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芝搖了搖腦袋，看到眼前這一幕，腦海還有些混沌。
不過她沒有愣神太久，拖著已經仿佛失去了懆控的身體，繼續前進著。
佛擋殺佛，魔擋誅魔。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顧靈芝瘦弱的身體之中，竟然會爆發這樣大的能量，她招數十分詭異，一個久經訓練的侍衛，居然擋不住她三招。
渾身上下的所有感覺好像在一瞬間消失了，她就好像被一個目的支撐著的行尸走肉。
她眼前一片血紅，好似已經失去了神智。
滿腦子顧靈芝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眼前那個死太監！
顧靈芝渾身緊繃，眼前卻霎那間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嗖嗖嗖……
就在這時，一連串的箭雨憑空出現，周圍想要上前幫忙的侍衛發出一聲聲的慘叫，全部倒在了血泊當中。
而顧靈芝身后，更是相繼倒下來兩人。
“別殺我，你別過來！”
面前有一個殺了人的女瘋子，墻壁上還站著一個好獵手，這一對在此時的配合，居然達到了空前的默契。
墨九霄舉著手中的弓箭，那上面的三支箭，對準了想要湊到顧靈芝面前的侍衛。
弓箭脫手而出，三個人剛剛揚起向著顧靈芝刺去的箭，卻猛然砸在地面。
顧靈芝僅存的一點意識，模模糊糊的看到兩個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但是她看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匕首刺進了一個人的身體。
眼前一片血紅。
失重的感覺襲來，顧靈芝感覺自己騰空而起，就像是飛起來了一般。
緊閉著的雙眼顫了顫，臉上，身上的血跡蹭臟了墨九霄的衣服，墨九霄皺了皺眉，一雙眸子里藏著無邊的冷意和煞氣。
“王……王爺，她不是那個……”
顧靈芝在軍營之中還算有名，見過她的人不在少數，再加上那張讓人難以忘懷的臉，被人一眼認出來也算正常。
“將這里收拾一遍，處理干凈，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末將遵命！”
墨九霄垂頭，看了一眼那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小丫鬟。
“將她埋了！”
立刻有手下的人行動。
原本留在這里的一百多人，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就全變成了尸體。
墨九霄冷著神色，懷中抱著已經失去意識的顧靈芝：“將這些尸體，都丟在不遠處的懸崖。”
“是！”
丟下懸崖，只會被過往的野獸分食，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
顧靈芝感覺自己坐在浮浮沉沉的小船上。
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世界只有黑暗一個顏色。
嘈雜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顧靈芝隱約聽到有人在交談。
“王爺，這位姑娘身上的傷口有了您的藥恢復的很好，不過那傷口被人抹了毒，怕是不易愈合。”
隨后傳來冰冷默然的回答聲：“嗯！”
“卑職已經將毒素穩住了，可要徹底清除，還需要好好想辦法。”
“去做！”
“卑職遵命！”
顧靈芝最后的記憶，還殘留在樹林當中，當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坐在一個簡陋軍帳中間的墨九霄時，瞬間呆住了。
她目光閃爍，以為是在做夢。
墨九霄見到她醒了，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停留在她臉頰上那道紅痕上。
那雙暗紫色的雙眸流光閃過，淡色的薄唇輕輕開合：“死了嗎？”
顧靈芝抓著被子，眼神警惕的看著他。
“抱歉了王爺，我命硬，還活著，對了這里是哪兒？”
“二十里外的九崗山。”
墨九霄起身，邁步走到床邊。
顧靈芝抿了抿唇角，“那個小丫頭呢？”
“死了！”墨九霄冷漠的說出這兩個字，眼神之中沒有錢絲毫情感。
顧靈芝聞言，眼底劃過一道傷感。
愧疚一瞬間將她淹沒，顧靈芝閉著眼，靠在床邊一言不發。
墨九霄最受不得她這般沉默的樣子，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硬是逼著她抬起頭來：“說，是誰打你的？”
顧靈芝無所謂的笑了笑：“反正人都死了，還追究這些干嘛？”
她誰也不信任，雖然這件事不是墨九霄的錯，可他也是罪魁禍首。
墨九霄的眼神深了深，那張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厲色。
“你中了毒，自己解決！”
顧靈芝一愣，忽然想起來什么。
