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夏坐在窗邊的搖椅上認真地想了很久才說道:“我不記得有什么地圖啊。”
卜吉再次走近說道:“您好好地想一想。這張地圖非常重要。埃洛肯一定經常把它帶在身邊。因為沒有那張圖的話,即使他完成了任務,也無法回到艾克庫莫利亞去。就因為如此……”
“不,從來沒有過什么地圖。”津夏斷然否定道:“我在埃洛肯大人身邊待了將近二十年,他的生活起居都是我在照料。如果是你說的那么重要的東西,至少在臨終前他會讓我為之保管或者毀掉。”
“說是地圖,也許并非紙質或者皮質,它也許會是一種不同的樣子。”卜吉說完用手指在津夏面前畫一個圈。
“我想起來了!”津夏猛然叫道:“那是顆銀色的圓珠,對不對?埃洛肯大人當年始終把它帶在身上,只有沐浴等極少的情況下才交給我,并囑托妥善保管。對于那個東西,他甚至比結婚戒指還要重視。”
“就是它了。”卜吉點點頭,問道:“現在它在您的手上?”
“沒有。”津夏搖了搖頭,“當年埃洛肯大人故去的時候,把那顆銀色的圓珠交給了他的摯友。不過后來那位朋友也莫名其妙的暴死。那顆圓珠的下落就不知道了,大概是被帶到了帝都洛加達吧?”
“呃!這么一來唯一的線索也……”卜吉沉吟了一會兒喃喃說道:“怪不得潘克洛夫也找不到它的下落。”
“可他們現在正往我們這來。我們費勒家族豈不是很無辜。”津夏苦笑著說道。
柏克羅忽然說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剛才談論的那個什么埃洛肯費勒,而這個家族也叫費勒。難道說這里的半精靈都是那個埃洛肯的后代?”
聽到這個問題津夏遲疑了許久才說道:“當年是我懷了埃洛肯大人的骨血來到這里,生下了一個男孩。呵呵,后來我強迫兒子娶了很多老婆,家族慢慢地才壯大起來。”
盡管過去了幾十年,津夏依然對埃洛肯如神明一般地敬重。因為假如沒有埃洛肯的栽培,她恐怕會淪為小偷、殺手甚至娼婦,結局定會是死在無人知曉的臭水溝里。當她得知埃洛肯的妻兒都死去,而他也要為潘克洛夫的野心殉葬的時候,便決心替他留下后代。當時的瘋狂舉動令她現在想起來依然有些難以置信,甚至能想起很多主動求歡的細節。
但卜吉并不知道現在津夏心中的情感。他想起當初剛希絲曾經說過,費勒家族的族長有十幾位妻子,自己還懷疑他是個大地主。想到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當年母親也是闖蕩大陸的優秀魔法師。她為什么會懷孕以后到恩耶村那樣的地方去,嫁給了只會打鐵的矮人迪姆老爹呢?她是否也和津夏一樣,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
想到這里卜吉渾身戰栗起來。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他為什么不出面,而是讓母親東躲西藏。津夏是為了躲避麥扎利恩帝國兔死狗烹的追殺才逃亡到了橙島,那么自己的母親到底在躲避誰或者什么?
“你還好吧?卜吉先生。”如果不是津夏說話卜吉還會一直想下去。他已經抓住了這個問題的一丁點答案,但還不太確定。津夏的話讓他打了個冷戰,剛才想到的那一丁點也都被打亂了。
只是些不靠譜的空想罷了。卜吉不再去想,問道:“您還有什么事么。”
津夏說道:“你剛才提到了從北方來的刺客們。他們身上會不會也帶著你說的那種地圖呢?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在這里阻擊他們,把那種銀色的圓珠搶過來不就可以了么。”
“也不一定。”卜吉伸手從挎包里摸出一個銀色的圓珠遞了過去,“它叫‘傳音魔球’,是潘克洛夫的一樣發明。在我剛學習煉金術的時候,就嘗試著調制出了一個。通過它的確可以聯絡到潘克洛夫,但并不能確定他的具體位置。我懷疑有些圓珠雖然在外觀上和這個一模一樣,但功能更加強大。比如埃洛肯手里當年的那個,就是更強大的版本。”
津夏拿過來左看右看,都覺得卜吉的這只與當年埃洛肯手里的那只沒什么不同。
柏克羅在旁邊說道:“雖然那些人拿著帶地圖的傳音球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啊。卜吉,我看我們還是留下來干掉那些刺客比較好吧。不然的話也沒有其他事干不是么。”
“你這好戰的家伙。”卜吉內心里是不愿這么早就和潘克洛夫的人交手的。如果是蘇佛洛斯來的話,不一定誰又會被他的扎拉齊魯殺害。眼下塔格羅爾的靈魂還在他的里世界里游蕩呢,他可不想讓這樣的情形再增加了。
