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傾恢復意識的瞬間,冰冷的河水頓時從她的口鼻灌了進去。
寒意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出于求生的本能,元傾下意識掙扎了一下。
然而就在她動作的同時,那只按在她頭上的手猛地一個用力,竟是生生將她按了回去。
“以為自己姓元就真的是元家人了?元傾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元家收留的一條狗,只要我想,隨時都能弄死你!”
驀地,一道帶著譏諷的女聲響起。
與此同時,那只按著元傾的手突然又是一沉,似要將元傾溺死在水里。
“交給你處理,死活無所謂。”女人看著毫無反抗能力的元傾冷笑轉(zhuǎn)身。
她眼神輕蔑,甚至不愿多看元傾一眼,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開。
目送著女人坐上對面的車子離開,男人這才回過頭。
一雙眼睛朝著元傾身上打量過去的同時,臉上更是露出一抹貪婪的笑意。
半個身子都浸在水里。
元傾只覺得肺部一陣劇痛。
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對她下手?
她聽到了那個女人說的話,不過現(xiàn)在不是去想那些的時候。
元傾動了動身側(cè)的手腕,就在她準備掙脫的一瞬,就聽到那將她按進水里的男人突然一笑。
“別怕,大小姐‘好心’把你交給我,我又怎么能輕易讓你死了呢?聽說你還是個沒被碰過的,這次倒是便宜我了……”
光是聽到男人的聲音,元傾就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男人此時的嘴臉有多么的惡心。
男人說著,按著元傾的手緩緩松開了幾分。
而就在他準備把元傾從水里拉出來的一瞬,就見得水面上猛的冷光一閃。
一股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散開。
下一秒,本是按著元傾的男人甚至沒來得及發(fā)出一絲聲音,整個人就已經(jīng)朝著身后倒了下去。
元傾從水里站起來,看著倒在對面男人的尸體,眼底陡然生出一抹冷意。
她能夠以二十歲的年紀坐上帝國首席的位置,自然不會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對待想要害她的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元傾看向四周,確定了自己此時應該是在某處山里,不過這里顯然已經(jīng)被開發(fā)過了。
對面不遠處就有一條平坦的山路蜿蜒向前,而在她的身后,則是差點溺死她的那條河。
“環(huán)境不錯,人少地偏,真是殺人拋尸的好地點。”元傾冷笑一聲,隨即扯了扯貼在臉上的頭發(fā)。
周圍的環(huán)境陌生之中帶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不過那種氣息對她來說算不上陌生,而且在這樣的山里面有些怨氣存在也并不奇怪。
收回視線,元傾轉(zhuǎn)而低頭朝著自己看去。
幾乎在看到自己的一瞬,元傾就知道這一定不是她的身體。
眼前的這具身體瘦弱的好似竹竿,給人一種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錯覺,完全不能跟她原本的身材相比。
更何況她知道自己應該已經(jīng)死了,死在一場看似意外的天火里。
不出意外的話,恐怕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此時她站在這里,似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因為某種機緣而重生到了另外一副身體里!
元傾接受這個現(xiàn)實的同時,一道道屬于這副身體原主的記憶則是在她的腦中快速閃過。
元傾閉上眼睛,接收著那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幾分鐘后,元傾睜開眼睛,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沉冷。
沒想到這幅身體的原主竟然也叫元傾,元傾挑眉,也不知這是天意還是巧合。
元傾再次低頭朝著這幅身體看去,嘴角的笑意突然帶著幾分邪氣。
她心智強大,適應能力更是極強。
既然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她又怎么好去浪費?
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河水浸濕,此時貼在身上,一陣冷風襲來,冰冷的讓人忍不住哆嗦。
元傾咬牙掀開衣服的下擺,露出月要間的一塊皮膚。
不得不說,這幅身體雖然瘦弱,皮膚卻很好。
指尖落下的一瞬,就見得身側(cè)那一塊皮膚上竟是緩緩地浮現(xiàn)出一道暗紅色的符文。
元傾看著符文出現(xiàn),頓時松了口氣。
那道符文是印刻在她的魂體之上的契約符咒,只好它還在的話,就表示她還可以找到那個‘小東西’。
元傾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水,低聲喚道:“滾滾?”
喊了幾聲后,元傾仍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難道是又睡著了?”
放下衣擺,元傾決定先找個地方換身干凈的衣服再說。
轉(zhuǎn)過身,元傾朝著地上的那具尸體瞥過一眼,下一秒,就見她猛地抬起腿將男人的尸體踢進河里。
“這種垃圾還是不要在這里擋路的好。”
尸體入水,頓時發(fā)出一聲悶響。
而就在響聲落下的瞬間,就聽見不遠處的方向驀地傳來一陣聲響。
元傾聞聲轉(zhuǎn)身,就看到對面的山路上,兩輛車子正一前一后的朝著這邊靠近過來。
……
如果不是迫于無奈的話,韓飛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來找元傾那個廢物。
奈何江家人似乎鐵了心的要見到那個死丫頭才肯罷休,害得他還要受累來這里找人!
