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豹頭可能真的見了鬼,那道白光再次出現。
乒……
豹頭自然很快發現了那道白光,他緩緩轉過頭去,眼睛慢慢睜大,瞳孔縮成了米粒,他看見了一個黑點,一個移動的黑點。
黑點逐漸迫近,也逐漸擴大,豹頭這才看清,朝他飛來的是一把匕首,他似乎從無比鋒利的刀刃上看到了鬼魅的笑容,豹頭吸了一口冷氣,心臟跳動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蕩,愈發的響。
他手中的刀尖離著蕭瑾瑜還剩兩寸,那把飛速而來的匕首刃離他卻只剩一寸。
瞬間的功夫,不需要復雜的計算,豹頭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匕首一點一點靠近,豹頭的視線也一點一點移回。
縱使他的手腕十分粗壯,他的手還是在他的注視之下,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態被冰冷鋒利的刀刃一絲絲得割裂開來,涌動的鮮血爭先恐后地噴涌而出。
原來他有幫手!
意識到了這點,豹頭卻是無心也無力再多想,鉆心的疼痛折磨得他嗷嗷直叫,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啊……怎么連大哥也……”
三人停下了,各自后退了幾步,臉上盡是驚慌。
“快逃啊,還愣著干什么?”
豹頭的手也斷了,作為最強者的豹頭竟然也失敗了,他們又怎么可能斗得過眼前這個神乎其神的書生?
既然斗不過,為何不逃呢?保命要緊!
那三人率先撒開了腳丫子,豹子頭忍著痛,罵了一聲,朝著一個方向跑去,剩下的人雖傷的或重或輕,卻都還是逃了,畢竟命重要。
那些人跑的十分快,蕭瑾瑜已是追之不及。
蕭瑾瑜覺得十分不妙,都逃了,最關鍵的問題他問誰去?
他環視四周,視線落在了一個人身上,胖子還愣在原地。
胖子反應過來,罵道:“你們這些混蛋,沒義氣的,竟然不等等我!”
他撒開了腳,也開始逃跑,“你們等等我啊!”
但他畢竟滿身肥肉,腿又短,沒跑幾步便被蕭瑾瑜追上,蕭瑾瑜伸腳往他步間一插,胖子被弄得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蕭瑾瑜重重一腳壓在胖子的肚子上,防止他再逃跑。
他看向了那方向,眼中滿是敬意,還有感激。
他在等著,從那方向走出一個人。
可是,等了許久,卻是沒有動靜,那方向只有一頭吃草的水牛。
胖子覺得十分奇怪,問道:“這樣站著不累嗎?你不累,我可累了!”
蕭瑾瑜一只腳踩著他,另一只腳踏著田地,雙手十分恭敬地垂下,頭歪向了一邊,這樣站著,的確很累。
“閉嘴!”蕭瑾瑜沒有看他,依舊望著那個方向,語氣十分兇惡,嚇得胖子趕忙用手捂住了嘴。
……
又過了會,沒有人出現。
只有那頭水牛,水牛離的遠了些。
難道是不愿見他?可為什么呢?
蕭瑾瑜沒有放棄,可能是離的太遠,他還沒走過來吧……
……
又過了很長的時間,沒有人出現。
那頭水牛也不見了蹤影,胖子已經攤手呼呼大睡。
看來,他真的不會來了。
蕭瑾瑜失望的搖了搖頭
……
夯……夯……夯……
蕭瑾瑜放棄了,那人不會再出現了。
究竟是誰會在暗中幫他呢?
他想了許久,覺得最可能的就是忠叔。
但,忠叔有十幾家商號要管,連飯也來不及回來吃,又怎么會來救他呢?
這又有些說不通。
夯……夯……夯……
蕭瑾瑜被這豬一般的呼聲擾的心煩意亂,他看向胖子,覺得既憤怒又好笑。
娘的,你們想要我的命,如今落入我手,竟然還敢安然睡覺,真是個奇葩。
他狠狠的踩了幾腳,吼道:“別睡了,快起來!”
胖子剛睡著沒一會,被蕭瑾瑜突然吵醒,十分的不悅,抱怨道:“讓我睡一會就這么難嗎?”
蕭瑾瑜哭笑不得,一個俘虜竟然也敢講條件。
“想睡可以,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讓你睡個夠。”
“什么問題?”
蕭瑾瑜問道:“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胖子哼哼幾聲,撇過頭去,道:“不可能,出賣兄弟們的事情我可不會做!”
“呵呵,還挺講義氣的,真的不說?”蕭瑾瑜挑了挑眉,這是在下最后通碟。
“不可能的,我絕不會出賣他們的!”胖子毫不猶豫,說的斬釘截鐵。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
蕭瑾瑜雖不是手段惡辣之人,但面對要殺他的人,自然不會客客氣氣的。
他狠狠的踹著胖子,踹一會便停下來問:“說不說?”
胖子還是那兩字,“不說!”
蕭瑾瑜繼續踹。
隔了一會,停下來問,胖子還是那個答案。
蕭瑾瑜不踹了,不是他覺得方法行不通,而是實在踹不動了。
蕭瑾瑜覺得十分奇怪,他約莫踹了胖子三十幾腳,腳腳用力,胖子卻像是沒事人似的,似乎感覺不到一點疼。
他想了想,悟出了其中道理,定是這像豬一樣的人肥肉太多,脂肪層太厚,將力道都給吸收了。
蕭瑾瑜滿臉黑線,這胖子還真是個奇葩。
打身子沒有用,那便打臉吧。
蕭瑾瑜看了看胖子的臉,剛剛伸出的手頓時停住了。
那張臉油光滿面,滿是坑坑洼洼,看的蕭瑾瑜胃里一陣翻滾,這張臉,他實在下不去手。
毆打沒有效,他也不是好言殺生之人,那便只能換個聰明些的方法。
眼咕嚕轉了幾下,蕭瑾瑜靈機一動,嘴角咧起一個陰險的笑容。
前些天看了一本野書,其中一段記載極為有趣,倒是可以在這胖子身上試試。
蕭瑾瑜踹了踹胖子,大聲命令道:“起來,快起來!”
胖子不得已,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他十分輕蔑得說道:“別折騰了,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哼哼,話別說的太滿,我保準你待會跪著求我說!”
胖子猛得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你想太多了,這絕不可能!”
“行了,你哪來的那么多廢話,趕緊走!”
蕭瑾瑜推了推胖子,帶著他向馬兒走去。
馬兒正低著頭,啃著直道邊的青草。
蕭瑾瑜從籮筐中尋出一條麻繩,將胖子的手牢牢綁住,將繩子的另一端牢牢的拴在馬鞍上。
他咧著嘴,揮著拳頭嚇唬胖子道:“你要是敢耍滑頭,小心我下狠手!”
胖子咽了咽口水,沒敢嘴硬。剛才那斷手五人的慘狀,他可是親眼看見的,也不知蕭瑾瑜施了什么手段,反正他是絕對不敢以身試險的,逃跑?還是算了吧。
蕭瑾瑜沒有騎馬,而是站在馬后,便走便拍馬,順便盯著胖子。
畢竟這是唯一一條線索,他自然要多幾個心眼。
蕭瑾瑜時不時拍拍馬,馬很順從的邁著步子,后邊還拖著一只胖子。
三人便這般走在回城的路上。
不遠處,五把匕首深深插在泥土中,鋒刃閃爍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