那死太監沒想到留了一個后手，那時候她昏昏沉沉的，哪里能想到，小丫頭給她的傷藥里面，也被人摻了毒。
“不用王爺說，我也只能自己解決。”
指著這里的大夫，她估計只有等死的份。
不過她說完這句話，語氣突然平和起來，仰起頭凝視著男人微微蹙起的眉眼，忽然笑了笑：“這次，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墨九霄沒回答她的話，只是目光沉沉的瞧著她：“本王的東西被人碰了，你覺得本王會如何？”
顧靈芝呲之以鼻。
明明很受用她的感謝，還偏偏說的這么理所當然。
她垂下眸子，似笑非笑道：“原來王爺在意的是這個，既然如此，那我就將剛剛的話收回好了。”
墨九霄卻怒了，一把將她的臉頰捏住。
“感激是必須的，你要時刻記住，自己這條命，是本王撿回來的。”
顧靈芝眉眼靈動，忍笑忍的雙肩輕顫：“是，再次感謝王爺再造之恩。”
她剛說完，墨九霄就走到軍帳門口，對著外面的將士喝到：“回營！”
“是！”
足足有幾千將士立刻開始整理東西，剛到下午的時候，大隊人馬就已經開始起身回營。
顧靈芝還有些虛弱，躺在一輛比較舒適寬大的馬車里面。
窗戶的卷簾被落下，沒過一會兒，車簾被人掀開，墨九霄棄了馬，竟然坐在了她對面。
那雙暗紫色的眸子在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深情凝視的錯覺。
顧靈芝避開他的目光，疑惑的瞧著他：“王爺看我干什么？”
“難道本王不能看你？”
顧靈芝搖頭：“這倒不是，只是我有些好奇，軍營之中的奴婢不知道多少，何苦非要選中我？”
看著顧靈芝滿是疑惑的視線，墨九霄淡淡的彎了彎唇角：“你長得順眼！”
顧靈芝無言以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這張臉。
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張臉比她原來的還要精致好幾倍。
眉眼猶如丹青墨畫，再加上從小身份高貴，就連肌膚都是雪白無暇。
哪里是以前那個成天在草地上打滾的她能比的？
更何況，顧靈芝最沒想到的是墨九霄竟然是個顏控。
軍營距離這里看來不遠，因為剛天黑，軍隊就已經來到軍營外面。
得到消息，駐守營地的趙乾坤等人早就已經迎接了出來，大軍站在兩排，為首的趙乾坤臉色稍微有些變化。
顧靈芝躲在馬車上，偷偷的聽著那邊的談話。
墨九霄走在人群之前，趙乾坤給他行禮：“末將不負命令，一直堅守軍營，沒想到王爺這么早就回來了。”
墨九霄神色淡淡，只是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
顧靈芝目光之中劃過一道譏諷之色，明明已經從她這里知道了真相，卻沒想到墨九霄還是最在意自己的手下，根本對她發生這件事不管不問。
看來要報仇，還是要靠她自己。
趙乾坤眼神閃了閃，見到墨九霄要走，立刻飛快開口：“軍營之中發生了一件小事，末將想要提前和王爺稟報一下。”
“小事？”
墨九霄勒住韁繩，居高臨下的凝視著趙乾坤。
像是被窺探到了心中所想，趙乾坤倒吸了口涼氣，但是轉念想到顧靈芝這會兒可能已經死了，他膽子便大了起來。
“王爺，您軍帳之中那個奴婢跑了！”
“哦？”
墨九霄薄唇輕啟，只發出短短一個音節，臉上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趙乾坤心思一喜，知道墨九霄根本沒有將那個奴婢放在心上。
“末將安排人去抓，誰知道她竟然跑到不遠處的山上，從懸崖上掉了下去，怕是已經死了！”
墨九霄長眸輕輕瞇起：“尸體呢？”
趙乾坤一愣，不明白墨九霄沒事要尸體做什么：“不遠處那山十分險惡，末將以為，根本不值得安排將士下去尋找，避免犧牲，就沒有安排人。”
墨九霄收回視線，直接提起馬向著營帳之中走去。
趙乾坤背對著墨九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收拾一個女/奴，對他來說最簡單不過。
顧靈芝的馬車也跟了進去。
夜色繚繞，三軍將士手中拿著火把，卻將此地照耀的極為明亮。
主軍帳外面的空地上，站著足足有上千士兵，全部等著王爺訓話。
顧靈芝的馬車隨意停在人群后面，絲毫不起眼。
墨九霄此時已經下了馬，身后立刻有人向前稟報任務進展。
“王爺，昨晚抓到了幾個奸細，果然想要對糧草下手。”
墨九霄瞇了瞇眸子：“做的不錯，仔細審問！”
“是，王爺！”
幾個副將退下，三軍將士見到王爺還沒有下令退散，全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趙將軍！”
墨九霄突然發言，讓趙乾坤一愣。
他上前一步，站在眾人面前。
墨九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之前本王允許你和本王的女/奴打賭，如今，你輸了！”
沒想到墨九霄突然提起這件事，趙乾坤連忙說道：“末將自然認輸，可是如今那奴婢已經死了，末將深感遺憾。”
“死了？你說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