山路上,韓飛透過車窗正看見站在河邊的元傾,當即松了口氣。
他之前還擔心萬一找到的是元傾的尸體的話,要怎么回去跟先生交代。
“在那邊停下來,我看到她了!”
說著,韓飛當即拿出手機,快速的發(fā)了條消息出去。
車子在路口停下來,緊接著就見得韓飛在內(nèi)的幾個人由著車上走下來。
來到元傾跟前的瞬間,韓飛頓時臉色一沉。
他邁步上前,抬手間就朝著元傾的臉上揮了過去。
“死丫頭,不是說過不許亂跑的么,你把我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韓飛正在氣頭上,說話間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像平時那樣教訓她一下。
只是就在他揮出的手將要靠近到元傾的一瞬,韓飛的手腕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啊’的一聲慘叫過后,韓飛頓時朝著身后退開兩步。
“元傾你這個是死丫頭……你竟然敢……嘶……”痛意襲來,韓飛的額上頓時滲出一層冷汗。
他想不明白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元傾搞的鬼。
身后的幾人看到韓飛動作,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查看韓飛的情況。
而就在幾個人動作的同時,只覺得一陣莫名的寒意由著背后竄起,讓他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元傾抬起頭,臉上的冷意瞬間更濃。
面前的這個人,在原主的記憶中倒是印象深刻。
韓飛,元家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現(xiàn)在在元家手底下幫忙,對原主呼來喝去,打罵原主更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腦海中的記憶一一閃過,元傾上前。
“我什么?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對我大呼小叫?”
說完,元傾猛地抬起手,如同剛才韓飛那樣,一巴掌就朝著韓飛的臉上落了下去。
韓飛本就折了手腕,此時猛地又被元傾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巴掌。
身體頓時向后一傾,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落地的一瞬,韓飛的手機竟是從了口袋里掉落出來。
元傾走過去的同時,正瞥見未鎖的屏幕上顯示的消息。
“元家要你們幾個人帶我回去?很好,那走吧。”
正愁沒有地方落腳的元傾在明白韓飛幾個人的意圖后,臉上的笑意一瞬間變得詭譎。
坐在地上,韓飛驚訝的看著元傾動作。
在對上元傾那雙冷眸的瞬間,他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人會是那個膽小怕事的丫頭!
“你不是元傾,你是誰?”韓飛驀地大喊一聲,打死他也不愿意相信面前的這個一身威壓的丫頭會是元傾!
元傾正朝著對面車子停下的方向走去,驀地聽到韓飛大喊,轉(zhuǎn)過身的瞬間,眼中的寒意頓時更濃。
“我不是元傾,難道你是?”
韓飛仍舊不愿相信,他打算讓跟來的幾個同伴出手,卻發(fā)現(xiàn)那幾個人竟然主動朝著元傾的方向跟了過去。
其中兩個人竟然還十分殷勤的幫元傾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韓飛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他看著對面幾個人動作,已經(jīng)顧不上臉上跟手腕上的疼痛,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
元傾坐在車里,朝著對面的兩人輕笑,“還是普通人好控制些。”
說完,元傾落在身側(cè)的指尖輕輕一動,恍惚間,似有一道淡金色的符光從她的掌心之中竄出。
韓飛跌撞著靠近車子,在對上元傾冷眼的一瞬,本是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
這個元傾太不正常了,他要趕回去告訴先生才行!
不敢多嘴,韓飛撐著坐進車里,當即喊道:“還不快走!”
……
與此同時,元家。
客廳里,元疆還在跟江仲江老爺子寒暄。
說話間,就聽得元疆不經(jīng)意間提到了江老年紀最小的那個孫子。
一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孫子,江仲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
他的那個小孫子天資聰穎,乃是難得一遇的奇才,將來更是要繼承江家的不二人選。
每每被人問起,江仲的臉上皆是下意識的流露出喜色。
“我本以為江大師也會跟江家主同行,還想著終于可以見到江大師一面……”元疆說著臉上露出一抹失落。
坐在對面的江仲聽言則是暗暗挑眉。
連同坐在他身側(cè)的江家長孫江徹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那個弟弟哪里是沒來,只是在下車前突然嫌棄元家的氣息渾濁,不愿意進來罷了。
想到這點,爺孫兩個暗暗對視一眼,皆是沒有開口。
元家門外。
此時停靠在附近的某輛車里。
一身黑衣的青年輕靠在椅背上,狹長的眸子微微閉著。
驀地,車窗被人從里面打開,暖陽從窗外灑下的瞬間正落到青年那張堪比珠玉一般精致的俊臉上。
青年的皮膚很白,卻并不顯得病態(tài)。
暖陽灑下的一瞬,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