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自然是馬空群。
石勇和烏茶都是齊齊嘆氣,他們本以為可以見到主角傅紅雪出手,只是沒想到事到臨頭,這位萬馬堂堂主竟然叫住了自己的手下,高潮戛然而止,真是掃興。
九個人坐在巨大的長桌前,桌上都是佳肴美酒。
【馬空群道:“不知諸位可曾聽說過,關東馬刀,天下無雙!二十年前,武林中只知有神刀堂,不知有萬馬堂,但二十年后,武林中卻已只知有萬馬堂,不知有神刀堂。”
馬空群臉上笑容已消失不見,又沉默了很久,才長長嘆息了一聲,一字字緩緩道:“那只因神刀堂的人,已在十六年前死得干干凈凈!”
葉開問道:“卻不知神刀堂的人,又是如何死的?”
馬空群凝視著自己那只被人一刀削去四指的手,等他說完了,才一字字接著道:“神刀堂的每個人,都是萬馬堂的兄弟,每個人都被人一刀砍斷了頭顱,死在冰天雪地里,這一筆血債,十八年來萬馬堂中的弟兄未曾有一日忘卻!”】
馬空群嘴里冒出來一個神刀堂,石勇和烏茶都眉毛一挑。
前文已經說過萬馬堂兇案頻繁,堂主馬空群這才請了邊城不明來歷的武林人士,如今又提起二十年前的神刀堂血案,莫非,這其中存在著什么關系?
果然,只聽王秋實的下文已經講到。
【馬空群說完這番話,樂樂山已經醉倒在桌上,飛天蜘蛛沉默。
慕容明珠眼中有了酒意,突然大聲道:“幸虧這已是十八年前的舊案,在座的人,除了樂大先生外,十八年前,只不過是個孩子,哪有殺人的本事呢?”
花滿天忽然問道:“不知閣下是否已成了親?閣下若是和人有仇,等閣下老邁無力時,誰會去替閣下復仇?”
慕容明珠道:“當然是我的兒子。”
花滿天笑了笑,不再問下去。他已不必再問下去。
慕容明珠怔了半晌,勉強笑道:“閣下難道懷疑我們之中有人是那些兇手的后代?”
花滿天拒絕回答這句話——拒絕回答通常也是種回答。】
石勇和烏茶恍然大悟,他們已經預感到兩個主角說不定就是兇手,傅紅雪最有可能是兇手,畢竟他是刀客,而且明顯對萬馬堂不感冒,似乎抱著一種敵意;葉開也有可能,雖然葉開一直都是微笑,但也可能最是身手不凡,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象。
【云在天忽然道:“萬馬堂中,本有公犬二十一條,母犬十六條,共計三十八條;飼雞三百九十三只,平均每日產卵三百枚,每日食用肉雞約四十只,還不在此數。”
此時此刻,他居然像帳房里的管事一樣,報起流水帳來了。
葉開微笑道:“卻不知公雞有幾只?母雞有幾只?若是陰盛陽衰,相差太多,場主就該讓公雞多多進補才是,也免得影響母雞下蛋。”
云在天也笑了笑,忽然也沉下了臉,一字字道:“只怕是用不著了,此間的三十八條猛犬,三百九十三只雞,都已在一夜之間,死得干干凈凈。”
葉開皺了皺眉,道:“是怎么死的?”
云在天臉色更沉重,道:“被人一刀砍斷了脖子,身首異處而死。”】
石勇和烏茶面面相覷,滿臉想不通的表情,他們萬萬沒想到萬馬堂的兇殺案竟然是屠狗殺雞案,堂主馬空群很威風,三個手下公孫斷、花滿天、云在天也很威風,說了半天是個養殖場?或者是個市外郊區的屠宰場?當然,兩人也開始考慮這其中是不是蘊含著隱藏的意義。
石勇沉吟一會,說出一個成語:“雞犬不留!”
果然,王秋實的下文已經證實了他的說法。
【雞犬不留,永絕后患!
夜色中隱隱傳來馬嘶,更襯得萬馬堂中靜寂如死,秋風悲號,天地間似也充滿了陰森肅殺之意。邊城的秋夜,本就是常令人從心里一直冷到腳跟。
傅紅雪還是一直凝視著手里的刀,葉開卻在觀察著每個人。公孫斷不知何時,又開始不停的一大口、一大口喝著酒。花滿天已站起來,背負著雙手,在萬馬奔騰的壁畫前踱來踱去,腳步沉重得就像是抱著條幾百斤重的鐵鏈子。飛天蜘蛛臉色發白,仰著臉,看著屋頂出神;慕容明珠剛喝下去的酒,就似已化為冷汗流出;馬空群雖然還是不動聲色,還是端端正正、筆筆直直地坐在那里,就仿佛還是完全置身事外。可是他的一雙手,卻已赫然按入了桌面,竟已嵌在桌面里。】
《邊城浪子》第一場關東萬馬堂講到這里就結束了。
開局就是一場雞犬不留的兇殺案,石勇和烏茶都是頗感新奇,心里也在默默分析小說中每個人的行為,猜測真正的幕后兇手,相比《三少爺的劍》,這部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雙主角,而且兩個主角都是年輕人,性格涇渭分明,鮮明對比,這似乎在暗示瞎說在一定程度上會更熱血,同時,在熱血暴力的基礎上籠罩了一層迷霧,更是讓人忍不住探個究竟。
可惜,兩個主角并沒有展示自己的武功,這大概是最遺憾的了。
石勇烏茶兩人正遺憾,王秋實卻是起身道:“這部小說的劇情比較復雜,今天就說到這,以后一天一場。”
得!
老板越來越任性了!
兩人也是無奈,王秋實又想起什么道:“對了,我準備招個服務員,你們覺得怎么樣?”
石勇沒說話,烏茶已經舉手道:“老板,我有一個人選。”
“誰?”王秋實問道。
烏茶道:“胡蝶。”
蝴蝶?
王秋實和石勇面面相覷,兩個人眼神里都是滿滿的探尋:蝴蝶是誰?
烏茶見兩人的神態,這才明白自己說的太籠統,于是連忙解釋道:“就是天天跟在我身邊的那個,她叫胡蝶。”
王秋實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烏茶曾經順嘴提過一次,只不過自己沒有在意,小蜜就是胡蝶,胡蝶就是小蜜,自從烏茶每天都要來茶樓說書以后,那個小蜜也是每天都來,經常幫著王秋實端茶送水收拾茶樓,自己卻是把人家名字都忘了,真是不應該。
這個姑娘雖然有點拜金,但其他方面并沒有給王秋實留下不良印象。
考慮了一會兒,王秋實問道:“她愿不愿意來?你知道,工資肯定不高。”
烏茶大手一揮,無所謂的道:“她每天跟著我本來就是沒事情做,在茶樓當個臨時服務員肯定可以,我下午就給你帶過來。”
這個時候,烏茶終于顯現出了自己強勢霸道的一面。
王秋實默認,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并沒有覺得烏茶的行為有不妥,或者說確實有一點不妥但他并不會去自尋麻煩,充當正義使者指責烏茶維護女權,畢竟如果那個胡蝶真的愿意,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