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上江寒風刺骨,冬是一個淡而雋永的季節,從容不迫地敘述著自己的故事。
初冬的陽光,沒有春光的絢麗俏皮,也沒有夏日陽光的熱烈,更不似秋日陽光的明媚,冬日的陽光有它獨特的美麗,它在溫暖柔美中略顯明媚,悠遠綿長里蘊含著淡泊從容,它有著春日陽光的神韻、有著夏日陽光的嫵媚、更有秋日陽光的深邃。
長安在洗漱打扮之后,臉上的氣色終于恢復了一點生機,不勝酒力的他頭還有些微脹,于是跑到藥店買了個醒酒藥。
時間還不到早上七點鐘。因為是冬的緣故,街上的行人寥若晨星。少許的幾個行人也將自己蜷縮在棉襖里,腳步施施而行。
上江星光傳媒公司門口。
還沒下出租車,長安就看到了在門口神色焦急、左右徘徊的裴姐。
在電梯內的裴姐一直緊緊抓著長安的手。
“長安,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找不到證據呢。”裴珊的聲音有點顫抖,長安看得出來她非常擔憂自己。
“大不了被冷藏幾年唄。沒事的裴姐,大不了我不做歌手了。”
“不行。你的事業才剛剛起步,你這么有天賦,不做歌手多可惜。”
看著越說越急躁裴姐,長安有些心疼。
前世的裴姐為了幫助長安提前解約想了很多辦法,可無奈高達八位數的解約金真的令她望而卻步。
就算真的找不到證據,長安相信自己憑借后世的記憶也可以輕松賺到這筆解約金。
無非是需要耗費一年半載的時間罷了。
坐在錄音室里,長安開始回憶往事隨風的爆料。
從視頻中來看,這個往事隨風對于王建仁的行蹤了如指掌。
在不同的地點他都可以事先在房間內裝上攝像頭。
一定是王建仁身邊的人,可能是他的助理?
而且他也可能遭到了王建仁的迫害。
前世在出事后,長安也偷偷調查了王建仁一兩年,但獨木難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斬獲。
但對于王建仁身邊的人物關系他還是略知一二的。
長安在一張白紙上寫上了幾個名字。
私人助理丁杰和盧濤。
辦公室秘書溫潔瑩。
司機老徐。
這幾個人都在王建仁的身邊待了很久。往事隨風一定在他們中間,究竟是誰呢?
在思考的時候,長安有咬筆頭的習慣,筆頭經常被咬得坑坑洼洼。
這幾個人他都見過。丁杰和盧濤在兩年后做起了經紀人。王建仁的辦公室秘書溫潔瑩后來升職成為了公司人力資源部的主管。只有司機老徐一直待在王建仁的身邊。
他在老徐的名字畫了一個圈。老徐?目前來看,是他的可能性極高。
如果是他的話,為什么直到七年后他才放出這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呢?
是不是他們之間存在什么利益的牽扯?
長安心中有很多疑惑需要一一來解開。
他撥通了裴姐的電話。
“裴姐,我覺得王建仁的司機老徐可能是我們的突破口。還有他的助理秘書也都有可能有我們想要的證據。”
長安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樣裴姐,你去調查王建仁的助理和秘書,我去找這個老徐。”
……
老徐給王建仁開車已經有好幾年了。
雖然大家都叫他老徐,可實際上他并不老。
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美好年華的開端。
他應該學著將自己安頓下來,扎根于腳下的土地,將牢騷和不如意埋進土里,默默地釋放自己的能量。
所以,在王建仁身邊,他一直是默默做事,不太說話。
時間久了,王建仁也比較信任他。
直到一年前,在一次接王建仁從會所回去的時候,讓他大跌眼鏡。
王建仁平時對他也不錯。每個月給他的工資也比一般的司機要多的多。
這也只是他的個人喜好,在沒有損害到他自己的自身利益時,老徐不想多管閑事。
思前想后,老徐并沒有出賣自己的老板。不過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偷偷溜進王建仁長住的那間酒店,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就在昨天,他按照往常一樣在酒店周邊的網吧沖浪,等待王建仁辦完事送他回家。
正當老徐游戲玩的起興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酒店經理的電話,說是王建仁被人用煙灰缸砸暈了,現在正在等救護車來酒店,問老徐要不要報警。
報警?怎么可能報警。一旦報警,自己藏在在房間內的攝像頭會不會被發現,萬一被發現那自己的工作不是要沒了。
王建仁住院了,醫生說是輕微腦震蕩,觀察24小時就可以走了。
老徐回家后就把視頻考到了自己的電腦上,從視頻中看到了事情的全部。
老徐陷入了沉思。
……
“咚咚咚,老徐在嗎?”
“爸爸,有人找你。”
長安通過裴姐發來的地址,順利找到了老徐家。
老徐看到長安有點驚訝,但很快就把這個驚訝埋藏在心底。
“你是……長……安……吧。你怎么……找我。”
老徐原本并不認識長安,但通過公司的同事說昨天打王建仁的是公司新培養的歌手,叫長安。
他才把長安這個名字和視頻中的男孩聯系在一起。
“你應該知道的。”
從進門開始長安就盯著老徐的眼睛,能感覺到他的瞳孔在閃躲,不敢與自己對視。
長安知道自己找對人了,往事隨風就是他。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老徐,我需要你的幫忙,我需要那個視頻。拜托你。”
長安相信往事隨風一定是一個還沒有完全喪失良知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在后世爆料出這樣的猛料。
“你……怎么知道視頻的事?”
老徐是被嚇到了,這件事他誰都沒有告訴。
當聽到老徐這么說,長安懸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沒有解答老徐的疑問,繼續說道:“如果你不幫我,我就要被毀了。”
“不不不,不行,視頻我不能給你。我一家老小都指望著我這份工資活呢。”
老徐說的是實話,他女兒的學費,母親的醫藥費,還有房子的房貸都指著他這份工作呢。
“你做我的司機,王建仁給你多少一個月,我也給你多少。再說,你不說,我不說,他也不會知道是你做的。”
……
從老徐家出來,長安神清氣爽。長安終究從老徐的手中拿到了關鍵的視頻。
沒想到前世困擾了自己多年的事情就這么輕松解決了。
他突然覺得這個冬天似乎也沒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