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
錦袍男子哈哈大笑道:“一個在我手上的糟老頭子還能是什么關鍵?”
包大敢也不生氣:“白老爺生平最愛其子,若是白公子尸首被拋在野外,他還能安心呆在茅山嗎,既然如此,那只能說明白老爺落入了他人之手。”
月光照射在包大敢的清秀的臉上,與一臉陰森的錦袍男子到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前方的錦袍男子,包大敢思索到:若是錦袍男子逃離,所有的線索便是斷在此地,而秦姑娘卻也是此案的關鍵人物,甚至還與金龍失竊案有關。如今只有拖住他,等到孔縣令到來再從長計議。
包大敢平靜心情,接著道:“白公子死在秦家,腰間還別著官府的衙獄令牌,這無疑都在說明官府內部有奸細,以致于制造出你們襲擊官府的假象。”
錦袍男子神色平靜:“你很聰明,日后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對手,但今日我無法再陪你廢話了。”
男子將白刃旋轉,一抹鮮血由秦姑娘的脖子灑向半空,像是一朵散開的玫瑰,驚艷之后留下的便是死亡。
包大敢心臟猛地一抽,想阻止些什么,卻也來不及了。秦姑娘隨著刀刃一起旋轉,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像是一朵凋謝的玫瑰。
包大敢久久無法相信現實,若在讓眼前的男子逃脫,自己心中的謎團怕再難以解答。包大敢黑著臉,對著身后的眾人道:“不管用盡一切手段,抓住他!”
眾人對視一眼,紛紛拔出大刀沖向錦袍男子。卻不知何時從后院涌出一群黑衣人,雙方激戰在一起,短時間內倒也是難分勝負。
包大敢抱起躺在地上的秦姑娘,感覺到秦姑娘還留有一口氣,秦姑娘看到包大敢有些激動,用手指沾著血在地上艱難的比劃出一個模糊的大字:“寺。”
門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正是孔縣令帶著大部隊趕來。
錦袍男子察覺到越來越多的官兵,眼神之中倒也是閃現一絲慌亂之感。被繩索捆綁的壯漢卻是猛地掙脫,鐵拳砸中了身旁的好幾名官兵,一路殺到錦袍男子身邊。而在此時,令人跌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壯碩的漢子竟然能帶著一個人像只松鼠一般越過墻壁,轉眼便是消失在黑暗之中。余下的黑衣人沒有任何猶豫,全部拔刀自刎。
孔縣令從后方趕到包大敢身邊:“怎么樣了?”
包大敢看了看懷中的秦姑娘,搖了搖頭道:“我需要些人手,不知道孔大人能否借我些人?”
孔縣令嘆息了一聲:“道長,哦不,包公子。如今的虔城鎮受到各種勢力的包圍,你既然是張大人派來的人,我們理應聽取你的指揮。”
“這附近可有什么寺廟?”
“東面倒是有座東林寺。”
包大敢看著地上有些瘆人大字,緩緩道:“帶人包圍東林寺,我有種感覺,白老爺可能就在那里。”
東林寺位于虔城的東部,是由十幾年前東渡的異地得道高僧創辦。但宋朝畢竟不興佛教,東林寺的香火也顯得落寞許多,平常寺內有沒太多人流來往,以至于鎮上大多數人都已忽略了東林寺的存在。
但東林寺畢竟是得道高僧所創,若是貿然包圍死寺廟,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經過包大敢與孔縣令的再三考慮,決定先潛入東林寺打探情況。
有些落寞的小寺廟里,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用著掃帚清掃著臺階上的枯葉。時不時刮起冷風,倒是讓小和尚緊縮身體。一聲破空的鐘聲響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靜,小和尚放下掃帚,也不管還未打掃完的臺階,向著寺廟里頭跑去。
寺院里頭是一群正在朗誦經文的中年和尚,坐在中年和尚對面席座上的,是一個頭發與胡子都已經花白的老和尚。
老和尚緊閉雙眼,洞悉一切的話語響起:“眾生皆逃不過緣分一詞,我佛慈悲想渡劫有緣人,如今劫難來臨,此緣人卻是難以逃過。”
在前頭的中年和尚不解道:“即是有緣之人,必會得到上天的眷顧,方丈又何必如此憂心忡忡?”
老和尚緩緩睜開雙眼,做出雙手合十的動作:“官府之人前來,此事怕是不好解釋。”
中年和尚一臉疑惑:“這官府之人為何前來?不知又在何地?”
老和尚再次閉上雙眼:“白老爺一事遲早會被官府所知,如今他們的人潛伏在寺院,此番若是沒有合理的解釋,寺廟將因有緣人走向大災難。”
穿著破舊袈裟的青年和尚站起身道:“如此倒不如交出白老爺。”
“不可,若是交出白老爺,東林寺便是走向滅亡!”一些和尚顯然有些急眼。
中年和尚也有些焦急:“如今有緣人尚未有所動靜,官府卻是步步緊逼,如此下去,我們也瞞不了多久。如此倒不如向官府坦白,或許還尚能茍延殘喘一番。”
老和尚再次開口道:“是是非非原本便不是世人能夠辨別的,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后悔怕是來不及了,唯有緊握著這白家老爺,東林寺方才有一絲出路。”
破舊袈裟和尚有些氣憤:“如此豈不是背叛佛門,我佛慈悲又怎會做如此勾當!”
老和尚用力拍打木桌:“你懂什么是佛門規矩嗎,你懂什么是佛家真諦嗎,若是想要天下得到超度,便只有犧牲一些人,必要時期做一些必要的事情,原本便是為了維護我佛門!”
破舊袈裟和尚突然有些醒悟,原來方丈口口聲聲所說的佛門,不過是其自身所創設立的一個騙局,他所理解的佛門大道,不過是為了維護自身的說辭。如此佛門與大道,怕是早已背離的佛門原來的真諦。
破舊袈裟和尚倒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似乎是看透了太多,一甩衣袖,一句也不多說便離開了此地。卻見小和尚迎面跑來:“清風師叔這般是為何?方丈不是召集各位弟子集合嗎?”
清風白了小和尚一眼:“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著走遠的清風師叔,小和尚撓了撓腦袋,似乎是不明白師叔所說是何意,但很快便往里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