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為方在幾個小時之前被找到,發現他的時候,被擠壓在一堆亂石中間,石頭與石頭架起的空隙讓他得以呼吸,維持著他微弱的氣息。
他迅速被送到當地就近的醫院搶救治療。
正在趕往震區路上的林為東,接到消息,在救援隊伍的幫助下,便直接奔醫院而去。
他幾乎和林為方的救援車同時抵達醫院。
林為方被迅速送到急救室,林為東、姜瑩蘭和林一輝焦急地等在急救病房外。
不大的醫院里,有受輕微傷的病人,有看護重傷員的家屬,也有穿梭在人群中焦急找尋親友的人員。把醫院本來就狹小的過道擠得水泄不通。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面容憔悴的在人流中穿行,進進出出,十分忙碌,因為受傷人員實在太多了,他們已經連續工作了很久。
林為東站在那兒,神色凝重,一言不發。
姜瑩蘭一改往日不可一世的氣度,她單薄的身板,此刻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她略一低頭,背部便顯出一絲的佝僂。
一根小方絲巾將頭發隨意地綁在腦后,頭頂染過的顏色已經半脫落,透出絲絲灰白,兩鬢新生的白發依仗其短,便掙脫那絲巾的束縛而隨意耷拉在耳旁。
她那風韻猶存、依然漂亮的臉蛋,此刻毫無表情、臉色蒼白,仿佛一尊沒有生機的雕像。
林一輝也失去了平日的清爽,白皙的皮膚曬得稍黑,亦或者是這幾日的滄桑所致。
他沒有安靜地站在那里,他隨著醫護人員的進出,時不時朝里張望著,神情緊張。
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他們似乎等了一個世紀,終于有醫護人員出來和他們溝通。
醫護人員說:“你們是林為方家屬是吧?”
林一輝急速答道:“是的,我是他兒子。這個是我大伯,這個是我媽媽。”他說著指了林為東和姜瑩蘭。
醫護人員說:“從剛剛檢查結果來看,病人無大礙,只是腿部的傷令他失血過多,病人極度虛弱,所以處于昏迷狀態。”
林為東、姜瑩蘭和林一輝聽罷,深深地松了一口氣。
醫護人員接著說:“你們看這里傷員太多,而我們這個小地方血庫存量有限。等血液送到便立馬安排手術,請你們耐心等待。”
說完,醫護人員轉身進了急救病房。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三個人看著醫生消失的背影,面面相覷。
突然,林為東指著林一輝說:“一輝可以輸血給他爸爸啊。等血液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聽完此話,姜瑩蘭和林一輝互相對視一眼,姜瑩蘭立馬神色緊張,林一輝則一臉茫然。
林為東當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個細微的動作,繼而又指著林一輝問道:“你是什么血型?以前檢查過沒有?”
林一輝避而未答。
姜瑩蘭聽罷此話,立馬插嘴道:“我是O型,我和林為方都是O型,我來輸吧。”
懂點醫學常識的林為東聽罷興奮地說:“父母都是O型,孩子一定是O型,那就一輝輸吧,年輕、身體好、恢復快。再說年輕人血液也健康。”
聽完此話,姜瑩蘭面色慘白、幾乎要暈倒了。
林一輝早已經走到窗邊,盯著窗外發愣。
林為東感到了姜瑩蘭的異常,問她怎么了。
姜瑩蘭面如死灰、傻傻地站在那兒,仿佛她的世界已經凝固,林為東的問話她一點都沒有聽到。
林為東走近她,再次問她:“小姜,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姜瑩蘭怔怔地看他一眼,茫然地搖搖頭說:“沒有,沒有。”
林為東說:“那好吧,你帶一輝去準備,我去找醫生說。”
姜瑩蘭突然有些神經質地近乎喊道:“不。”聲音不大,卻十分嚇人。
林為東瞪大眼睛,一臉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林一輝所在的窗戶邊。
他低聲問林一輝:“一輝,你去看看,你媽媽怎么回事。”
林一輝木頭一樣站著,兩眼直視著窗外,一動未動。
林為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喚道:“一輝。”
林一輝慢慢轉過身來,強撐著疲憊至極的雙眼,滿含痛苦地看著他,輕輕說道:“大伯,我不是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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