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從沈灼策劃了與顧國聯(lián)手之后,他就知道沈灼在懷疑他了,偽裝不偽裝的無所謂了。
他攉緊沈灼的手不放,猙獰冷笑道:“沈灼,你果真絕情決意,現(xiàn)在竟然若無其事的與別的女人成親生子,難道你已忘了與你兩情相悅,情深義重過的夙染,你的染染,不是相府中的染染,是一千年前你一生的摯愛夙染!”
染染?!
一千年前的夙染?!
秦桑榆的眼前一黑,腳步虛浮,差點(diǎn)軟倒在地,為了懷中的夏陽才勉強(qiáng)立住。
慕千回說的不是在相府中的那個夙染,是另一個夙染?
慕千回迅速的結(jié)印念訣,黑色封皮的書鋪陳在半空中,那些黑色的字跡如一條條扁平的絲帶從書中逃竄到沈灼的腦海中。
那些被他封印的記憶紛至沓來,一齊涌入他的腦海。
一千多年前,他與那個叫夙染的女子從相識到相愛,每一刻每一天每一個動作都如此令人銘肌鏤骨,難以忘懷。
他為何會忘了如此重要的人,只記得她模糊的概念?
那是他一生最深愛的戀人啊。
他為什么會一點(diǎn)都不記得她這個人,只記得他來找到這個世界是為了找她?
沈灼深淵般的眸子,情緒永無波瀾的眸子,在重新找回記憶之后,第一次流露出倉惶和驚恐,痛苦和思念。
秦桑榆遍體生寒,早已明白了一切。
沈灼不愛相府中的夙染,不愛她,她們都只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
沈灼從頭到尾,都只愛那一個人。
他只是忘記了一千年前的夙染,才會喜歡上她們。
她前世不相信的那些東西,今生依舊沒有放過她。
前一刻還在向她親熱耳語,山盟海誓的人,這一刻心向她人,與她成為陌路。
她真是太傻了。
秦桑榆前世很少哭,唯一一次哭是在老媽要去巴黎而拋棄她和家的時候。
重生之后,遇到沈灼,竟似遭受上天懲罰般,她遇到所有難堪和值得痛哭的事都與沈灼有關(guān),讓她哭干了眼淚。
這一次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看著沈灼流下悲傷的眼淚,和慕千回丑惡的咆哮面孔,而懷中的夏陽咿咿呀呀,天真無暇。
這一次,她真的不會回來了,而她確信,這回沈灼不會來找她。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和一身難抑的疲憊和哀痛。
擁擠熱鬧的屋子一下子空下來。
秦桑榆抱著夏陽走了。
慕千回在得到滿意的結(jié)果之后走了。
只有和熙陪在沈灼身邊。
沈灼失魂落魄的靠在梨花木椅上,向和熙道:“給我拿酒來。”
和熙憂心秦桑榆,忙向沈灼道:“尊主,夫人帶著孩子走了,屬下要不要..”
沈灼似乎沒聽到,眼神空洞,只一味的說:“給我拿酒來。”
和熙不去拿酒,想勸勸他,卻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狀況。
沈灼不理他,自己走到酒窖,抱著酒壇就喝,和熙嚇壞了,尊主滴酒不沾的人,這樣喝法還了得。
他伸手去奪,哪是沈灼的對手,給他一推,一口氣沒緩過來吐了一攤污血在地。
和熙沒辦法,忙去請老太太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