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知道那天我有多后悔走進了那個“便餐”飯局嗎?
劉先生口中的便餐原來是精心準備的鴻門宴,我一走進去,便知在劫難逃。
當我跟隨劉先生走進他朋友們事先準備好的包廂時,眾人只差夾道歡迎了。
他們紛紛叫著他:“劉總好!”
偌大的圓形餐桌已經坐了至少不下十個人,其中,有三位漂亮的女士。她們是那么的年輕、嫵媚,亦或者說妖艷。老氣橫秋的我一定和她們是那么地格格不入吧。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身邊那噓寒問暖的男人怎么也不會是他們的丈夫,漂亮的她們暫時扮演著男人們心頭的那顆朱砂痣。
迎面最醒目的兩個貴賓席位空空地留在那兒,十分顯眼,顯然是為劉先生和我而準備。
林先生,那時候的我恭謹不如從命了。
我懶得理會他們如何看我,但我清楚,他們看似友好的眼神里掩藏不住異樣和好奇的猜想。
林先生,他們一定是把我當成那劉先生的情人了,那劉先生似乎放縱著眾人去猜想,他依然面含微笑,與眾人寒暄。
可是,我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任他們怎么想吧,趕緊吃完飯,離開這個飯局,從此便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的世界永遠不會和他們再有交集。
酒席開始,我拒絕了為我倒酒,我告訴他們,我滴酒不沾、酒精過敏。于是,那劉先生也不喝酒,他推說:“我要開車呢,不喝酒。”
席間有人說道:“你司機不是在嗎?”
原來,坐在旁邊一直含笑不語的年輕人是他的司機,而他今天搶了司機的活去接我。
那劉先生和我說的話并不多,只是偶爾側身輕聲對我說:“都是我生意上的朋友”、“隨意點哈”、“吃點那個吧,還不錯”……
我都一一點頭,簡短回答道:“嗯,好。”
席間,從他們的談話中,我才知道,那劉先生是單身,但是具體原因不詳;他的公司在H城,但是他并不是常年在國內,每年有很大部分時間在非洲,因為公司大部分業務在非洲。
飯局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眾人酒性正濃,還沒有要散的意思。劉先生見我早就放下了筷子,他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你們慢慢喝,我先去送她。”
眾人心領神會道:“劉總,你先去吧,不等我們。”
有個冒失鬼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竟然開口說道:“劉總,你先送嫂子去忙吧,不等我們。”
林先生,我估計自己的臉一定是刷的一下紅了。
那一刻,我想起了你,可是,你帶給我的除了心痛,也只剩酸楚。
我逃也似地離開那包房,將眾人好奇的猜忌拋諸腦后。劉先生在后面打完招呼,快速追上來,小心翼翼給我賠不是:“對不起啊,兄弟們喜歡開玩笑,你別介意。”
我也笑笑:“沒事。”
那劉先生又換了一種關切的口吻:“我看你吃的也實在太少了。”
我在心里暗想: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茶飯不思,只差餓死,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呢。
可是,林先生,這種事我能說嗎?我能和一個陌生的單身男人說嗎?我能告訴他:自己剛剛被再婚不久的丈夫背棄了嗎?我不能!
我未置可否,笑笑便了之。
上了車,劉先生提議找個地方去喝茶,我說:“算了吧,我直接回去。”
林先生,雖然那時是周末,我知道你不在學校,但是我還是想回去,回到我們曾經共同的家,感受你曾經的氣息。
劉先生在啟動車的時候,扭頭看向我,說道:“那天確實是我不對,我撞了你的車。”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不解地問:“你故意?”
他笑笑說道:“當然不是故意。但是我確實在看你,忘了看路,而我走的又是一個下坡、彎道……”
我不吱聲,他兩眼正視前面,全神貫注地開著車,思緒卻仿佛進入了自己的回憶里:“那天,正是中午,太陽有些大,很暖和,你窗玻璃開著,所以,很遠我便看見你開著車心事重重。你的樣子,喚醒著我冥冥之中的記憶。當我們會車的時候,我突然看清你像極了我記憶里的一個人,我愣神的瞬間,根本沒注意車駛進了一個下坡,所以……”
我好奇著那是一個怎樣的朋友,藏在他記憶的深處?但是我依然沒有說話。
至于他說的撞車經過一點也不出乎我的意料,他就是眼睜睜看著就撞上來了。
他說完,見我不吱聲,便又說道:“本來,想找個地方喝喝茶,說說我那朋友的故事給你聽,看你沒興趣,算了吧。”
林先生,難道這就是男人的套路嗎?
他的欲言又止確實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可是,我依舊不動聲色,沒有說一個字。
見我依舊沒話說,他又說道:“最晚,再過一個禮拜,我就要啟程去非洲了。”此時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的落寞。
我還是沒有出聲,我微微側過頭,打量他全神貫注著開車的側臉:挺直的鼻梁、窄長的臉,棱角分明,像極了陳坤,原來他真的很好看。只是,那微微上翹的尖下巴游離著淡淡的憂愁。
車到了我家小區附近,我提議下車,自己步行回去。
他沒有堅持,停下車,對我說:“大后天我來接你去提車。”
我轉身下車離開,算是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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