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我們不愿意將就,我們只要一份完美的愛情,可我們終究逃不脫再婚家庭不幸的宿命,中年人的感情,再婚的伴侶,那份沒有骨肉栓系的愛情,終究是無根的浮萍。
諾言最終變成一個笑話,任人踐踏。
去年國慶長假的最后一天,一個陌生的電話打到了我的手機,那是你的前妻姜瑩蘭,她的話無異于晴天霹靂:“我是林一輝的母親,我的孩子只是希望有一個完整的家,你也是做母親的人,你就不能成全一個孩子的愿望嗎?……”
她劈頭蓋臉、義正言辭的一通指責,我來不及思索,來不及反應,陷入混沌的我突然感覺無地自容,難道我做了第三者?我最不恥的第三者?是呀,她說的有道理呀,你們的兒子,二十五歲的林一輝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為什么不能成全呢?為什么不該成全呢?
掛掉電話,我如墜云里霧里,姜瑩蘭不是幾年前就再婚了嗎?她不是有了完整的家嗎?怎么又突然想起了你?而且還這么理直氣壯地來指責我?
我徑直走進廚房,關掉你正在做菜的煤氣,你慌忙阻止我:“你怎么關了?菜還沒做好呢。”
我沒出聲,站在你面前,仰頭盯著你的眼睛一動不動,似乎要透過你的眼,看進你的內心。
接著兩行淚珠從我眼里滾落下來,任憑淚珠的滑落,我依然一眨不眨凝視著你的眼睛。
你感到了問題的嚴重,你明白我不是往常一樣的開玩笑了。
你放下手中的鍋鏟,扯下一片紙巾擦擦手,然后撫著我的肩走到客廳,我們并肩坐到沙發上。
“你前妻給我打電話了。”我語氣異常地平靜,這種平靜比吼叫還可怕。
“她給你打電話做什么?”你加大了嗓門,顯得很吃驚,而這種吃驚恰恰說明你對電話內容是很清楚的,只是吃驚她為什么打電話給了我這件事。
“你不是說她早就結婚了嗎?她究竟結沒結婚?”我再次扭過頭凝視你的眼睛。
“當然結婚了,我沒對你說過謊話。”你又是那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她讓我和你離婚。”我還是把你明知道的內容重復了一遍。
“別理她!”你很憤怒,“她年初又離婚了。”你又不忘補充道:“她的個性是不太好和人相處的,離婚也是必然。”
“她逼著我們離婚,你怎么辦?”
“她離婚了我們就得離嗎?別理她。”你換了一副無所謂的口吻。
“她早就跟你提過這個問題,是嗎?”我單刀直入。
“不是她,是林一輝。”說完,你看了我一眼。
我很震驚:一直希望爸爸幸福的林一輝怎么會如此說、如此做呢?我沒有出聲,我等著你的下文。
你索性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姜瑩蘭離婚不久,林一輝便找到你,希望你和我離婚,再和他媽媽復婚,你一口回絕了,并說:不可能!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可是他們母子二人并沒有放棄,一直給你打電話,發信息。
信息你全部不回復,姜瑩蘭的電話你一概不接聽。
林先生,當時聽完你的敘說,我很吃驚,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我也不能說什么。
我只是無法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的女人。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在維護我們的感情中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
我拿起你的手,又大又肥、熊掌一樣的大手,我用兩只手把他緊緊地握著,我的眼淚無聲地滴落下來,你抽出我握著的手,摟著我,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大林,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淚流滿面、像小貓一樣無助地貼在你懷里。
“我們不會分開的。”你安慰我,又似乎安慰自己。
可是這堅定的語氣讓我們依然覺得很無助。
我們彼此都沒有說破,但是我們心里很清楚,姜瑩蘭怎么做無足輕重,可是,如果林一輝改變了主意,他不再希望爸爸幸福,他一心只希望你和他媽媽復婚,我們便不會愧疚著孩子的愿望而茍且我們自私的幸福。
心太軟的人是不容易快樂的,被別人傷害或者傷害別人都會讓他們在心里病一場。此話一點不假。
這便是你和我,兩個善良無私到近乎軟弱無能的人,這究竟是我們的幸還是不幸?我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