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么?”寒薄聽了莊婉沁的回答后表情有點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莊婉沁都覺得憋得慌。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沒什么好顧忌的。”
這種事,怎么能明面上挑出來呢?何況,即使說了,她也不會信。
寒薄想了想莊婉沁走后莊婉炎所做的一切,又看了看眼前毫不知情的某人,很是糾結。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算了,還是說出來吧,這樣還能多一點心理準備。
“京城現在對你不利。”
說完,寒薄便轉身背著許如清向客房的方向走去。這人根本不懂莊婉炎的心,又怎會去多想她的行為?估計今日的苦心準準的要付之東流了。
雖然莊婉沁不會去想這些,但并不代表許如清不會顧及此處。
這樣子,應該是莊婉炎那邊出了什么問題吧。
莊婉炎的為人,早有耳聞。當時只覺得,楠國有此繼承人,對于那些百姓們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對外,莊婉炎過硬的軍事才能和妙極的戰術策略,可以保證周邊國家不敢輕易動楠國。具體的,看看楠國十幾年的太平生活就知道了。當然,除去與珠華一戰。
對內,她暴戾的性情和風風火火的性格,注定了朝堂之上血雨腥風,群臣進諫難上加難,獨裁發揮到極致,百姓有口難言。
幾經轉折,莊婉沁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許如清動了動干澀的嘴唇,輕聲道:“怕不是,陛下有所行動?”
那一句話聲音很輕,如絲如縷,在風中消散不見。
但縱然如此,許如清依舊可以斷定,寒薄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錯,不知許公子可有應對之法?”
應對之法么?或許有呢。
不過,現在還沒到腦子里。
不論有沒有,這人都是不會讓莊婉沁受任何委屈的。即使他是先皇埋下的暗樁,即使先皇下達的命令是輔佐下一任女皇……
畢竟,端木家遵從的,從來都是侍愛民者不侍皇位。皇位,只是媒介,國泰民安,才是端木家真正應該做的。
“先回去再說,御敵之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要先去看看莊婉炎現如今已經做到了何種程度,才能制定出一針見血的應對策略。
一夜流過,一夜無風無話。
“那么,你們一路走好。”
寒薄看著已經上馬車準備駛向遠方的兩人,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這里離黑市并不遠,莊婉沁一路駕車向黑市的方向駛去。那里有件東西,需要自己去取一下。
“王爺,”許如清看著陷入神游的莊婉沁,或許,直接把現狀告訴她,用兩個人的智慧去想怎樣應對會比較好。
只是,當許如清看到莊婉沁那雙充滿希翼和無憂無慮的雙眸后,即將出口的話卻生生又給憋了回去。
這樣的眸子,給許如清一種很舒適,很專注的感覺。
只可惜,不會再持續太長時間了。
既然知道終歸會消失,何不今天就好好欣賞,以免以后后悔。
“怎么了?”
見許如清太長時間沒有回應,莊婉沁仔細的打量他一番,試圖看出點什么。
這兩個人,得知自己要回京時到現在,越發的不正常了。只恐怕,京城有什么棘手的問題。
卻不知,是什么在等著我。他們瞞的這么賣力,莫非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不,不會的,姐姐并非沒能力自保的人。又或者,是國家發展問題?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已經退出了朝廷,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但是,若真是什么治國方面的問題的話,受苦的就還有底層百姓們。這種事,絕不能袖手旁觀。
“公子,姑娘,到了。”
車夫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各自的思考,相視一眼便走出馬車。
這黑市果不愧聲明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叫賣聲上去便抓住了過往者的內心。
“我去取件東西,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許如清應了一聲,靠在馬車壁上合上雙眸,陷入自己的小世界。
當然,他想得最多的,莫過于是莊婉炎到底準備了什么,那些等著莊婉沁的不定向因素,才是當務之急最需要弄明白的。
莊婉沁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方向一路摸索到一家兵器店,從外邊看并沒有太多裝潢,進去時候方知何謂別有洞天。
還是那么好的生意。排隊結賬的人繞了幾個彎后停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
這么多人,要排很長時間啊。還好還好,自己不用去遭這份罪,當時定金出那么高也不是白出的。
“你說你一個做生意的,怎么有人買你的東西你還不賣!”
“哎呀,姑娘息怒。并非我們不賣,這短劍乃是他人定制的,不能賣給你啊。”
剛脫離了人山人海,耳根子清凈了一下,孰料這一陣爭吵這么激烈,真真不給人安靜了。
莊婉沁向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一位身著短裝的小姑娘正在同掌柜的爭執。這小姑娘眉清目秀,英姿颯爽,自帶俠義之風,目測,十二三歲左右吧。
不過吸引莊婉沁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兩人在爭執的物件。
那不是自己定制的短劍么?
莊婉沁淡笑著走到掌柜的旁邊,將短劍從誠惶誠恐的掌柜的手中取下來,抽出劍細細打量一番,點點頭知味的道:“果然是把好劍。”
那掌柜的唯恐莊婉沁誤會什么,連忙解釋道:“沁小姐,并非是我掌柜的不留這劍,只是這位姑娘她硬搶啊。”
“你別在這里血口噴人,我何時搶你的東西了?明明是你自己將這短劍拿出來放在柜臺上的。這放在柜臺上的商品,可不是要賣的么,你卻說這短劍不賣!莫不是,嫌棄我出錢少?”
那姑娘見自己心心念念的短劍被掌柜的給了他人,頓時心生不服,出口的話更是不過腦子。
掌柜的一聽,火氣也上來了,不顧自己的生意會不會被影響,高聲斥道:“這本就是沁小姐定制的。今日要來取,我才將其取出,怎么就遇上了你這么個不講理的?”
雖然從這小姑娘的穿著配飾來看定是一位富家子弟,但是來這里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掌柜的見多了,也并沒有什么感覺。
更何況,這黑市上的店面,哪個不是有位大人物在后面撐著腰?
“你想要這把短劍?”
莊婉沁笑著問那小姑娘。
雖然是笑著的,卻有一股涼氣從后背升上來。
這人氣場好大。
“想。”
為了短劍,豁出去了!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