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冥笑了笑,不置可否,負手而立,嘆息道:
“東荒浩瀚無垠,神靈遺物每次從神墓中出世,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任何人擁有神靈遺物,都有大災。”
策問天默然,將三神刀收了回去,點頭道:
“不錯,我知道它是神靈遺物的概率不大,但是我將它撈起來的時候,曾經在天空中顯現過一副殘缺的地圖。”
“地圖的殘圖?”
葉北冥愣了一下,心頭一震。
殘圖這種東西,往往是一場大機緣,因為某些神靈隕落后,篩選自己的傳人時,都想要將信息最大化,篩選出最強大的傳人。
同時,他們也不可能讓這個信息人盡皆知,所以往往會將一副完整的地圖,藏在好幾處絕地,留給有緣人相互爭奪。
一般來說,只要有一副殘圖被喚醒,其他的殘圖也會依次出世,緊接著,神靈之墓會在大荒中出現。
“策問天,你若是愿意,可以跟隨我左右。”
葉北冥看了對方一眼。
“謝侯爺!”
策問天身體有些顫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要知道,他之前雖然是蘇南第一游俠,可是做的都是一些暗殺、搶地盤之類的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現在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王侯的隨從,這可是魚躍龍門啊!
殊不知,葉北冥則是看中了他這三把神刀。
“既然這三把神靈古刀中,有劍神的線索,那么那本可以讓初始境界極盡升華的《道經》,應該也可以籍此尋到。”
葉北冥思考了這些之后,才同意讓策問天跟隨自己。
這不僅有了一個免費的打手,還能將三神刀帶在身邊研究,對于葉北冥來說,也沒有什么壞處。
“雖然我答應了你,但是我們相識不過半日,我要確定你不會背叛我。”
不久后,侯府中葉北冥和策問天來到了一處養滿錦鯉的池子邊,兩人投食喂魚。
“侯爺,我是你父親的兵啊,你還不相信我嗎?”
策問天有些無奈,葉北冥還是不相信他。
“如果你遭受了兩次妖尊強者的刺殺,你會怎么想?”
突然,沈羨魚來到了這里,精致的臉龐如同春日的桃花一般,酥峰飽滿,一頭黑瀑般的長發,格外飄逸。
荒武侯府的管家是之前鎮妖南府的管家,早就認識沈羨魚,也就將她放了進來。
“兩次?”
葉北冥深深地看了一眼夢可,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北冥哥哥你太粗心了,那天晚上的事太危險了。”
“我手里的小塔閃爍不停,我還以為你……”
沈羨魚說到這里就停住了,只是用一種發光的眼神看著他。
葉北冥心中有些吃驚,自己誅殺暗裔妖尊的事情,現在不會也傳遍全城了吧?
真要是那樣,估計那些老頭子的心臟會承受不住。
沈羨魚瓊鼻嬌哼一聲,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轉動,在打量著策問天。
“大個子,被北冥哥哥收為隨從,是你的福氣。”
沈羨魚圍著策問天打量了一圈,玉手在瓊鼻上扇了幾下,櫻唇微啟道:“你身上有一股魚腥味。”
“回小姐,我是在運河邊長大的。”
策問天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十分不好意思地看向沈羨魚,小麥色的皮膚居然隱隱有些泛紅。
主要是沈羨魚太漂亮了,清純中帶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感覺,策問天曾經見過幾個城主的女兒,都沒有這種氣質。
若是蘇南運河的十大船幫在這里,見到策問天如此恭敬謙卑,估計眼珠子都會掉下來。
因為在船幫之中,后者很冷酷,脾氣并不好,只臣服于絕對的實力。
“這是一枚黑元丹,服下之后,每一個月要服用一次我煉制的解藥,否則會口鼻淌黑血,暴斃而死。”
葉北冥手掌中,一粒黑中帶紫的丹藥出現,他平靜地看著策問天。
即使后者不服下,那也沒什么,只不過葉北冥不會留他在身邊。
“好,我吞下!”
策問天毫不猶豫,直接抓起葉北冥手中的丹藥,吞入腹中。
他來之前,就沿路打探過葉北冥的身世,得知對方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鎮妖將軍之子,心中頓生欽佩。
他之前還想,若是打敗了葉北冥要羞辱對方一頓,可是得知了是鎮妖將軍的獨子后,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十幾年前,策問天因為患了重病,不得已離開鎮妖軍。
他成了蘇南運河上一個不起眼的混混,有了自己的一點小勢力。
每次前線傳來鎮妖軍大捷的消息,他都會激動無比。
他的父母被妖武者所害,再加上是這支軍隊曾經的成員之一,他很是關注。
等到他后來在武道上勇猛精進,身體恢復健康,終于有了回到鎮妖軍的資格,卻聽說葉南天和鎮妖軍,覆滅在了邊境大荒中。
他幾欲瘋狂,不敢相信,因為那時他是軍隊中年紀最小的幾人,大家都如同兄長一般,很關照他。
身為孤兒,那些人早已經是他的兄弟,是他的親人!
聽聞鎮妖軍全軍覆沒,他絕食七天,親自帶著一幫小弟燒紙祭奠,流下眼淚。
而葉北冥身為葉南天之子,這樣一個郡國大英雄的后代,有什么不值得他相信的?
“不錯。”
“今日起,我會教你一些劍訣,同時指點你原本的武技。”
葉北冥贊許地看了后者一眼,心中最后的一絲顧慮,也打消了。
……
天荒城以西,荒河之上,一個身披血袍的少年,雙腳踏著渾濁的水波,從中走出。
他的背后,就是妖獸靈墟的石門,這里是人族和妖族立下契約的地方,二者互不干涉。
“十天時間,斬殺一萬只妖獸,戰神骨初成!”
這名少年赫然是黑澤,此時他渾身血煞氣息沖天,體內的一塊骨,發出刺目的紅光。
在這道紅光的襯托下,他的全身肌膚,都變得晶瑩剔透。
在這妖異紅骨的四周,隱隱能看到,無數條經脈呈斑斕之色,儲存了海量的特殊屬性靈力。
很難想象,他到底屠殺了多少只妖獸,沐浴了多少靈血。
不久后,他離開這里。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他離開之后不到半個時辰。
一只只妖獸的尸體,或大或小,從上游沖擊而下。
尸體鋪滿了荒河河面,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恍若地獄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