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穴,格斯彷徨著瞥了眼格爾瑪,招招手,格爾瑪很通人性的半跪在格斯身前,可縱是如此,三丈高的格爾瑪也超過格斯很多。
“嗷嗷嗷····”
格爾瑪比劃著很努力的想讓格斯聽清,但是那神經一樣的語言最后徹底把兩人劃開,再者,格斯心里也絕望了,看來地牢中的那句話應該是葛麻現教給他的。
從這里套不出話,也就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必要,拍拍格爾瑪那龐大的身軀,自己迎風走向了地牢,和這家伙在一個格斯怕自己會變傻。
這次,格爾瑪沒有跟來。
確實如葛麻所言,部落里再沒有任何人阻礙格斯的腳步,就算是格斯走到八根血柱前,實則暗中觀察格斯的格爾瑪也只是有些緊張,沒有發生暴然出手的事情。
八根血柱,依次排開,組合成很奇怪的圖形,大概像個三叉戟,可怎么看都像是被人隨意插進去的,格斯蹲下,盯著血柱的根部,松軟的沙石讓血柱有些晃動,根部很淺,格斯約摸著只有三指。
這么淺的沙坑怎么能抵擋的住北疆妖風,格斯想著,索性直接坐在血柱前,雙手快速扒開血柱周圍的沙土,三四下,整個血柱就裸露在眼前,沒有了沙土的保護按理說應該隨風倒下,可詭異的是血柱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豎立著,繼續搖搖晃晃好似對格斯的莫大恥笑。
“娘的······”
格斯雙手用力猛推,可血柱就在觸碰格斯手掌的那一刻,血芒乍現,格斯順風倒飛而去,體內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巫力全被血柱吸了去,就這瞬間,格斯還來不及反應,滾了幾個跟頭隨后重重趴在地上,滿嘴砂礫。
“呸·····呸····”
吐出嘴里的沙粒,朝著血柱狠狠吐了幾口,乏力的躺在地上沒再起身,力量伴隨著巫力一同被血柱吸了去,這血柱就是個無底洞,好像怎么填也不會填滿。
格斯回憶著剛才接觸血柱那瞬間的感受,就像是小白兔進了大灰狼的圈套,渺小悚然的體驗讓格斯提不起反抗的念頭,這血柱,就像是連接了另一個世界,而格斯在它面前連蚍蜉都稱不上,充其量是一粒灰塵。
閉著眼睛苦苦冥想,這柱子究竟是什么要讓葛麻低頭求自己,部落的祭壇肯定有些隱秘,但這東西說來也不稀少,北疆六十四族差不多每個部落都有供奉的祭壇,只是按葛麻所說,難不成還會有人跑到北疆來專門對付這幾根破柱子不成?從胸膛掏出那張破舊的圖紙,放在眼前比了又比,漸漸地,整個天地宛如罩子把格斯蓋在了下方,血色徘徊在身體四周,那八根木柱雕刻而成的法師之光在顫抖,最后天崩地裂整個北疆被黑云籠罩,從未經歷過黑夜的北疆這一刻風云乍起,震裂蒼穹。
“嗷嗷嗷····”
格爾瑪一陣亂吼把格斯從幻想中拉了出來,竟然露出關切的模樣貼在格斯臉旁,拳頭大的眼珠子忽閃著,滿身腥味直竄進格斯的鼻腔。
“啊···欠”
猛地噴嚏全部噴在了格爾瑪的眼睛里,嗷叫幾聲閃道拼命的撓著眼睛,格斯揉揉鼻子,哀嘆著收起畫冊,法師之光,地獄之門,原本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非得搞得讓人摸不到頭腦。
砸咂嘴,心中暗道這鬼地方法師之光應該幾率很小,只是地獄之門下會埋著什么東西。
血柱下埋著東西,這讓格斯想起一個可能,那個瘦的跟鬼樣的家伙不會是想從別的空間招魂吧。
九極大陸外伴生著無數獨立空間,或大或小,有些空間聽說還孕育了生命,當然,格斯沒有親眼見過,這些全是在術館從書典上知曉的。當時格斯還打算找個空間,就這樣和伊芙無憂無慮的渡過余生。
現在看來,全是妄想。
“哎,傻大個,這幾根柱子你們是想用來做什么?”
不會說人語的夜叉卻聽得懂格斯的意思,也明白格斯聽不懂他說的話這次沒再吼叫,猛然站立,雙爪拍著胸膛,頭頂火焰滋滋作響,雙腿跨立,兇狠的怒視格斯。
“你說,這是跳大神用的東西?”
“嗷嗷·····”
“嗯,這是你們祈禱的地方?”
“嗷嗷······”
格爾瑪再次急切的搖著頭,格斯用瞇成一條縫的眼睛看向發急的格爾瑪,隨口道:“你們要召喚法神?”
“嗷····嗷······”
聲音頻率變了,格斯心微沉,看來那家伙真的要召喚什么東西,凝視著那八根在風中矗立的血柱,向地牢走去。
愛召喚什么就召喚什么吧,就算召喚出來夜叉的老祖宗也和自己沒有關系,九極大陸從不缺少力挽狂瀾之人,從之前和葛麻的交談中得知好像會有人干擾,不然葛麻也不會抓壯丁找到自己頭上。
亂吧,越亂越好,趁亂格斯才有信心把四人帶出去。
地牢守衛見到格斯態度明顯發生了改變,那一人多粗的棒槌立在兩邊,殷勤的幫格斯拉開了大門,其中一個還不停點頭哈腰,于人類相比別無二樣。看來風俗不論在何處都是通行的。
格斯向兩人揮揮手,含笑走下了地牢,隨著牢門放下,剛出現的幾片亮光重新被黑暗吞噬,見格斯走來,伊芙慌忙走過去,小心的拍去格斯身上的塵土,有些擔憂的問道:“他找你有什么事?”
“要我幫他守好那幾根破柱子。”
對于四人,格斯自不會欺瞞他們,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這件事的過程。四人聽完靜寂無聲,這事怎么抉擇?不去他們死,去了或會給大陸帶來一場浩劫,他們五人定少不了被人唾棄。
萬年前祖先如驅狗一般趕走了野蠻人,到現在要他們淪為野蠻人的奴隸怎么能甘心,格斯透過黑暗盯著伊芙蒼白的臉龐,他知道這丫頭此刻在想著什么。
揉過青絲,格斯打破了寧靜:“我只要你活著,別的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