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煙氣自香爐之中升騰而起,兩人對坐在不遠處的小桌前。
一身天青色衣衫的衛央,此刻正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雙手捧著那本古籍,垂著眸翻看著。
他清秀的容顏之上,眉頭輕蹙,神情專注。
寧九棠就靜靜的坐在他對面,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那白瓷杯,時不時的低頭抿上一口茶水。
時間一點一點的滑過,寧九棠每一次的抬眸都希望衛央能找出些什么。
“找到了。”
他的面容神采飛揚,瞳仁內泛著一抹亮色,像是那綻放在天際的絢爛煙火。
他將書攤放在桌子前,寧九棠湊上去看。
只見他手指滑過那泛黃的紙張,低喃出聲,“雙生之毒,同生同死,至死方休。凡中此毒者,每月毒發之時,需飲下下毒人的血反之則每月必受噬心之痛,身體承陰陽冷暖交替之刑。”
寧九棠的一雙眼睛慢慢的瞇起,腦中浮現出來第一次看見云清之時的樣子。
面色慘白無色,正是雙生毒發征召。
“難怪此毒世間罕見,下毒之人究竟是多么的鐵石心腸。”
衛央看著寧九棠的樣子,半晌開口回道:“毒不是你下的?”
“我怎么可能……衛央,你這話什么意思?”
剛說出幾個字,寧九棠就察覺到了衛央的話中有話,當即估疑的問出聲來。
“大姐,你被你家男人帶了綠帽子啊。”
“……”
寧九棠拍桌而起,雙手撐在桌子上面居高臨下的望著衛央,眸中透著一股子危險。
衛央慵懶的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嘖了嘖嘴。
“下毒之人必是他所愛之人,否則何來噬心之說?”
心愛之人?云清是被他喜歡的姑娘下了毒?
那本是笑意盈盈的臉上陡然一愣,寧九棠呆愣的望著衛央,臉上的笑容頗為勉強。
“爺竟是發現了……”
‘啪’的一聲巨響,將衛央正在說的話打斷,衛央抬眸一望,就看見寧九棠眉頭蹙起,眸中似有水紋波動,她將他望著冷聲問出。
“衛央,這毒怎么解?”
她只關心他的毒該如何去解,至于……他喜歡誰,怎么中的毒,她一概不想知道。
衛央盯著她的面容,將手中的古籍推到她的面前。
修長如玉的指尖輕點著紙頁上面的插圖。
寧九棠垂眸去看,就看見在衛央指尖落點處,泛黃的書頁上畫著一朵花。
“久焱。”
瞥到畫旁的小字,寧九棠辨認了半天,方才認出。
“久焱只能緩解毒性發作,而真正的解毒之法有兩種,其一是解藥,其二……”
“其二是什么?”
衛央的話頓住了,面上的糾結,仿佛是在思索著這話當講不當講。
半晌,平靜的聲音仿若山間淙淙流水,在這靜室緩緩響起。
“其二就是讓那位公子不愛了。不愛亦不會有情,這毒便會不藥而愈。否則,每每響起對方,必會受噬心之痛。”
讓云清不愛對方,可能嗎?
寧九棠默了。
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什么也沒說,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