但就像柏克羅所言,那些刺客身上帶著有地圖的傳音球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如果能消滅了刺客,也算是賣給費勒家族一個人情。以后精靈帝國想要控制大陸東部航路的話,橙島上費勒家族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這里他對津夏說道:“這件事上我還是要聽您的意見。您是認為在這里阻擊那些刺客比較好,還是默默撤退才是上策?如果需要人手的話,我和柏克羅愿意幫忙。”
津夏微微頷首:“我也不想放過那些鬼祟之輩。但為了以防萬一,家族中孩子和女人還是要盡快轉移的。”
“這我們知道。那么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恐怕就要叨擾了。”卜吉對津夏施禮道。
“歡迎歡迎。聽波爾金說,你也是個魔法銃高手。那么不如我們找機會切磋一下,相互促進一下銃術如何?”說著津夏饒有興致地站起身來。
“呵呵,會讓您見笑的。”卜吉知道眼前這個老婦人可是有著比自己年紀還大一倍的魔法銃使用經驗。跟人家過招對自己只有好處,多學些本領才是實在的。
“別怪我這個老婆子多嘴就好,”津夏說完站起身來,看著卜吉的眼睛仿佛綻放出光芒,“最后一個問題:你們為何要找那份地圖呢?難不成是……”
“是的。我們要去艾克庫莫利亞。去那里找潘克洛夫。”卜吉迎上了津夏的目光,自信的說道。
“真是這樣啊。”津夏偏過頭去,喃喃說道:“真是有膽量的年輕人啊。也許我再年輕五十歲的話,也會和你們一起去的吧。”
帝都洛加達。林琴家族府邸。
夜已深。書房內卻燈火通明。埃澤基爾坐在書案后面,看著眼前的六名活力四射的青年。“真沒想到一個月之內你們就通關了第一區。真是不錯的成績。怎么樣,明天晚上要向第二區挑戰嗎?”
“我們已經完全認清了自身的優點和缺點,并且配合也越來越熟練了。只要給我們時間,就算是通關全部的三十層也是可能的。”哈克萊信心滿滿地說道。
“是嗎?”埃澤基爾笑了,“我可以提前告訴你,最后五層的守護者可是有著不弱于我的實力。你們想挑戰那些怪物的話恐怕還要再過十幾年吧。”
剛才還躍躍欲試的年輕人們聽到這話立刻都收斂了顏色。埃澤基爾那可是劍圣的級別。讓他們挑戰劍圣?就是再過十幾年怕是也早了點。其他人都閉上了嘴巴,只有哈克萊不服氣的說道:“皇宮下面怎么會有那樣的怪物。是不是太夸張了呀。”
“不夸張。這就是煉金術的力量啊。”埃澤基爾微笑地看著哈克萊。這些人中收獲最大的恐怕就是這個擅長光明魔法的小伙子了。一個月之內他已經成功地將所掌握的斑雜魔法全部拋棄,完全轉型為專業治療的僧侶。這讓他在團隊內的作用和地位大大提高。
“您說得對,埃澤基爾大人。”費希爾說話了:“我們一定遵照您的教誨循序漸進提高實力,不會急于求成。但這個藏寶秘境還真是個適合修煉的好地方。雖然每天晚上只有幾個小時的修煉時間,給我的感覺卻是比之前幾年提高的戰力都多。”
“在實戰中提高才是最快的。”賽琳娜的話簡潔明快。
“除了實戰,在學院的理論學習也不能放下。尤其是普拉希特,一個月以來學到了不少東西吧?”埃澤基爾說著看向普拉希特。
見問到自己,普拉希特似乎有點緊張:“是。很多戰斗理論我都是第一次接觸。尤其是團隊戰斗的陣型,各個戰斗單元之間的配合、掩護、協調,這些都讓我大開眼界。”
“嗯。”埃澤基爾對他的回答也算滿意,重重地點頭。
“爸爸,那明天我們就可以去第二區挑戰了吧?”一直都沒說話的艾莉婭插言道。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要小心一點,第二區的守護者要比第一區強了很多。對了,第一區有很多的寶物,如盔甲、兵器還有魔法道具什么的,都是市面上買不到的珍品。你們可以每個人挑選三樣使用哦。”
“嗯,我們都選好了。只有普拉希特……”艾莉婭說著看向普拉希特,“他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不要。”
“只是沒找到稱手的兵器罷了。至于防具,都不如我身上穿的這件袍子好。”普拉希特趕忙解釋道。他穿的黑色長袍是霍梅麗絲親手調制的,論防御能力甚至要超過很多甲胄,而且還附帶了很多屬性加成和特殊效果。
身為武具調制大師的霍梅麗絲為兒子制作的防具怎么會差?這件長袍不但性能優良,而且外觀上還附帶著精靈族特殊的美感,造型優雅別致。除了顏色是不引人注目的黑色,其他方面無不處處散發著卓越的藝術氣息。
“原來如此。”埃澤基爾沉吟道:“好像你特別執著于長棍是吧?可惜的是整個寶物庫里似乎并無這種兵器呢。”
普拉希特倒是毫無沮喪,“那就先保持這樣吧。說不定后面有我需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