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吐的動作相當熟練,很快就把胃里的異物吐個差不多。
抽過毛巾擦拭嘴角時,她透過鏡子看到了房間里男人的眼睛,他居然在打量她!
那是一雙什么樣的眼睛?
沈言諾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反正像是她小時候看到過的貓眼石一樣璀亮還深不見底。
這個男人就是陳惠心目中頂級的金龜婿,也是沈嬌嬌犯花癡的對象,既然原主因為這個男人把命都送了,她又假借她的身體重生了,那就很有必要借著他,先惡心一下陳惠和沈嬌嬌。
就算是活了兩世,沈言諾的靈魂也不是個開放的靈魂,她不會真的去和那個叫慕璟恒的男人發生什么,而是……
她假裝沒看到男人的眼神,反手關上衛生間門,然后尋找可以寫字的東西,找了一圈,她就失望了,這很明顯是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
男人的衛生間干凈整潔,除了日常用品,基本看不到多余的東西,更不要說沈言諾想找支口紅或者眉筆。
快速翻了一圈,沒找到任何可以寫字的東西,沈言諾沒再浪費時間去找第二遍,腦子轉得飛快,她很快做了另外一個決定。
一分鐘后,樓上有一張寫著字的衛生紙,從只能打開一條指縫的窗戶朝樓下飄去。
沈言諾透過那條縫,看到有人把紙撿起后,才暗暗松了口氣,放下馬桶蓋,坐在上面靜靜等著。
不是她虛弱,而是這具身體本來的體質實在是太差,她不過是劃破了手指的皮,擠出一點血來寫字,這具身體還殘存的意識差點就昏過去。
原來的沈言諾不僅單純好騙,還膽小暈血。
沈言諾想著自己畢竟假借她的身體才能再次看到這個世界的太陽,聞到花香,也不好去埋怨什么。
不管以前的沈言諾有多少毛病,體弱也好,單純也罷,現在既然換成了她,她就不會再任人宰割。
又再馬桶上坐了會兒,覺得體力稍微恢復了點,也算算時間差不多房門要響了,她站起來,躡手躡腳走到衛生間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
要換做以前那個沈言諾,隔著一道門,自然聽不出什么,但是,現在這個人換成了現在的沈言諾,她上一輩子可是特警,自然耳力驚人。
如果不是這具身體實在太弱,她根本就不用耳朵貼門去聽。
時間估算的不錯,外面果然有人在敲門。
在心里默念到五,沈言諾飛快打開衛生間的門,剛剛好,就在外面人推門進來時,沈言諾已經及時而精準的出現在慕璟恒懷里。
男人顯然沒打算抱住她,如果不是她努力貼著他的話,而他又沒刻意去推她的話,她早被甩開了。
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
其中,走在最前面,穿衣華貴,整個人透露著雍容氣質的中年貴婦一聲驚呼,“璟恒,這是怎么回事?”
慕璟恒嘴角動了動,顯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母親的質問,這是怎么回事?
事實上,他也是莫名其妙,只是上樓換個衣服而已,怎么這個女人怎么會出現在他房間,而且是被人下了藥。
“媽?!毙厍耙陆蟊蝗溯p輕扯了扯,幅度很小,動作很輕,只有他能感覺到,莫名的,他心軟了,無聲吁了口氣后,他對母親說,“對不起,事情就是你看到的樣子?!?/p>
他幫了沈言諾一個忙。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說,而且兩個人都還衣冠不整,可想是發生了什么事。
莫歐歌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差點沒被氣昏過去,是身后人扶住了她。
她伸出手,用那根涂著蔻丹,保養良好的食指,點著慕璟恒鼻子的方向,聲音中帶著掩藏不住的失望和痛心,“璟恒,你……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她原本安排了把自己最好姐妹的女兒介紹給慕璟恒,發生了這樣的事,人家肯定不愿意了。
慕璟恒沒有再說話,而是順手拿起床上的一件外套,是一件他的干凈外套,替懷中人披上。
這一幕,深深刺痛另外兩個人的眼睛,那就是跟著莫謳歌上樓的陳惠和沈嬌嬌。
尤其是沈嬌嬌,她氣得眼眶通紅不說,腳一跺,轉身就跑了。
莫謳歌還在,陳惠可不能走,事到如今,雖說再想拿沈嬌嬌頂上沈言諾已經不可能,她已經另外有了打算。
“謳歌?!标惢轁M臉堆笑著和莫謳歌搭話,“你看事情既然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兩個孩子又是你情我愿,要不然,我們做父母的就成全了他(她)們?”
莫謳歌除了朝著陳惠翻了個白眼,口氣更是不客氣,“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呼我為慕夫人,至于你剛才說的兩情相悅,在我看來,完全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我的兒子年輕,又是在自己家里,這才會沒有防備,上了你們的當!”
言下之意,她是認定了沈言諾衣衫不整出現在慕璟恒房中,就是陳惠搞的鬼。
陳惠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的很,到底是不敢和莫謳歌對著干,再次開口,陳惠已經改回了對她的稱呼,“慕夫人,不管兩個孩子是不是兩情相悅,剛才那么多人看到了,我們言諾的清白總是沒有了?!?/p>
她是話里有話,不管慕璟恒喜歡不喜歡沈言諾,這個責任,他是一定要負的。
莫謳歌是誰?
既能嫁給慕璟恒的父親,不管是出生還是自身條件都不一般,軍中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會被陳惠給嚇唬住。
她手朝后一揮,很快有人走到她面前,這個人正是的慕璟恒他爸——慕國泰的警衛員。
他手里拿著一張紙,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張餐巾紙,上面還寫著紅色的字。
陳惠湊上去一看,差點沒昏過去,只見餐巾紙上寫著,“我媽既然那么想讓我嫁給慕璟恒,那我就聽她的,把生米煮成熟飯先,愿老天保佑,我媽能夢想成真!”
陳惠緩過神后,驚呼一聲,矢口否認道:“我沒有讓她這么做!”
還是躲在慕璟恒懷中的沈言諾,嘴角飛快劃過一絲譏誚的冷笑,她當然沒有讓原來的沈言諾這樣做,她只是想假借她的清白,幫沈嬌嬌鋪路而已。
既然她們母女倆打的是那個如意算盤,她就偏偏就要讓她們失望。
莫謳歌多么有主見的一個人,又怎么會去相信陳惠說的話。
她看著陳惠的眼睛里射出類似看敵人的仇光,“陳惠,不要說現在是什么年代,就算是在早上個十年二十年的,只要我兒子不愿意娶,我就一定不會讓他娶!”
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算沈言諾這一次爬上了慕璟恒的床,只要慕璟恒不愿意娶,任陳惠再鬧,她也有辦法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