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捷貝爾丹下起了細雨,朦朦朧朧整座城市比以往安靜了些。
就要立春了,萬物復(fù)蘇,氣溫也有些回升。
安達巫師走了,在清晨,消失在雨幕中。
格斯三人坐在桌前,一夜未睡的他們,看著安達巫師漸行漸遠,一夜的時間,安達巫師拉著他們?nèi)耍v了整整一夜馬薩帝國建國史。
安達巫師對馬薩帝國有發(fā)自內(nèi)心的歸屬感,而伊芙和比伯也都有些動容,就差跪倒在馬薩帝國的旗幟下。
只有格斯愣愣云游,但兩人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給安達巫師帶來了巨大的滿足感,這一晚,安達巫師露出了自己話癆的潛質(zhì)。
伊芙接過了他父親的爵位,而且從子爵升到了伯爵,這是當今菲利斯堡大帝親自批準的。
伯爵,亦然躋身于帝國上層。
“哈---我去睡會了。”
比伯仰天打著哈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回了房間。
剛才安達巫師在的時候,兩人一個比一個興奮,在安達巫師激昂的語言中,雙眼赤紅,安達巫師剛剛離開,兩人就立馬萎靡,不如當初。
格斯望著伊芙疲倦的臉龐,關(guān)切道:“你也去休息吧。”
伊芙伸手在格斯虛抓,嘻嘻一笑,也轉(zhuǎn)身離去。
整個酒館,只余下格斯一人。
空蕩的冷氣彌漫,格斯覺得臉上有些干燥,緩步走出酒館,雨水打在臉上,有些涼。
片刻之后,格斯雙手擦了擦臉龐,白凈的皮膚沒沾任何灰塵,發(fā)絲上凝結(jié)出一滴滴細小的水珠,
小雨漸停,晨光微露。
格斯抬出一張椅子,舒服的躺在上面,微閉眼睛。
·······
午光漸漸落下,格斯哼著小曲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道影子遮住了自己,遮住了陽光,帶來了一絲寒冷。
“你擋著路了。”
聲音很冷,比之前安達巫師的聲音還冷,雖然現(xiàn)在安達巫師的聲音充滿了火熱。
那種感覺,如蒼穹之上的高寒。
讓人的靈魂顫抖,可格斯恍如沒有靈魂,不為之所動。
那人很生氣,伸腳踢了踢格斯,手上中拐杖一樣的東西,捅了捅格斯的肚子。
很過分,格斯有些生氣。
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擾別人睡覺,盡然自己沒有睡下。
格斯喜歡睡覺,但是不敢睡覺,現(xiàn)在讓人放松的事情,只有半躺著養(yǎng)神。
格斯沒有動,只是轉(zhuǎn)了個身,努了努嘴,半趴著悠閑的甩著雙腿,很輕松。格斯醒了,這是表明他的態(tài)度。
“喂,你有沒有禮貌?”
禮貌,這個詞,格斯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在幾天前,格斯剛剛進行了一次原始恢復(fù)。
至于生活常識,格斯也只記得一些最簡單的動作。
格斯依舊沒有出聲。
椅子邊就是空曠的道路,至于堵路,只有自己堵自己。
酒館的大門大開著,就在格斯身后。
“這家店是你的?”
惱怒的聲音再次響起,很刺耳。
格斯笑了笑,這不是剛才那個人,這語氣,充滿了仆人的諷刺和炫耀。
格斯依舊沒有出聲。
“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店鋪。”
這聲音讓人感到厭惡,可他好像平日囂張慣了,依舊喋喋不休,一些行人遠遠望著,越聚越多。
直到整個道路真的被堵死。
引來了巡邏衛(wèi)兵。
安達巫師來過這里,這些人見過,也知道這里有巫師學(xué)徒,身份高貴,他們自然不敢打擾。可是仆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讓他們進退兩難。
這兩人來自帝國艾文家族,位高權(quán)重,帝國政權(quán)中,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巫師世界中,也有他們的身影,勢力之大,不是這些衛(wèi)兵可以得罪的。
至于這事情,不是他們可以處理的,要報告巫靈軍,他們所做的,只有驅(qū)散聚集的人群。
巫靈軍,是馬薩帝國專門用來處理城市中巫師之間發(fā)生矛盾的機構(gòu)。
格斯依舊沒有動。
可門外的動靜,吵醒了比伯和伊芙,兩人齊齊站在酒館門口,平靜的看著格斯身前的兩人。
比伯擼了擼袖子,氣沖沖的站在格斯面前,氣勢之勝,再加上體型,讓人不能忽視。
那人挑了挑眉看了眼比伯,冷哼一聲,驕橫的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平日沒有人敢和她理論,甚至于,看到自己,都會繞路走。
捷貝爾丹,剛出門,就遇到這事,很好玩。
格斯也察覺到了伊芙兩人,睜開眼,敲了敲椅子,捏了捏嗓子,伊芙了然,轉(zhuǎn)身端了一壺茶出來,遞給格斯。
春風(fēng)微拂,格斯的衣袍輕蕩。
夕陽偏西,格斯終于睜開眼睛,端著茶壺,溫?zé)岬牟杷鬟M嗓子,愜意的很。
遞給伊芙,雙手放在胸前,格斯終于打量起身前的人。
衣袍,很白,一塵不染,如出塵白云,只是格斯詫異的是,竟然留有一副短發(fā),在九極大陸,很少有女子留短發(fā)。
而且,格斯覺得很可愛,是的,很可愛。
至于女子身后的仆人,格斯直接忽略。
“你擋路了。”
短發(fā)少女再次出聲,空靈無塵,雪山白蓮。
格斯笑了笑,動了動手指,指了指身邊的空路。
“我只走正門。”
女子皺了皺眉,良久,才說出了話。
仆人站在女子身后,殷勤的笑著。
“這不是正門么?”
酒館只有一個門,就是格斯身邊的大門,正門不就是這個么?
“是。可……”
女子歪著腦袋想了想,突然覺著這個動作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立馬正過頭,清了清嗓子道:“你要讓路。”
“憑什么。”
伊芙嬌喝一聲,這女子也太霸道了,憑什么她走路,要讓別人走路。
在伊芙小小的世界里,不能理解。
很不能理解。
格斯依舊沒有動,看著眼前的少女,這人,腦子有病,好像,比自己還嚴重點。
“艾文家族,從不會讓路,從不會低頭。”
仆人出聲了,高傲的頭顱仰著,細小的三角眼閃著詭異的光。
狐假虎威,是他的職責(zé),他也清楚短發(fā)少女身后的力量,自然樂的神氣一把。
格斯抬起眼睛,掃了仆人一眼。
只是掃了一眼。
“大門朝外,想進就進。”
言下之意,自然明朗,不想進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