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榆撿起散落一地的筆墨,在案上鋪好雪白的宣紙,執筆揮毫,寫下決筆。
沈灼,你辱我欺我,他日若有相見之期,秦桑榆定當加倍討還今日之屈辱!
秦桑榆就這么跑了。
和熙給某個黑衣人打的半死。
沈灼捏著那張落有秦桑榆筆墨的宣紙,瞬間將它燃燒成為灰燼,深淵般的眸子陰鷙恐怖,直愈將人吃拆入腹。
沈灼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暗氣壓讓和熙胸口一悶,禁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口淤血在地,只剩下的半條命又去了四分之一。
和熙直直的跪在地上,垂著頭:“沒能做好相府的防范措施,讓夫人跑了,一切都是屬下的錯,請尊主責罰。”
沈灼深海似的眸子里火焰翻滾,一貫墨黑的瞳孔變成了一片血紅,刺骨的森冷擲地有聲:“找,掘地三尺也要給這女人找出來,發動弦冥宗的所有人去找,找不到就自己找個地方了斷了,別回來見本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是更中意夙染嗎,為何會對秦桑榆的離開如此生氣?
“是,尊主,可是..”和熙見他處于暴走的邊緣,實在不想留在這個房間里等死,上下牙齒打顫,想立馬拔腿飛奔出相府,但有一事不得不稟明。
“可是什么?”沈灼寒著眸子問。
和熙趕緊低頭,趁自己還有命快速的說:“弦冥宗的人一直都在找尊主您說的那樣東西,至今仍沒有消息。”
沈灼沉了一口氣:“先撤回來,等找到夫人之后再接著找那樣東西。”
“是,尊主。”
從那間幽森黑暗的屋子里逃出來,和熙猛呼吸了好幾口新鮮空氣,重獲新生般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他就不明白了,尊主不是喜歡夙染嗎?怎么對夫人還是這樣執著?
他倒不是沒見過尊主發脾氣,但尊主這個人自制力很強,每次都能在一定程度內控制住自己。
他這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見沈灼發這種駭人的脾氣,簡直是要毀天滅地,把人生生凌遲的兇癥。
不感慨了,和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是趕緊傳尊主令,讓弦冥宗傾巢出動早日找回夫人要緊。
沈灼權傾朝野,在雪月王朝可謂只手遮天,要動用勢力找到她輕而易舉。
溯歸和她都明白這點,一個星期以來跋山涉水,盡揀些偏僻小徑走。
在她嫁給沈灼之后,溯歸就無時無刻不在策劃想要救她出去。
一來帝京在沈灼的勢力范圍之內,防守嚴密,二來他不知道相府內部結構,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救她無異于盲人摸象。
賀涼笙給他帶去了最要緊的帝京與相府結構地圖,他一接到涼笙的求助之后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切布置妥當,和他的人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帝京。
先是用他的人牽制住了沈灼在帝京布置的天羅地網,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身入相府,占據兵貴神速,出其不意的優勢,將她營救出相府。
目標太大反而易被人發現,在救她出府后兩人并沒有去找溯歸的大部隊匯合,而是另辟蹊徑,獨自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