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米很近,不過對于力竭的四人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當(dāng)四人平靜的站在邊界的時候,格爾瑪利爪已經(jīng)轟到了身前。
不出意外,站在最前方的格斯如秋葉飄零,倒飛出幾丈,不過幸運的是地上厚厚的積雪并沒有格斯造成第二次傷害,吐出幾口血,擦擦嘴角,格斯拍拍胸口殘破的巫袍,拄著巫杖又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伊芙焦急的望著格斯,可被艾森娜死死拉著。科爾巴哈也只得眼觀鼻,愣愣的站在那里,沒辦法,這是格斯早就吩咐好的,容不得他不服從。
格爾瑪殘忍的笑了,望著格斯那搖搖晃晃的身子,他從沒有今天這樣歡快過,在邊疆受得氣,全部融入利爪之中。
錮著格斯的脖子,高高舉起,利爪的力氣不斷增加,看著手中憋得通紅的臉龐,嘿嘿一笑,蹂躪著狠狠往地上一拋,下一刻,高高躍起,三丈高的身體死死壓在格斯背上。
“噗·····”
格斯緊要牙關(guān),這才強忍住下一口就要噴出的鮮血,藍色雙瞳變得血紅,頭顱貼在沙碩上,汗水裹著泥土,大力的喘著粗氣,每次呼吸胸腔就似要裂開一般,不多時,鼻前竟變得光滑無比。
此刻格爾瑪卻不急了,細細的打量著面前三人,能成為血巫身邊的護衛(wèi),腦子自然比平常夜叉好使很多。
他很渴望能捏碎這四人的頭顱,不過想著就要降臨的祖先,而地牢里存活的血奴已經(jīng)不多,這四人能走出雪色世界,她們身上的血液定不是地牢里的那幾個普通人可比的。雖說先祖降臨需求的血液很苛刻,可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時刻,多做些準備也是好的。
龐大的利爪摸著下巴,呲牙低吼一聲,抓起四人就沖向夜叉部落。
路途顛簸,格斯和科爾巴哈被格爾瑪抓在同一只手中,格斯強忍著絞痛的身體,精神恍惚的把夜叉身后走過的路線印在腦中,看樣子暫時是死不掉了,既然能活著,格斯自然要準備好撤退的路線。
兩年前夜叉就下山掠奪人口,到現(xiàn)在還沒變。格斯苦笑著,剛進來就被夜叉捉走,想想,唯一的好處便是省了再尋找夜叉部落的時間。只是可惜用了十幾天的時間才勉強走出雪海,沒曾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要進下一個虎口。
“大······大人,小的骨頭都要斷了。”
“你別說話,我他媽早斷了。”
“······”
格斯的目光貪婪的望著周圍,現(xiàn)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全身上下只有脖子還能動彈,至于胸腔,格斯感受著從那里傳來的疼痛,估摸著應(yīng)該全碎了。
胸口的巫力源閃著微弱的綠光,幸好體內(nèi)還殘存著巫力,倒是夠修復(fù)好身體的能量,只要恢復(fù)好傷勢,格斯有信心再逃出來,野蠻人之所以為野蠻人,就是沒有腦子,別看腦袋挺大,不過據(jù)傳聞,腦殼里的腦子只不過拳頭大小,完全不成比例。
要不然萬年前也不會那么慘,北疆六十多族,在人族前硬是沒有還手的余地,到了現(xiàn)在,上天垂憐,送給了他們一個天然屏障,不然少了幽冥山脈和惡劣天氣,估計早被人族推平了。
格爾瑪速度很快,完美的釋放著雙腿給他帶來的雄厚力量,沒有了積雪覆蓋,隨著奔跑,帶起了大片灰塵,科爾巴哈早已經(jīng)閉上眼睛,舒服的打起了哈欠,他身披盔甲,從利爪上傳來的力道還不足以傷害他,不過格斯就苦逼了,不能閉眼不說,利爪上不平穩(wěn)的力道會讓他胸前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骨骼再次粉碎。
格斯低聲哼哼著,不時就拿腦袋在科爾巴哈身上擦拭幾下,灰塵漫天,眼睛總是脆弱的,從一開始,格斯眼中的淚花就沒停下來過。
北疆無夜,全天都是白晝,但即便這樣,陽光里的暖意也都被北疆的妖風(fēng)吹得一干二凈。
速度慢了,格斯費力的伸長了腦袋,別過利爪用眼角余光繼續(xù)打量著四周的場景,這里和其余北疆沒有什么二樣,但是多了許多密密麻麻的黑洞,而且地洞的中央,豎立著幾根血紅的大柱子。
風(fēng)沙太大,格斯只是寥寥觀察了下大致情況,也就縮了過來,至于柱子長得如何,格斯則未太過于注意。
格爾瑪未停留,直撲東方而去。
“嗷····嗷···嗷···嗷·····”
望見葛麻走出了地洞,格爾瑪直接匍匐在地上,格斯四人全部脫落而下,重重摔下,這次沒有了積雪的幫助,格斯臉一黑,好不容意長出來的肋骨又他媽斷了。
如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不是格斯不想動,而是全身肋骨全斷,實在是沒有那個力氣。
伊芙三人雖比格斯的情況好點,可全身的力氣隨著這次長途顛簸,也都揮灑殆盡,而且兩張原本白皙小臉被黑黝黝的灰塵沾滿,再加上那枯燥混亂的頭發(fā)遮面,真像是行乞兒,全沒了往常的靈韻。
“嗷····嗷····嗷····嗷····嗷·····”
格爾瑪跪在地上,格斯聽著那像是宰豬時發(fā)出的聲音,雖不知他在說什么,但看著他那一臉虔誠興奮的樣子,應(yīng)該是受了到某種程度的表揚。
葛麻背負雙手,輕巧的蹲在格斯身邊,那張干枯的臉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沙啞道:“小子,我記得你。”
格斯沒見過鬼,此刻望著葛麻的樣子,卻覺得世間有鬼,肯定就是這個樣子,干枯的身子,萎縮的四肢,頭頂上稀疏的頭發(fā),那兩眼之上的眉毛早就掉光了,一身麻衣空蕩蕩的掛在身上,那雙渾濁的眼睛深陷在眼窩中,若不是葛麻開口,格斯定不能和兩年前蝶衣花地里的那位老朽聯(lián)系在一起。
“好巧。”
格斯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個笑臉,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先把禮做到,現(xiàn)在是己方陷入困境,犯不著斗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格斯還是懂的。
“確實挺巧。”葛麻站起身,擺擺手,“送進地牢,過兩天放血。”
“嗷······”
格爾瑪恭敬的送葛麻進入地穴,可以看得出,他高興的把格斯四人扛在肩上,蹦蹦跳跳著向地牢走去,只是這樣倒是苦了肩上的人,只覺得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震得四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路過中央那幾根血柱時,還算平靜的格斯臉色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