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大發(fā)脾氣,她對他胡攪蠻纏,她在折磨他讓他痛苦的同時也同樣沒有放過自己。
所有人多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會鬧到這種地步,夙煜、顧琳琳、沈秩、崇刄等人都在旁邊不知所措。
他們都以為是她不肯放過他,也不肯讓他好過。
她沒有解釋的力氣。
他解釋沒人相信。
她變得不僅別人不認識她,連她自己都快不認得自己了。
可是沒用。
沈灼不會改變主意。
他們的訂婚宴會照樣進行。
訂婚宴那日,她穿著白色的紗裙,漫無目的走到人流如織、燈紅酒綠的大街上,想讓世界的聲音吞沒她的思緒。
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去想她和沈哥哥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帝姬大人。”一個人在人群中抓住了她的皓腕。
她轉(zhuǎn)身:“棠梨?”
棠梨危險一笑:“帝姬大人不是該在與沈大人的訂婚宴上嗎,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她本能感到她的不懷好意,甩開她的手:“不需要你管。”
她攔住她:“誒,棠梨偏偏想管一管呢。”
她等這一天等了十年,怎會輕易放過她?
她綢繆了十年,摸清了他們的性格和脾性,在慕千回的幫助下對癥下藥,用民意決定了她和他各自的命運走向。
她和慕千回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她拼搏了十年,得到的職位不如夙染和沈灼動動一個小指頭,得到的報酬不如他們一天的開銷。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
但有人卻天生一副清高不染塵埃的美貌。
他們站在黃金鋪就的康莊大道上,只要目不斜視,一心沿著前方邁步就可以在利滾利的潮流中得到最豐厚的回報。
憑什么?!
憑什么人生來有三六九等,有富貴貧困之分?
她用盡平生來向往一生都仰望不到的人,仰望不了的位置。
這天下,這紫葉,有什么可惜的?
她念及的不過是現(xiàn)代世界的苦苦等候她榮歸的老母親。
棠梨清然笑笑,嫵媚之極:“帝姬大人,我的手中有一個被捕獲的小型奇點黑洞,只要啟動,這一座城池的人都會與我們陪葬,你現(xiàn)在與我的距離太遠了,遠到你根本沒辦法來阻止我,你說你剛才不甩開我的手有多好?”
小型的奇點黑洞?
這種等級的東西怎會在她手中?!
以她的身份是決然拿不到的。
誰在幕后幫她?
棠梨依舊笑的妖嬈:“帝姬大人肯定在想,這樣層次的東西我這樣身份的人怎會得到對不對,告訴你也無妨,可都是將死之人了,你又何必要知道?”
分崩離析的記憶從一千兩百年前的時空紛至沓來,如薄刃如利劍如一支自天而降火蛇,竄入她的腦海,把她整個人切割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沈哥哥..”
她呢喃著他的名字,淚雨滂沱。
她因為想要保護紫葉城的人和棠梨一起卷入了奇點黑洞。
她的靈魂重生到了現(xiàn)代世界,忘記了她生活過的新世界和她的沈哥哥。
她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艾斯學院,終于有了回到新世界的機會時又因意外死去。
她的靈魂在奇點黑洞里面與外面的時光有時差,而古代世界和新世界的時間運轉(zhuǎn)速度更是一條巨大的天塹。
怪不得慕千回說夙染是一千年前的夙染。
他們在古代世界已然呆了這么久了?
對新世界來說,不過過了一百年吧?
她整理了思緒后在原地站了大半晌。
冷風襲過,她的情緒平復了一些。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座后山有貓膩。
她腦中的記憶系統(tǒng)不會平白無故的突然轉(zhuǎn)動,一定是有什么東西影響到了它。
她決定一探究竟。
來華山的時候沈灼擔心她的安全,把她的擎天劍又還給了她。
她用劍在前面開路,沿著幾年前沈灼和林海天等人打斗過的痕跡一路尋過去。
走到一處天然的湖泊前,打斗戛然而止。
風吹過,湖水泛起一圈圈柔婉的漣漪。
她站在湖泊前,闔著眸子,仔細的,慢慢的回想。
是了,如果有水下工程,湖面上就肯定會有痕跡。
她了望一眼幾千米寬的湖泊,如果沿著湖邊走完,這一夜也就報銷了。
得另外想辦法。
工程學上怎么寫的?
在什么地段什么地勢上開鑿工程最便宜?
什么方式才能把浩大的工事整個淹沒在湖水之下,不讓人發(fā)覺到一點痕跡?
如果是她,要如何以最掩人耳目的方法來致使這個湖泊下的工程不被發(fā)現(xiàn),即使發(fā)現(xiàn)了之后也能盡量的挽救?