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我又賴著爹爹,要他陪我睡。
本來自我記事起,爹爹從來都沒有和我一起睡過。一方面的原因當然是我接受不了自己兩世加起來三十多歲的留守婦女跟一個三十多歲,滿是陽剛氣息地男人躺在一起。
雖然他是我爹爹,可是想著就覺得別扭,我本人還是挺保守的。
不過,今天情形不同,爹爹每天忙里忙外,看著他憔悴的樣子,實在很是不忍心。不纏著他睡一會,他肯定在我睡著之后又要去忙別的事兒!
我靜靜地躺在爹爹的懷里,這懷里很是溫暖舒適,不同于娘親的懷抱,更讓人安心。
爹爹躺下一會兒便睡著了,呼吸卻很深,該是累極了。
我因為睡了好久的原因,這會兒怎么也睡不著,只是覺得全身有些無力。
腦海中滿是爹爹吃飯時跟我說的話。
我才知道我高燒了三天,那三天你水和藥點滴不能進,只好每天定時給我扎針,刺激我的神經,讓我慢慢恢復知覺。
后來燒突然就退了,也能喝一些藥,就是醒不來,這一過就是五六天。
我自己無法切身體會這幾天爹爹娘親的擔驚受怕,可是只要一想到以前娘親爹爹為我病情擔憂的神情,我的心就泛著酸,泛著疼。
沒錯!我的這個病是出身就有的,很多人都知道,我一出生就發燒,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我肯定養不活的時候,爹爹娘親到處尋醫問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我,而且這好像也是爹爹娘親至今不再要孩子的一個原因。
可是,讓我感受最深的確是爹爹剛才臨睡時,紅著雙眼,卻是發自內心的笑著,親了一下我的額頭,說我的寶貝也知道心疼爹爹了!
我覺得,是不是我以前的表現地太沒心沒肺了!
傍晚的時候,娘親醒來就來我的房里了,見我醒了,頓時笑了,眼淚也一下子如同泉涌,有些呆的看著我。
我忍住淚意,朝娘親咧嘴笑笑,還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娘親見此,站著沒動,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眼里滿是難掩的激動。
我輕手輕腳的從爹爹懷里溜出來,爹爹睡得深,一點也沒有被驚動。
我拉著還在激動中的娘親往屋外走去,剛走到剛走到門口。
就被娘親一下子從后面抱住啦!娘親眼里掛著淚,笑著說道,“你這個壞丫頭,知道娘親跟爹爹多擔心你嗎?”
我也順勢摟著娘親說道,“小絮知道錯啦,小絮以后再也不敢這樣啦。”
可是娘親還是緊緊的摟著我,一點也不肯松開,說道,“我一點也不相信你,你這個壞丫頭,就知道讓爹爹娘親傷心。”
娘親的語氣聽著特別像撒嬌,這倒讓我很是意外,雖說娘親也才二十多歲,可是他一向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灑脫瀟灑的個性,實在很難讓我很和現在眼前這個正在和一個十二歲小孩撒嬌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于是我只好忍俊不禁的安慰著娘親,安撫了好一會兒,她這才跟著我在院子里的桌邊坐下,但還是不肯松開我,這讓我簡直哭笑不得。
與娘親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仍然摟著娘親,娘親靠在我的身上,我倆就這樣相互的抱著,似乎有一種不管今夕何朝的意味。
爹爹推門出來時,我倆還緊緊的抱著,爹爹咳了一聲,我倆仍然不為所動。爹爹無奈的笑了,走向我們。
“我差點還以為我養了兩個閨女,你一個做娘親的還要向女兒撒嬌,真是越活越回去啦!”
娘親哼哼著,說道,“就活回去又怎么了?又不是向你撒嬌!”
爹爹聽了,有些委屈了笑啦!似乎沒想到一出來就點著了小火炮。
我心里一陣樂,說道,“爹爹,你不知道嗎?有句話說,撒嬌的女人最好命。”
爹爹笑了,臉上雖有胡茬,卻仍然掩蓋不住他的俊逸,這一笑,在我眼里,好像又英俊的不少。“好好好,我不說就是。”
娘親又哼了一聲,把我摟得更緊。我和爹爹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看來有的人不僅是想向女兒撒嬌,還生怕別人搶了她的女兒。
爹爹陪我們坐好一會兒,直到后來有人來向他稟報一些事情,他猶豫了一下。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娘親,對沁姑姑吩咐了幾句,然后對我吩咐道,
“你年輕的身體也很虛弱,小絮你要好好陪著你娘親,爹爹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去處理。一會兒飯菜端來了,你陪著娘親吃一點,喝了藥又去躺著吧。不要在外面吹太久的風!”
我點點頭,向爹爹做好了保證。爹爹這才離開。
爹爹走后,我按照爹爹的吩咐,陪著娘親吃了一些飯,喝了藥就去睡了。
爹爹直到晚上要到吃飯的時候才回來。娘親的精神好了很多,也不太像下午那憂郁的神情,我自覺地撿這話題,桌上又有幾分往日的活躍。
我在心里暗嘆道,娘親還真是一個寶,以前老聽別人說,女人一會兒一個樣,最難琢磨。
我那時候還認為,這是一種對女性的歧視啊!現在看看娘親這樣子,簡直不同意這句話都不行。
娘親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個女巾幗,做事果敢英勇,頗有男兒風范。
可是在家里,有經常會像一個小姑娘一樣,不滿的時候會嘟著嘴,害羞的時候會臉紅,高興的時候神采飛揚,低落的時候就像泄了氣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