怔愣。
見他的視線盯著自己的衣服,微微蹙了眉頭,寧九棠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自己此刻是有多么的狼狽。
“我是從……樹林里跑來的。”
一說起這事,就讓寧九棠很是氣憤。
她要死要活的跑來,結果神使大人竟然不露面,連成績都不公布,就先跑了?
“一炷香之前到的,比你剛巧提前一刻鐘。”
他似是知道她心中想說什么似的,不待她問出聲,便已經開口解了她的疑惑。
寧九棠雙手叉腰,挑了挑眉,“他是不是讓你來告訴我,依照約定罰我多掃十天地?”
“是。”
“他大爺的!老子不承認!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比我早來這圣湖,說不定是因為心虛跑了呢!”
寧九棠柳眉倒豎,一臉的憤怒,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面前還站著一個俊美如神的帥哥。
男人望著面前瞬間炸毛的女人,嘴角微微扯了扯……
“他可能會聽見。”
寧九棠趕緊捂著自己的嘴,下意識的朝著四周望了望。
整個人湊到男人身邊,神神秘秘的小聲嘀咕道:“喂,你說他現在會不會就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